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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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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迷中藏谜影难寻,将计就计现藏龙
深夜城中一角火光冲天,惊动了朝廷。天牢被劫,人犯走脱,官府立刻派人挨家挨户的搜索逃犯。一时间寂静的城中喧哗一片。
暮颜楼虽是地处河岸,安静之处,但也被街上吵闹惊动。与华阳王,郕王纠缠不清的路子清心头也是一惊。华阳王,郕王听闻响动,只是略挑眉头,只听郕王笑道:“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这般吵闹。”
路子清闻言,立刻道:“让子清出去看看,免得扰了两位雅兴。”华阳王见他身形欲动,抬手拦道:“耶……楼主若是离开了,才是扫了雅兴。外间如何,与楼内无关,不是么?郕王。”郕王闻言,扫向欲动的几人,点头道:“说的是,楼主不必在意。”
路子清见离开无望,心头愈见烦躁,只得无奈应了一声,随立一旁。
过了片刻,听闻楼内也有走动之声,路子清眉头微皱,心知该是楼内公子,听见响动,纷纷醒来。正想借此离开,忽然听见楼下有人唤他。
路子清本就立于窗边,回身看去,见是梦熙站在院中,仰头唤他。路子清尚未答话,郕王已经走到他背后,看着梦熙,问道:“何事?”
显见小楼内并非路子清一人,小楼从不曾随意让人进入,梦熙先是一愣,随即看出是郕王,微微一礼,道:“楼主,王爷,外面涌进不少官兵,以与众公子僵持。”路子清惊呼一声“什么”,华阳王在背后说道:“既然外间有事,楼主请自便吧。”
路子清心神一动,即刻准备离开。走到门口,发现华阳王,郕王两人并无离开之意,路子清微一踌躇,挑眉看去。
华阳王微微一笑,道:“楼主,若是耽搁了,怕是迟而生变。”听闻他话中有话,路子清不敢停留,但见他手臂轻抬,做了个“请”的动作,更是知他无意离开,只好示意其他人小心谨慎,然后带了长安,匆匆离开。
郕王自窗口见路子清随着梦熙走远,心中难免焦虑,回头道:“华阳王,我先行一步。”华阳王轻笑一声,道:“怎么?担心楼主?”郕王低笑数声,道:“哈,需要么?不过我愿做个护花之人。”说完,又是轻笑数声,款步离去。
路子清来到大厅,就看到厅内已被官兵重重包围,惊醒的公子全被围在当中,嘈杂之中,分明是不忿和不甘。众人见路子清到来,纷纷让开道路,路子清一路走到最前端,想不到官府来人竟是李隆升。两人一见面,对方便是一脸挑衅,好似在说:你也有今日,落入我手中。
路子清心下鄙夷,孙吾老,长安两人分立在他身旁。打量李隆升数眼,路子清才施礼,道:“李大人,夜深露重,李大人带兵来此,不知是何用意?”
李隆升嘿嘿一笑,道:“无双公子不知道么?天牢走脱了犯人,如今我正在带兵搜寻,凡立门户者,皆需被搜查。”
路子清惊闻天牢,顿觉大事不妙,但想天牢与暮颜楼相距甚远,又见李隆升一脸得意笑容,便知他是借故来暮颜楼闹事,于是脸一沉,道:“大人说笑了,天牢距离这里甚远,走脱的犯人也不会选择来我暮颜楼躲避。更何况暮颜楼今夜贵宾前来,楼内戒备森严,任何风吹草动,绝不会瞒过众人。”
李隆升闻言哈哈大笑道:“谁不知道柳思霁与你是结拜兄弟,他不来找你,又能找谁?”
路子清惊问道:“走脱的是柳思霁?”
李隆升眼神一厉,道:“无双公子是明知故问吧。”
路子清心中惊讶,见李隆升兴师问罪之势,处理不当怕是全楼上下皆逃不了干系,被安插莫须有之罪名,心思一沉,说道:“我确实不知,更何况柳思霁就算是逃,也该是逃往武林盟,与我这小小青楼又有何关系。”
李隆升冷哼一声,道:“谁不知道你无双公子与朝廷颇有走动,人脉广泛,此刻求你庇护,好过那群无知的武林人。”
路子清听他口气,分明是认定了人藏在楼中,要强行搜查。路子清也是冷笑一声,道:“李大人说的不错,我是与朝廷走动频繁,既然知晓,李大人若是搜不出人,就不怕朝中大官,兴师问罪么?”
路子清眼神一冷,气势逼人。李隆升也是心中一震,不由退了一步。但随即立刻挺直身形,逼上一步,贴到路子清面前,道:“无双公子,看来是有意不让搜查了?”他嘿嘿阴笑数声,道:“怕是楼内真的藏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路子清听闻脸色坯变,正当他欲反驳之时,门外又是一阵窸窣之声,惊慌脚步之下,来人竟是上官邢。路子清眼神一眯,见上官邢面色颇有为难之态,便向后退了一步,微显弱势,却是缓解了他与李隆升互不相让的情势。
李隆升见了上官邢,忙行大礼。上官邢却目不转睛的盯着路子清良久,才转头问李隆升道:“李大人,你这是?”
李隆升道:“我怀疑走脱的柳思霁,就是藏在了暮颜楼之中。”
上官邢转头看向路子清,见他眉头微动,一脸不屑,嘴角也是向上一撇,轻哼出声。上官邢顿感头大,虽然自己比李隆升官大数阶,但自己并无士兵,他虽是偕同调查天牢一事,也知晓李隆升搜查人犯,但是听闻他带兵围了暮颜楼,便是心惊胆颤,急忙过来。见到两方对峙,更是为难。
于理,李隆升是执行公务,于情,他却不愿路子清被人欺辱。
此刻一见,果然双方僵持不下,他眉头紧皱,路子清已经说道:“我早已讲过,暮颜楼与天牢相距甚远,就算柳思霁与我私交在前,他也不会舍近求远。更何况,今夜楼内尚有贵宾,不可能叫你们进入冒犯。”
上官邢见他一脸坚定,刚要上前奉劝,李隆升已经笑道:“贵客该不会是武林盟的盟主吧,说起来,他也是无双公子,你的入幕之宾。”路子清脸色一沉,李隆升又是笑道:“该不会是柳思霁此刻就在公子床上吧?当真是大被同眠的好兄弟。”他说完,哈哈大笑。
路子清闻言,怒气骤升,脸色气得粉白,已是眼露寒光。上官邢听了这话,也是心中不快,转头道:“李大人,请慎言。”
李隆升连忙道“是”,抬头看向路子清,却又转头对随行说道:“公子几次拒我于门外,看来是更为欣赏武林人那种粗犷。”随行一阵低笑,路子清脸色更见阴沉。忽然他眼神一挑,轻哼一声道:“哼,看来今夜李大人是为多次拒绝之事,特意登门给我难堪。”
李隆升闻言,忙扫向上官邢,见对方也是颇为责怪的看着自己,登时面色一变,正色道:“公子,莫要以此借口,推责搜查一事。城中人人皆被搜查,暮颜楼难道可以例外么?”这话既是对路子清说,也是对上官邢解释。
路子清看向上官邢,对方说道:“确实如此,路公子,既无藏匿,何怕人言,不如放行,也好叫大家安心。”
路子清嗤笑一声,身形仍旧不动,仰头道:“叫大家安心?还是叫大人安心?”直直看向上官邢,眼神似剑似刀,凌厉十分。上官邢顿觉一阵心虚,路子清转开眼,负手道:“我早已说过,楼内今日贵客临门,不能打扰。”
李隆升又是一哼,上官邢忙上前道:“不知今日楼内是何贵客,可否迎来一见?”路子清斜睇上官邢,冷笑道:“上官大人,你担当的起么?”上官邢一愣,尚未答话,李隆升已经说道:“无论何人,今日我都要搜楼。”说着,手掌挥下,已是下令搜楼。
路子清眼见官兵行动,厉声道:“谁敢!”他双目圆睁,冷冷扫视众人,傲然气势莫敢不从,一时四下无声,官兵也都静立一旁。李隆升也被他的气势一震,半晌无语。待回过神,便要反驳,就在此时,忽闻厅后一声清朗声音,说道:“楼主,苦等不来,是何事叨扰呢?”话音未尽,郕王已经走入大厅。
上官邢,李隆升见到郕王,皆是一愣。虽三番两次听闻贵客,却不想是王爷驾临,忙纷纷行叩拜之礼。
郕王走到路子清身旁,一脸疑惑,道:“上官大人,带兵前来,又是何故?”
李隆升官阶低微,不敢出声。上官邢只好待他将来龙去脉述说,最后说道:“下官并非有意叨扰,只是奉命行事。”路子清轻哼道:“好一句奉命行事,现在知晓我暮颜楼贵宾是谁,是否李大人可以撤兵了呢?”
李隆升面露不甘,但见郕王不发话,也是无可奈何,只得准备带兵离去。上官邢心知这一夜过去,路子清与李隆升怕是结了梁子,以李隆升的本性,断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亦听闻前两日武林盟送来的贺礼,想路子清与人结怨,心中担忧,不免皱起眉头,满心焦虑的看向他。路子清却是仰头挺立,对他关怀担忧的视线,视而不见。
郕王静立片刻,也可感受到双方紧张的气氛,见李隆升不甘走离,又见路子清不肯退让,心中一动,缓缓道:“李大人,请留步。”
路子清一愣,侧目看向郕王。李隆升却是转头,面露欣喜。
郕王对路子清微微颔首,才说道:“今夜楼主一直陪在本王身旁,楼内并无异动,李大人大可放心。”这番解释是证明路子清青白,李隆升面色一变,郕王又道:“除了本王之外,华阳王,青王以及长垣王也在楼内,以青王之耳目,断然不会错漏楼内异动,几位王爷已经安息,怕是打扰不便,还望今日李大人先行退兵,改日本王众人定会向皇上亲自解释此事。”
路子清打量郕王良久,才缓和了面色。
李隆升无奈,只得应了声“是”,郕王又道:“上官大人,诚如楼主所言,天牢与暮颜楼相距甚远,人犯逃离难免伤损,若有机会出城,必定不会留在城中,大人还需在城外多多费心才是。”
上官邢忙拱手道:“多谢郕王提点。”
郕王微微点头,转头对路子清道:“楼主,既然此间事了了,不如回转吧,我想华阳王也是等的不耐了。”
眼见郕王为自己解围,路子清微微一笑,正准备抬手请郕王入内,却见华阳王走了进来,眼见双方之势,华阳王眉头轻挑,问道:“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吵吵闹闹,连青王都被惊醒了。”
路子清摇头道:“已经无事了。”郕王也道:“是啊,无事了。”
华阳王却是扫向正欲离开的上官邢,眉毛一挑,道:“这不是上官大人么?怎么也会来到此地?”他对四周官兵视而不见,反倒是故人寒暄之态,唤住了上官邢。
上官邢先是怔愣,随后行礼。华阳王又是一阵惊奇,问道:“连李大人也来了,是什么事情呢?”李隆升见状,急忙回身将事情又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虽说郕王担保,几位王爷在楼内安全,下官仍是担忧,不如让下官搜查一番,若是无可疑,也好叫众人安心。”
路子清闻言眉头便是一皱,郕王见了也是心有不悦,正欲阻拦,却听华阳王道:“李大人为公事而来,本就不该为了本王众人,耽误公事。你说是么?楼主。”最后转头问向路子清,却是大有不可反驳之意。
路子清恭顺眉眼,低头道:“王爷说的极是。”
华阳王微微一笑,侧身让开,道:“既然如此,李大人入内吧。”李隆升喜形于色,抬步便走。华阳王又在他身后说道:“李大人,小心搜查,楼主不少贵重珍宝,若是碰坏了,可是赔不起。”
李隆升连忙应声,又是一挥手,众人蜂拥而入。
路子清只怕画舫,小楼之内有变,急急跟入。上官邢见状,也是步步紧跟,面露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