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特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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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特写
Semantic features:
A component may be as general as 'animate being'. We can then take this component and use it to describe part of the meaning of words as either plus (+) or minus (-) the feature. So, the feature becomes +animate (=denotes an animate being) or -animate (=does not denote an animate being). This procedure is a way of analyzing meaning in terms of semantic features. Features such as +animate,-animate; +human,-human; +male,-male, for example, can be treated as the basic features involved in differentiating the meanings of each word in the language from every other word. [...] From a feature analysis like this,you can say that at least part of the basic meaning of the word boy in English involved the components (+human,+male,-□□).
(Yule, 1985)
淋浴的水凉入骨髓。斯内普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但在经历了地铁上的寒冷和家里的刺骨冰寒后，他还是渴望能汲取一些温暖。颤抖着，他将所有从阿兹卡班和列车上沾染的污垢与尘埃都冲净。洗干净后，他穿上比外面的天空还要灰暗的内衣，和满是破洞的袜子。他试了一下父亲的裤子，发现衣服从他骨瘦如柴的躯干上直接滑下。他没有魔杖，也不能用魔法来调整大小。在一个老旧发臭的衣柜里，他找到了一条皮带，把裤子绑在了身上。裤子是可怕的棕色，就是那种干涸了一个礼拜的血迹的颜色。衬衫也没好到哪里去，充满了樟脑丸和老朽木头的气息，芥末黄色。这是一件极为肥大的衬衫。他父亲被过多的麦芽酒，啤酒和杜松子酒填大了肚子。这件衬衫足够装下两个他。衬衫下摆掉了一颗扣子，不过西弗勒斯打算把它塞到肥大的裤子里，这样就不会有人看到了。
在头脑清明的某一瞬间，他决定一定要去买衣服，什么衣服都好。不过等后来看到自己旧房间里的旧床垫，这短暂的清明就立马消失无踪了。自去年夏天他从霍格沃茨回来后，就没有人睡过这张床。没有任何人，就是连虫尾巴也没有。床上没有床单，只有一个枕芯，还有一条破旧的羽绒被。但在那一刻，当他的头脑不再清醒，这张床看起来就像世界上最舒服的东西，他无法抗拒扑到床上的冲动。他伸展了一下双腿。食物可以等待，睡眠，则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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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格兰杰坐在热闹嘈杂的人群中。但她和身边坐着的年轻男子都静默无语。她不想说话，也不想听人说。她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斯内普被折断魔杖时，她前任教授脸上无法看穿的木然表情。哈利•波特，坐在她身边的小伙子，也是一样的感受。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在心里看到教授被领走的样子。那身影虽然有些僵硬，但依然骄傲，依然笔直，就在他刚刚失去了一切，所有他曾引以为豪的一切的时候。
即便是韦斯莱家的喋喋不休也无法将这些图像驱逐出她的脑海。餐桌上丰盛的食物和气味都让她胃里翻江倒海。她甚至可以感觉到胃酸刺在胃壁上的灼痛感。
“失陪了，”她低声说道，尽可能悄声地离开了餐桌。哈利立即起身跟上了她。他和她一样，万没料到斯内普会是这样的结果。那是最后一个食死徒的审判。最后一个判决。他们都以为斯内普只会受到小小惩戒，而他的英勇行为终将被人们认可致敬。可是，结果并非如此。
“我们必须做点什么，”哈利说道。他在她旁边慢慢走着，小心不去踩到任何地精。
“我知道，”赫敏疲惫地回应。“不过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我想我们应该先找到他，然后我们可以……我不知道，但肯定应该有办法能说服他们，让他们明白这样对他是错误的。难道他们不知道他发明了多少魔咒？他作出的所有牺牲？”
她疲倦地叹了口气：“这就是威森加摩。当这一切发生时，那个阿德尔伯特并不在英国。而金斯利估计很高兴看他落得如此下场。”
“为什么他会高兴？”哈利问道。
“我也不知道。但现在他们不需要再面对他了。如果他被无罪释放，他们就得面临如何对待他的问题，如何……哦，算了哈利，我开始胡说八道了。我不知道。只是这样太不公平了，”她抬起手抹了一下脸，揉了揉眼睛。“我们能做些什么？”
“我会跟亚瑟和金斯利再谈谈。我会尽力的，赫敏，”哈利缓缓说道。“但是……”
“但是？”赫敏问道。她挥舞了一下魔杖，将一片草地烘干捂暖，坐了下来。
“我觉得不会有用。他们现在对食死徒很苛刻。”
“不是所有的食死徒吧？比如马尔福？”她扬起眉毛。
“马尔福家是例外……他们比其他所有巫师加在一块儿还富有，不能和其他人算在一起。即使他们杀了梅林，也只不过是在手腕上挨一巴掌而已。”
“但是……”
“赫敏，事实就是这样。我们都以为世界会因此而改变，但显然战争根本没有改变这世界的格局。至少没有显著改变。这不公平。”
“是不公平，”赫敏阴郁地重复。
哈利耸耸肩，也将旁边一块草地烘干。现在的气温对于十二月初的天气来说并不冷，但这几个星期一直在下雨。他坐了下来，搂着赫敏的肩，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说到不公平，”他开始犹豫，“那……”
“哦，别跟我提罗恩，”赫敏有些生气，戳了一下他的肋骨。“那与公平无关。你知道事情是什么样的。等到我们彼此都承认愿意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没剩下任何激情和火花了。如果他早在四年级或五年级时就想明白，我们可能仍然会在一起。但现在？为时已晚。至少他比我更早意识到这一点，我们之间没有可能了。”
“哇，这一定是他第一次比你早意识到某些事，”他故意激她。
“哈利，真的，这没什么……”
“今天是你们分手后第一次在陋居见面。你确定不是因为这个才这么说？不是因为分手，所以才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如何改变斯内普受到的不公正对待？”
“我努力想改变斯内普受到的不公正处罚是因为这件事本来就是不公正，不合逻辑的，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愚蠢！整个事情荒谬之极！没收他的魔杖，还要给他下跟踪咒语，剥夺他拥有的一切？以往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裁决，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现在就应该通过这样的裁决？在我看来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与罗恩无关。罗恩那时候去找别的女朋友正是适当其时，而且到现在已经有六个月了，哈利。我们总共才接过一次吻，不，两次。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总是小题大作……”
“那是因为在庆祝伏地魔被消灭的晚宴上，你是唯一一个在哭的人！”
“在我看来，我们都应该哭。而你知道，我不是因为罗恩而哭的！不要再担心我了。都已经六个月了。好吧，事实上是七个月了。你看，我现在也没有因为他带女朋友回家吃饭而伤心欲绝。”
“嗯哼，你这样从餐桌上离开，他们可就会这么想了。”
“我这样离开，”赫敏辩驳，“是因为我不断想起斯内普的魔杖被折断那一幕，还有他被带走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恶了！”
“好吧，你说得对，”哈利回答说，低头轻轻靠上赫敏的脑袋。“我们会找到办法来帮他的，赫敏。你今晚想留下来吗？”
“你不和金妮在一起？”
他摇摇头。“不，不是今晚。”
“那好吧，我就留一晚上，”赫敏回答，温柔地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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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站在他父母的床前，饥肠辘辘。他的钱就藏在床垫里。当初他是用魔法放进去的。而现在他没有了魔杖，也就没法轻易取出来了。除了用刀切开床垫，别无他法。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昨晚在自己原来那张床上睡得还不错。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尤其是在不堪回首的那段日子里，他睡在这张床上的时候，虫尾巴还睡在外面的煤棚里。
把钱藏在床垫里，这在当初看起来是个多么聪明的主意。没有人能发现。他认为用这种方式，如果自己死了的话（在他看来简直是一定的），他的钱也绝对不会落在魔法部手里。他可不希望魔法部得到他的全部财产。它当初看起来是一个好主意，显然现在仍旧是个好主意。洗过澡后，三个小时的睡眠让他恢复了一点精力。而现在，他需要一把刀。别无他法。
他把磨损的旧靴子留在楼上，拖着酸痛的腿，慢慢走下楼梯。阿兹卡班依然印刻在他的骨头里。每下一步，年久失修的木楼梯都会吱呀作响。以前他一直对这所从小生活的房子里黑暗压抑的气氛视而不见。但现在，当睡过一觉，驱除了一部分阿兹卡班和审讯带来的后遗症后，他的头脑开始有些清醒了。他睁开眼睛，仔细打量。二十五年来他第一次注意到，这房子已是怎样的破败不堪。屋里是如此的黑暗。只有微弱的光从肮脏的窗户里透进来，几乎又全部被深色的家具吞噬。屋里到处堆放着书籍。魔法书。有关魔法的书。再也用不上的书。他再也不愿看见的书。他必须处理掉的书。
但他的肚子开始咕咕叫。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钱。他需要立刻从床垫里取出他的钱。如果他的魔杖还在，如果他还能够使用魔法的话，这会是多么轻而易举的事啊。而他现在只能去找一把锋利的刀。从厨房放刀具的抽屉里，他抽出了一把看起来最不钝的刀，慢慢地走回楼上，再一次盯着发灰的床垫。为什么这所房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是黑色或灰色的呢？为什么他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黑色或灰色的呢？无所谓了。至少现在不重要。现在要紧的是床垫里的那些钞票。他开始用力攻击床垫里沉重坚硬的填料，气喘吁吁，疲惫不堪。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监狱生涯后，他没有多少力气剩下了。他用刀扎进床垫，切之，斩之，无声诅咒之。必须挖到更深处才行。他本想让他的钱安全躲过巫师们的脏爪子。而他现在宁愿这些钱都被扔出去，要么烂在这个床垫里。他够不到它们。
漫长的几十分钟过后，汗流浃背的他终于摸到了那一叠钞票。一共是一万二千五百四十英镑。这应该够了，尽管他根本不知道现今麻瓜世界里物价几何。自1974年以后他就没有在麻瓜商店购过物了。为了安全起见，他只拿出了三张五十镑的纸币，塞进口袋里。离这儿不远，在兰开斯特尾街有一个商店，是那种大型超市。他将步行过去，再步行回来。他估计单程大约需要二十分钟。他现在迫切需要食物。他还需要包扎他的手。在他和床垫搏斗的时候，他的手又一次流血了。他还需要……他也不知道。他上一次购物还是在1974年，和妈妈一起。
不管怎样，他都必须得走这一趟。另外，他在衣柜里发现了一个旧的苹果电脑，体积硕大。他明白自己现在看起来就像个流浪汉。也许那个巨型超市会有衣服卖？他不确定。不过如果没有的话，他就得去找另一家商店买衣服。当然，他首先得填饱肚子。食物第一。其他的都可以以后再说。
他拿起门厅里小桌上的钥匙。如果有人愿意不辞辛劳绕到后门，从他昨天打碎的玻璃处破门而入的话，他们就只管来好了。什么都可以拿走，包括那台旧电视。还有他所有的书籍。反正他也打算把它们都烧掉。继续拥有保留他不忍心看、也用不上的东西是毫无意义的。何况，它们可是引火的好材料，足够点上好一阵来取暖了。烧完书之后，他还可以把一些看了让人压抑的家具拆了来烧。冬天才刚刚开始。保持温暖更重要。食物和温暖才是最基本最必要的。他需要食物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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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敏啜饮着一瓶精灵酿造的葡萄酒，坐着和哈利聊天。和她一样，哈利也无法忘怀斯内普的遭遇。格里莫广场布莱克老宅早已不再是旧日破败模样。整所宅子焕然一新，布置得舒适温馨。但哪怕在这样的气氛下，赫敏只要一想起斯内普走出法庭的样子，就止不住全身颤抖。他们不知道斯内普去了哪里，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阻止判决。也许根本没有用。也许是放弃的时候了，就像她当年最终放手家养小精灵权益运动一样。威森加摩地位尊崇，拥有绝对权威。更何况这案子的最终判决是为建立范例，以儆效尤的。
不过，他们也许可以让斯内普的生活变得轻松些。他们可以找到他，帮他适应麻瓜世界。帮他找到工作，帮助他的日常生活。
她坐在长毛绒地毯上，面对哈利，垂下双眼。“我们必须找到他，哈利，”赫敏开始口齿不清。
“我们会找到他的，” 哈利的回答也开始含混。“还要再来点酒吗？”
“不了。我们一定要帮助他，哈利。他救过我们那么多次。”
“是啊。他的确，的确救过我们那么多次。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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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的灯光是如此刺眼，外面的气息是如此浓烈，手上的购物袋是如此沉重。而他还没有任何办法来减轻它们的重量！等他终于回到家时，双臂已因负荷疼痛不堪。而他却没有买任何止痛药。他只买了胶布，绷带，一些他认识的罐头食品，还有一些面包和黄油。令人惊奇的是，那个超市里真的有衣服卖。很多很多的衣服。不过，他只挑了两件衬衫，一条牛仔裤，还有袜子和内衣。白色的内衣，黑色的袜子，蓝色的牛仔裤，蓝色的衬衫。暂时就先这样吧。只要他能弄清楚怎么使用那台旧洗衣机。说起洗衣机，他发现还得往商店跑一趟，去买洗衣粉。
人生的第一次，西弗勒斯觉得自己像个小孩子，要学着如何照顾自己。他以前曾用洗衣机洗过衣服。只需要回忆起来就好。而回忆将很快回归，大脑封闭术毕竟是魔法，他无法再把任何事藏诸脑后。很多记忆已经开始如潮水般涌回，那都是些他这辈子不想再记起的往事。
但也许，如果他能跋涉过所有的苦痛记忆，他可以让自己想起怎么使用洗衣机，以及怎么做些简单的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特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