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尽一世柔情》凉夏の忆

3、 别无选择

　　“父皇有话直说，不不必拐弯抹角。”倾世兀自坐在桌前，优雅地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也不饮，只是嗅着茶香——上好的普洱，足以使此刻的她平静下来。
　　文帝也不恼，这些年是亏待了她。于是也坐了下来，叹了口气，道：“世儿——”。
　　倾世握着杯子的手僵住了，多么久违的称呼，可一切都不一样了，眼前的人再也不是视自己如珍宝的父皇了。
　　“世儿——”文帝见倾世不应又唤了一声，宛若慈父一般。
　　“儿臣在。”倾世的回答既疏远又冷淡。
　　“父皇知道，这些年委屈你了。”文帝对倾世的疏离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也不等倾世回答，便自顾说了下去：
　　“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十六年前，还未登基的我与当时南焰国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国主是好友。那一天，我们在去烈焰山打猎的途中救下了一位路遇劫匪的女子。在她养伤期间，与其朝夕相处的我和聿名都爱上了这个满腹才情的女子。最终，她选择同我在一起。这个女子便是你的母亲，在这一年之后，你母亲生下了你。那八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而八年前，聿名派人刺杀我，你母亲为了救我受了重伤，最终伤重不治而亡。我按照你母亲的意愿，瞒下了她身亡的消息。这些年，我把你关在这容轩殿，就是怕有朝一日聿名会对你不利！可是，这一切还是来了，来的如此之快！”在这一段独白中，文帝依然没有自称“朕”，仿佛只是一个伤心人在倾吐自己的心事。
　　看到文帝满脸的悲伤，倾世也猜出了什么：“父皇——”
　　“世儿，如今的南焰国已不是昔日父皇所交好的邻邦，而是一心要灭北淼的敌国，他们的军力强北淼数倍，趁他们还未攻破王都，你快些出宫吧！”
　　“父皇，世儿不走！”倾世眼中的坚定闪闪发光。
　　“世儿，父皇无法在保护你了，快些出宫吧！”文帝虽才年过四十，但鬓上白发却已过半数，看上去年来许多。
　　“父皇，难道北淼皆无可用之兵？”
　　“这一次是南焰八皇子聿熵琰领兵，凶多吉少。”
　　聿熵琰？这个人，即使是一直从深处闺中的倾世也听说了不少跟他有关的事。
　　聿熵琰，南焰国主幺子，十七岁便平定了南焰周围各地纷乱，四年的领军经历，大大小小八十余战，从未输过一场，素有战神之称。他俊美邪魅的外表为天下女子所痴狂。一度，倾世还十分崇拜他，现在看来，自己还真是错的离谱！
　　“父皇，打仗总得出师有名，他们打的什么旗号？”
　　文帝饮下一杯茶，有些苦涩，“为何？为了你们母女。”
　　倾世大惊失色，这场灭国之战竟是为了自己与母妃？
　　“父皇… …”倾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前来报信的守将打断了。
　　“报——皇上，南焰大军已兵临城下，请皇上下令！”
　　文帝随守将一同出去，不忘嘱咐倾世：“速速出宫！”
　　容轩殿又只剩下倾世一人，倾世自嘲地笑道：“国若不在，我苟活于世，又有何意义？”
　　倾世她，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