《沫沫花开》五香瓜子

4、香水之心

　　日子依旧过的平淡，香香慢慢长大了，两年一晃就过去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龙月的拒绝还是别的原因，总之，打那以后，香香再也没见过云鹏，又几次她偷偷跑到云鹏家里，云鹏也躲在屋里不肯出来，只是托母亲捎来几块手帕和几双鞋子，看来云鹏真的是在等待香香娶他过门。

　　晨鹃也没有再来，只是还一如既往的帮助龙月做活，在龙月去镇上置办用品时，她就会出现在官道上，默默和龙月一起，这样龙月就少了很多麻烦，至少店里的女主看见龙月旁边的晨鹃就不再言语戏耍，而龙月也已经接受了这种爱的方式。

　　天气热了起来，香香今天就十四岁了。

　　十四岁是香水国女子的成年，到了这个年龄，就可以娶良人回来，香水国的女太子，未来的国主也是今天成人，全国上下一片欢腾，龙月早早就出发到了镇上，买回了香包和五彩丝线，香水国的女子自生下来就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等到成人后，就要在身上挂上香包，一是随着年龄的生长，香气会慢慢变淡甚至消失；二是为了告知别人，自己已经成年，可以娶良人，也可以自己看到合适的，将香包送与那个男子。龙月只所以今天才到镇上，因为女太子今天成人，衙门会赐下御制香包，凡香水国今天成年的女子，都可以领取，与女太子共贺成人。过了今天，龙月十四年的心就可以放松不少，而远在国度的女国主和国后是不是也可以放下心结？龙月不知道，但是十四年的平静和今天的喜悦告诉他，一切似乎都要过去，自己和小香香，哎，以后就不是小香香了，香茉，香茉大人吧，以后会怎么样，龙月不敢想，香香成人后，自己是不是就要失去这个女儿了，龙月的心情便有些沉闷。

　　“阿爹，阿爹，洗脸吧，我刚从溪里打的水，可凉呢！”还一样脆生生的嗓音。

　　“好啊，我的香香，你也长大了。”龙月看着眼前的香香，眼里仍是浓浓的溺爱，但是香香没有注意到龙月眼底那抹痛。眼前的香香在两年里长高了好多，身子苗条婀娜，和香水国别的女子不一样，如二丫般粗壮和结实。香香更像香水国漂亮的男子，身子颀长柔软，雪白如瓷的脸，透着隐隐的粉色，一双眼睛灵动调皮，长长的睫毛闪动，像有只蝴蝶停在上面，晃动人的心魄。和我们的国后多像啊！龙月心里暗叹。

　　龙月从怀里掏出香包和丝线道：“香香今天十四岁生日，以后就是成人了，阿爹给你做好吃的，你把香包带上，回来我让杜阿婶帮你束发，以后香香就是我们家的主人了，阿爹也要听你的了。”

　　香香一把抢过香包，看了看又仍在桌子上道：“阿爹，还没有你的手工好呢，你为什么不给我做一个香包呢。”

　　龙月道：“别胡说，这是皇宫御制，怎么会没有阿爹做的好，香香要是喜欢，阿爹给香香做。”

　　香香道：“阿爹，饭做好了，今天没有香香锅巴吃哦！刚才杜阿婶来了，送来了两样菜，说我成人贺礼，还说晚上要找你说事情。”香香看着龙月坏坏地笑。

　　龙月心里叹气，总是要给一个明确的答复，也是时候了。

　　龙月还是很高兴，毕竟十四年香香顺利的长大了，父女高高兴兴吃了饭，龙月告诉香香在家等着，自己出去一下，回来有事情要告诉她。

　　香香道：“去吧，去吧，你应该找杜阿婶说说了，都是人家来找你。”

　　龙月摇摇头，没有解释什么便出门去了。

　　一直等到天黑了，龙月才回来。

　　香香坐在桌子旁，看龙月有些苍白的脸，进了家门，龙月就没开口，灯光下紧抿的嘴唇，勾勒出明晰的线条，我的阿爹好帅气哦，怪不得杜阿婶这么多年辛苦等待呢。其实嫁给阿婶也很好啊，至少阿爹不用这么辛苦。

　　“香香。”龙月的声音有点沙哑。

　　“哦，阿爹。”香香从想象中回来。

　　龙月从身上掏出一个盒子，金黄的盒子上镶着红绿的宝石，在幽暗的油灯下闪烁着光芒，细细的看，上面刻出的是飘逸的凤，头尾相连，环绕盒身，凤首处，一颗红宝镶嵌的眼睛，，似乎是活的，透着威严和大气。

　　“阿爹，这是什么啊，这么漂亮。”香香喃喃地道。家里可是从没有这么好的东西，看来很值钱，可是家里是很穷的。

　　龙月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金盒。一股浓郁的香气飘出，一滴绿色的水滴躺在盒子里，就是一滴水，一滴翠绿的水，可是龙月却拿了起来，香香才看到，那不是一滴水，是一个水滴形状的宝石，散发着浓浓的香气，可能是在盒子里放的太久，一下子释放出来了，上面有一根几乎透明的银色丝线，如果不是侧着光线，几乎看不出来。

　　“香香，带上它，这是属于你的，这是香水之心。”龙月道。香水国因为盛产香玉而出名，河水冲刷着香玉，香水河因此而得名，香玉都是洁白透明的，唯有大矿的玉心才有一点翠绿，香气也更浓郁，这样浓绿的香玉，也只有王宫里才存有几块，这样的宝石才是真正的香水之心。

　　香香疑惑的接过来，冰凉的水滴在手上，似乎又有些温润，放在手心，因为体温的缘故，香气变的袅绕，香香陶醉在这个味道中，他们国只所以叫香水国，就是因为他们国那条香水河，香水河的水就散发着这样的香气，香水国的女子生来就有这样的香气，用香水河河水沐浴，，才能在成年后保持香味不断。

　　香香轻轻的重复：“香水之心，这个名字真美，这个坠子也很美。”

　　“香香，阿爹有些话要对你说。”龙月道。

　　“嗯，你说吧，阿爹，”香香陶醉在这个水滴的坠子上，闭着眼睛把手捂着的坠子送道鼻子上深深的吸气，“好香啊。”没有注意到龙月看着外面的目光是那样的沉重。

　　“香香，其实我不是你的阿爹。”龙月痛苦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什么”香香还陶醉在自己的好东西上，根本就没有听到龙月说的是什么。

　　龙月刚想说话，门外响起了晨鹃的声音,“龙月，你在家吧，我找你有事情。”

　　却是晨鹃来了。

　　龙月一愣，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原来下午龙月取回那个盒子和坠子，心里充满了矛盾和痛苦，是把一切告诉香香，还是这样继续生活下去，做一个普通的女子，给她娶一个良人，自己也找个归宿，永远不再想起那些事情，还是，龙月在山上一直坐到天色黑了下来，才从挣扎中醒来，却把上午香香转达的话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