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笔十七》月海妖后

6、第 6 章

　　这一日，萧燕然在外练兵，蒙着面的杜书彦站在帐中，拧眉思考：叛军进退有序，绝不是乌合之众，但是几时在哪里练成了这支正规军，灵楼竟一无所知，真是奇耻大辱。是否与律王有关，亦或是平夏王朝支持的一股力量？看来指望这些新训练的探马是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必须亲自出马。
　　正想着，忽然背后一寒，是有人靠近的感觉，回头，却什么也没有。杜书彦握紧随身宝剑胭脂泪，慢慢向帐中大案靠近，忽的从案下蹿出一人，一柄短刀直向杜书彦心口扎去。他反应极快，侧身让过，那人并不恋战，狂奔出帐。不知他是什么人，是否已经得知了什么，杜书彦紧追不放。
　　此时军中大部分人都在练兵场，只有少部分人留守，见着将军帐中一前一后蹿出两个人来，大呼小叫，一时却也难以集结足够人数拦住那人。不过片刻功夫，追逐的两人便已远离军营，进入偏僻的山谷。
　　两人之间始终隔着数步，杜书彦从袖中掏出仿暴雨梨花针的小盒，按下机括，三枝铁箭飞出，将那人阻了一阻，眼看被赶上，他转身停下，持刀立在那里，等待。
　　那人脸上也戴着面具，与杜书彦的脸上戴的倒是同一款式，穿的衣服也相似，俱是紧身黑衣，看不仔细还真难分出这两人谁是谁来。
　　“若将方才拿走的东西放下，我可以放你走。”
　　“灵楼楼主的话也能信得么？”
　　杜书彦暗暗皱眉，心中杀机顿起。那人感觉到了，不再多言，挥刀便是不留半点余地的杀招。
　　两人功力相当，那人对地形较熟，边打边将杜书彦引向山谷深处，杜书彦心知肚明，却也不能退让，想着这人大概是为了防止已方有援兵。不由冷笑，灵楼出手几时指望过援兵。
　　拆了数百招，仍未分胜负。天空阴云密布，闪电过后是一个炸雷，随之下起了暴雨，狂风将豆大的雨点直往脸上招呼，地龙翻身之后的山谷，没有树和草，很快脚下一片泥泞。视线与移动速度均受到影响，谁也讨不得好去，身上均挂了彩。
　　正在胶着之际，忽听头顶崖上有隆隆之声，接着有大块石头裹着泥浆倾泻而下，是泥石流！在自然的力量面前，两个人类不约而同放弃争斗，向同一个目标奔去，那里是这地方唯一的高点。拼尽全力攀上高处一块大石，还没站稳，便看着方才打斗的山谷，已经被泥石流夷为平地，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模样。雨还在下，依旧有断断续续的泥石流从山上扑来。两个泥人一站一坐，都没有动，只暗自绷紧神经，准备随时应战。
　　天渐渐黑了，杜书彦缓缓握紧胭脂泪，电光闪过，刀刃碰撞之声被炸雷声盖过，那人也存了同样的心思。在这狭窄的地方，又是一场生死搏杀。这大石下的土本已松动，哪里经得起两人这样折腾，几个回合下来，大石从土层滑出，滚落山谷。两人站立不稳，被掀了下来。此时正巧小股泥石流冲下，将杜书彦裹住，向那块大石拍去，重重一下撞击，杜书彦只觉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