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空碧歌》二大叔

1、青空碧歌

　　彼岸花已开,你,何时来
　　彼岸花已开,彼岸归彼岸.
　　谁人带我归去谁人带我归去
　　庭院里花已开.
　　你何时来
　　彼岸花已开.
　　你何时再来

　　一日午后,晴明共博雅横卧在廊中对饮.

　　晴明:家花,该用桔梗吧
　　博雅:唔…嗯.酒很好喝.若我为你吹奏笛子.你愿再种一棵樱花吗
　　晴明:只要你愿意…唔,酒很好喝.
　　博雅:我愿意一辈子在此地,为你奏乐,陪你饮酒.
　　晴明:…四十年…我(该怎么办)
　　博雅(未听清):…
　　晴明(饮了许多盏,微醺):那…我便在这廊边,再种一棵樱花吧…很大的樱花树,花,要灿烂…
　　博雅(尚能饮,无恙):樱花.酒.笛子.好吃的点心.(还有你)…若没有那些爱骚扰人的式神与纸符,我真愿一辈子,呆在这里…
　　晴明(笑):好好,权当你表过决心.你看上的,大约只有这里的酒和点心罢…(调侃地笑着,将酒盏举至唇边)
　　博雅(瞪大眼睛作鼓气状,但并未发作)
　　晴明(有些嬉皮笑脸地斜眼乜着博雅):那么,我的桔梗花呢
　　博雅:!!家花么,当然是应种的!...你很喜欢桔梗呢…
　　晴明(笑,望着不修边幅的庭院,慵懒地从廊上爬起,依柱而坐,酒醉,皮肤微微透出红色,眼神稍有些游离.庭中有蜂飞过,停在疯长的苜蓿叶上,像是精神恍惚的人,呆立着)
　　博雅(啜着酒,巴巴地看晴明)
　　晴明(故意地):说到花,除了个人喜好之外,也与咒有关呢;这样,天地万物,皆…
　　博雅(未能坚持听完晴明论”咒”,习惯性地被酒呛到,咳了一阵,拍着胸口作痛苦状)
　　晴明(似乎完全醉了,将头依着柱,放声大笑,全然不理会博雅纠结的眼神):你,真的很不喜欢”咒”呀~
　　博雅(平伏了气息,仰头干掉一盏酒,似有些生气晴明的有意捉弄与嘲笑,但仍未发作):唔…除了你那些总爱捉弄人的式神,我最讨厌的,便是与你对饮倾谈,心情甚好时,你却把所有事情都扯到叫人听不懂的”咒”上去…
　　晴明(露出了令博雅困扰的意味不明的笑容):此地除了你源博雅,晴明(用手指自己).天.地.花鸟虫草,飞禽走兽,式神以及所有供人类使用的器具,都不会讨厌”咒”呢.所以因听到”咒”而感到不适的,独独只有你罢…(似看着愚钝孩童般望向博雅)
　　博雅(用恼怒的神情大口吞着酒,似要把酒盏也一并吃下才心安,但依然未发作,也无甚言语)
　　晴明(微微笑着,现出一粒犬齿,有些微锐利的反光.松开白色狩衣的领口,摘了帽,连发髻也散了,青丝流淌下来,似蛇般缠绕)

　　疾风进了庭院,卷着草叶贴地而过,细长的风刃,似要将肌肤也破出伤口来;衣发似在瞬间有了灵魂,舞动起来,玉绿的酒盏中,清酒泛起涟漪;似连思绪也吹乱了,渐行渐远.

　　晴明(眯眼笑着):春末夏初席地而过的锐风,叫做青岚,听说其原本的样貌,是柔软妖娆如神女般旖丽的白龙.
　　博雅(终于醉了,也扔了官帽,摇晃地坐着,向前倾叹了身子,吃吃地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只是看着晴明,英俊却略黑的脸颊泛出潮红;却只是吃吃地笑,似醉得厉害)
　　晴明(未注意博雅,只望向庭院,喃喃地笑着自语):夏啊,临近了,所有事物的界线,都变得模糊了呢;夏啊,真是奇妙的季节…(又饮了一盏酒)

　　青岚之风穿堂而过,晴明的衣发在风中摇曳,身形忽然朦胧了,似要从视界中消失.

　　博雅(些微清醒了,发觉晴明飘忽的身形,惊慌地站起,却被衣摆绊倒,却也不顾及膝痛,踉跄地爬行至晴明身边,紧紧抓着晴明的白色狩衣):晴…晴明!

　　风于刹那间止息了,碧空流云,有鸟在枝间鸣唱.
　　晴明回过神来望向博雅,却见他眼里映着真实的慌乱与刻骨的…念想…
　　晴明被这对眸子,盯得愣了.
　　忽然博雅便将他死死拥进怀里,温热的嘴唇相贴,有淡淡的酒香.
　　晴明慢慢闭起眼,却连衣发都在微笑.
　　罢了罢了,这一辈子,便由得这人吧…

作者有话说

　　作者按:前文里晴明有一个”四十年,我该怎么办”的内心疑问…那是根据泉晴斋提供的资料写就的,资料里说,博雅比晴明要早死四十年,因为晴明是狐子,所以活得相对较人类长一些…所以那句话,其实是晴明预知天命之后的自问,将来没有博雅的四十年,他要如何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