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封(GL)[6/22大坑]》长空漠

9、第九章 唯一希望

　　岑没有问秦漠任何事情，当他看到秦漠和苏婉儿沉着脸色回来的时候，他就明白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够介入的，即便有再大的疑问和顾虑，不问，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秦漠回到竹苑，马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芳姨都不想见。
　　“皇上！”
　　宇文潇岑寻声看去，原来是秦彦斐。
　　“皇上看来心情不好，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帮忙吗？”
　　“那个……算了，那是她们的事情，我干涉也无益。”
　　可是心思缜密的秦彦斐怎么已经明白了事情有□□成和他那个宝贝妹妹有关。
　　“皇上，我们不如去后山看看吧！皇上应该还不知，这竹苑虽因竹命名，但美景却不止因这竹。”
　　“噢？还有什么可以与这秀美竹林可以媲美的呢？”
　　“皇上还是跟我来吧！”
　　秦彦斐作出一个“请”的手势，让宇文潇岑走在了前面。而他，趁着宇文潇岑转身的空隙问了守在竹苑的侍从。大家只知道皇上陪秦漠出去，却不知为什么扫兴而归，宇文潇岑因为路途不远，也没有带随身侍卫。
　　秦彦斐料想一定遇到了什么人，秦漠才会惹宇文潇岑抑郁寡欢。是不是因为苏婉儿？
　　他希望不是。
　　绕过竹林之后，只要往后山上走一段路，就能看到山后有一片湖水，清澈的湖水泛着涟漪，遥遥可以看到一个湖心亭。
　　“这里是多年之前，我和小漠来竹苑游玩的时候发现的地方。当时，小漠很喜欢下棋，就拖着我说要在湖中建造一个湖心亭，当作一个僻静的下棋场所。这里少有人知。也就家父和家兄偶尔避暑才来游玩。”
　　宇文潇岑看了，也点头称好。这里虽然及不上西子湖，却也不失小巧玲珑的可爱。更何况山明水秀，断绝了与尘世的喧扰，的确称得上是一个调养生息的地方。
　　秦彦斐在前带路，领着宇文潇岑到湖畔，自己解开靠岸小舟的拴绳，请他上船，然后秦彦斐亲自划舟度到湖心。
　　宇文潇岑环顾四周，这里着实被后山阻隔，不是攀高一些，也不容易发现这里，恐怕把人囚于此处也没人发觉。
　　忽然想到了秦漠那张秀丽冷漠的脸。她曾经说过她是被“囚禁”在竹苑的，莫非是秦彦斐所为吗？又是为了何事？
　　待两人步入湖心亭，坐下，宇文潇岑还是受不了好奇心的诱惑，问了秦彦斐：“你是不是把秦漠囚禁在这里了？”“囚禁”二字他说得格外响亮。
　　秦彦斐却似乎早已做好准备宇文潇岑提出这个问题，他笑了笑，说：“小漠生性顽皮，下月就要上京了，惶恐小漠在此期间惹是生非，给皇上丢脸，所以让她在竹苑住一段时间，等时候差不多了，脾性也会温顺些。”
　　“唉……一个人的脾性若能在一月之间改变，也不成为脾性了！朕总是觉得她很不高兴，可是朕又插不上手。”宇文潇岑听得出秦彦斐说的不是事实，却一时半刻找不出什么破绽来。
　　如果他能够帮秦漠的，宇文潇岑还是希望能够帮她些，只是她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让他无从靠近。
　　“秦漠啊秦漠啊，到底为什么眉头紧锁呢？”宇文潇岑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

　　再说那苏婉儿回到家里，看到灵儿坐在自己房里喝茶，有些惊讶。
　　“姐姐怎么不说一声就出去了呀？让妹妹好等！”灵儿轻啜一口，随后缓缓放下茶杯，看着苏婉儿。
　　“妹妹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姐姐，难道没事灵儿就不能来了吗？……姐姐，人，你是见到了没有？”
　　“什么人呀？”苏婉儿心里一颤。她真是不知道父亲知道多少，苏灵儿又知道多少。
　　“唉……姐姐，灵儿是真想帮姐姐的，可姐姐总是对我不理不睬的，我想帮也帮不了。”
　　“灵儿，你什么意思？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多，倒也够我帮姐姐的了。”
　　“你要帮我？”
　　“没错！姐姐若是想和秦小姐在一起，只有两个办法，留住她，或者跟她走。可是她下月就要上京了，之后，成了皇上后宫嫔妃之一，想再见面恐怕也不太可能；那么，姐姐只有跟她一起走。但是……姐姐许是不知道吧！爹爹最近有意在为姐姐物色夫婿，怕是想尽快把姐姐家出去，这其中的曲直，不用灵儿说，姐姐也应该知道，毕竟我知晓的事情都是从父亲那里听来的。这样一来，姐姐想要跟秦小姐一起走，根本就不可能了。除非……”
　　“除非什么？”开口的是珠儿。苏婉儿在一边拉拉珠儿的衣袖，责怪她的多嘴。
　　“除非呀，姐姐能够让皇上选中，一起入宫！”苏婉儿说完，掩着嘴笑着，让人看不清她这是在笑些什么。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想，凭姐姐的聪明才智，这些应该都已经料到了吧！只不过灵儿把姐姐的心思说出来而已！”
　　“说完了吗？说完就可以走了！”
　　苏灵儿倒也没因为苏婉儿的逐客令生气，大大方方地站起来，慢慢悠悠地走出去。
　　“这个灵儿！如果是站在我这边的，倒也罢了，若是站在爹爹那边的，我纵使想得再周密，怕也会被她料得一二。”苏灵儿走后，苏婉儿暗自捏了一把汗。
　　灵儿说得没错，这一路上，她都在想着如何才能跟随秦漠上京，她得想办法让皇上带她走。

　　晚上，秦漠趴在窗口，看着天上弯弯的月亮，想了很多。
　　苏婉儿的样子让她想起从前的自己。本来以为可以慢慢放下对于小芙的感情，也许需要很久，但至少是能够不像当初那么伤痛。可是老天爷很喜欢跟她开不大不小的玩笑。从前陪上了小芙母子的性命，如今，总不能再连累到苏婉儿。
　　但是想到今天苏婉儿在她面前梨花带雨的模样，她知道自己根本不能够当作从来没有见过苏婉儿一样离开。
　　她知道自己走不开，在这个江南小镇上，有太多牵绊，从前的，现在的。
　　秦漠问自己：难道今天看到婉儿妹妹的舍不得，是因为自己真的动了情？那么小芙那个熟悉的身影又为何挥散不去？
　　甩甩头，她觉得自己越来越没用，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漠好像死了一样。而现在的秦漠竟然一直因为同样的问题为难不已。
　　原来，想弄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很困难。
　　但是秦漠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的理不清头绪毫无意义。一旦离开了这里，无论是小芙还是苏婉儿，都只能够成为尘封的记忆。
　　纵使再不甘愿，她还是无能为力。
　　如果小芙还在的话，一定会让自己安安心心跟了皇上的吧！
　　秦漠心里有些苦涩地趴在床前睡着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房间门被轻轻打开，走进来一个人，替她披了一件衣裳，又轻轻关上窗子，叹了口气，悄悄离开房间。
　　那个人就是秦彦斐。

　　宇文潇岑想要陪着秦漠在竹苑多留一会儿，可是看到秦漠兴趣缺缺的样子，他也只好作罢，和秦彦斐一同回城。
　　宇文潇岑也想不要喜欢秦漠，这样就不用整天看她冰冷的模样在一旁叹气了，但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看到秦漠时的悸动，许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吧！
　　秦彦斐说有事便现行离开。心不在焉的宇文潇岑在城里走着。
　　满脑袋都是秦漠的宇文潇岑没有留心脚下的路，差点被路上的石头绊倒，幸好身边的侍卫眼明手快拉住了他，刚刚缓过神、暗自庆幸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摔得颜面全无的宇文潇岑却碰到了从他身边路过的一个拿着布庄布料的伙计，原本没什么，可这一个连贯的冲撞，使得伙计手肘往外一伸，随即传来一个女子的惊叫声。
　　宇文潇岑暗想不妙，绕过拿着布料匆匆离去的伙计，看到一个女子倒在地上，她身边的丫环哭着唤昏厥过去的女子。
　　是她？
　　宇文潇岑想到了昨日在海边遇见的两个女子，没想到今日竟然又碰到了！
　　看那丫鬟的哭声越来越大，围观的人也多了起来，宇文潇岑赶紧让身边的侍卫扶起昏厥过去的女子到附近的医馆。
　　看到女子渐渐苏醒过来，宇文潇岑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姑娘，昨天我们是不是见过？”
　　苏婉儿揉着眉心，看了看宇文潇岑，然后点点头。
　　“真是巧，没想到今日在市集又见到了姑娘！”
　　“真是巧啊！我要回去了，告辞！”苏婉儿作势要离开。被宇文潇岑拦了下来。
　　“姑娘可否赏脸喝杯茶，在下有些事情还望向姑娘讨教。”宇文潇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清楚。
　　“公子言重了！”
　　找了一个较为僻静的茶楼雅座，两人面对面坐了下来。
　　宇文潇岑看着眼前的女子，容貌一点都不输秦漠。如果秦漠是一朵水仙，那么眼前这个女子就是紫色的睡莲，很明亮，可是不让人有招摇的感觉。
　　“姑娘是秦漠的朋友？”
　　“是的！”苏婉儿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小口。宇文潇岑看得出，她是一个大家闺秀。举手投足之间不失端庄。
　　苏婉儿抬起头，看着宇文潇岑，一点都不闪躲他审视的目光。
　　宇文潇岑因苏婉儿眼中的恨意微微一怔。但是转眼，苏婉儿却是温柔地看着他。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但是觉得似乎是不太可能。
　　虽然眼前的女子让岑觉得的确是倾国倾城，但是他却感受到些微不自在。说不清楚是那里不对劲。
　　苏婉儿没想让宇文潇岑弄明白。她看出了他的疑惑，微笑着，用无事的眼神让宇文潇岑摸不着头绪。
　　宇文潇岑也觉得如此盯着一个陌生女子看很不礼貌，轻咳了一声后，继续他的问题：“昨天……你和秦漠……”
　　“公子多虑了，秦漠是我前几日在灯会上认识的好朋友，我们一见如故，前阵子她说会来我家探望我的，但是等了很久也不见她来，我有点替她担心。没想到昨天在海边遇见她，想必是回到别院去小住忘了我这新认识的朋友吧！呵呵……原本还有些气她的，不过她也向我说明了原委，自然没什么了。昨日让公子见笑了。”
　　苏婉儿妩媚的笑着。宇文潇岑一时间恍惚了。如果秦漠也能如此对他微笑的话，那该多好？不过眼前的女子，的确十分美貌。
　　“哪里哪里。对了，在下宇文，敢问姑娘贵姓芳名。”
　　“苏婉儿。”
　　“好名字，姑娘果真人如其名。”苏婉儿跟着笑了笑。
　　忽然显露出非常悠远的神情。
　　“姑娘有心事？可否与我一说？”
　　“不瞒公子，我与秦漠姐姐相识之后，情如姐妹，但是我跟她还没有好好做一会姐妹，竟然听说她要嫁人了，还要嫁入宫中。原本做妹妹的应该替姐姐高兴，毕竟受到皇上的恩宠是多大的荣幸！可是姐姐那个性，对人爱理不理的，将来一定会受苦的！就算皇上再疼爱姐姐，深宫后院的，如果姐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要向谁说去呀！”说罢，苏婉儿从衣袖中取出手绢，轻轻擦拭湿润了的眼角。
　　“姑娘不要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什么？”苏婉儿抬头看着宇文潇岑。那眼角噙着几颗泪珠惹人怜爱的模样，让宇文潇岑的心思恍惚许久。
　　“公子？”苏婉儿再次唤宇文潇岑，他才回过神。
　　“没，没有，我是说，皇上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姑娘不必担心！”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今日多谢公子。我先告辞了！”苏婉儿抬头看了看天色，起身向宇文潇岑告辞。
　　经过宇文潇岑身边的时候，落下了刚才从袖中取出的手绢。
　　目送着苏婉儿走远，宇文潇岑感慨万千。
　　转身准备离开，看到地上苏婉儿落下的手绢。他捡起手绢，捏在手心。
　　“查查刚才那位姑娘是何许人也！”
　　“是！”
　　秦漠，苏婉儿……两个完全不同的貌美女子，却都让宇文潇岑心动了。

　　“小姐！”珠儿一路上一直忍着没有开口，回到苏府才开口问了苏婉儿，“刚才……万一被他发现这些都是我们设计好的怎么办？”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
　　“那小姐，皇上会因为今天一遇，让你和秦漠一起走吗？”
　　“我也不知道，只好赌赌看了！如果不行，我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呵呵……”珠儿捂着嘴笑着。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傻笑？”
　　“小姐，你不知道，刚才皇上看你看得眼睛都直了！没想到你演戏那么厉害！”
　　“是啊……”苏婉儿却不见得轻松，“我连戏都演给他看了，如果还是不能和秦漠一起上京，我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小姐……不会有事的……”
　　苏婉儿也希望一切都能够照她想的那样发展。如果皇上真的被她的美色所迷，或许和秦漠在一起，还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