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真言几时有》青橘子

4、四

　　洛莸与韩灵一同走，我便跟在他们身后。韩灵在红灯笼光芒的映衬下脸色通红，如喝醉酒一般。洛莸则是不时抬头看月。半顷，洛莸开口：“今日秦贵人，脸面丢大了。”韩灵低下头：“侯相爷，他本无心。”洛莸停下脚步，看向韩灵，笑道：“妹妹，你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韩灵仍低头：“韩灵愚钝。”一时无话。正巧柳若走来，向他们行礼：“洛小王爷，小姐，鸿福。”然后对上韩灵的目光：“小姐，夜深了，回西房吧。”洛莸道：“那在下就先行一步回府了”他就在几个家仆的簇拥下消失在夜色中。
　　走回西房，进入西闺。韩灵坐在铜镜前让柳若卸头饰，我便站在一旁。等到柳若卸下最后一颗珍珠时，韩灵开口：“今日见到柳月了吗？”柳若笑：“比较忙，未来得及。”韩灵抚了几下头发，说：“那明日就去‘澜雅居’一趟吧。看看妹妹。”听到这话，我很高兴，因为韩灵答应了我可以随柳若一起出去，于是附和道：“对啊，柳若你就去看看吧。”韩灵莞尔一笑。柳若急忙鞠躬：“谢小姐，谢小姐…”韩灵扶住她：“带上明时吧。”我立刻鼓掌。未等柳若质疑，韩灵就说：“我困了，就寝吧。”我就和柳若退下。
　　出了房门，柳若只是一直在盯着我看，并没有问话。我吐吐舌头，走到侧房去睡觉。
　　在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无奈身体如此累居然睡不着，太难受了，就下床点上烛灯。“咚咚…”敲门声。“谁？”我谨慎起来。“咚咚…”继续敲击着。“谁？！”我本来就很胆小，况且在这个夜黑风高的时刻，说不定是什么刺客之类的，也可能是鬼。想到这里就更加害怕，于是转身抱住一个花瓶，慢慢靠近房门，慢慢拉开木栓。“人呢？！”没有人。我吃了一惊，立刻关上房门。“难道我听错了？”走回床边。“咚咚…”敲门声又响起。我没有出声，抱紧了怀中的花瓶。“咚咚咚……”敲击急促了起来。“你……你大爷的到底是谁啊！！”我紧闭眼睛大吼起来。无人响应。我长吁一口气。“啪——”门开了。我惊慌的举起花瓶，摔地。“砰——”碎的声音好刺耳。“你在干什么！”来者居然是柳若。“柳若！”我惊呼起来。“原来是你啊！”“什么是我？”“刚才是你一直在敲门吧。”我从床上站起。“啊？不是的，我只是过路的时候发现你门房开着就进来了。”“什么？！！！”我不可置信。“明时，你怎么了？”柳若向我走过来。“有鬼啊啊！”我尖叫。
　　太阳照得好刺眼。我躺在太师椅上在院子里尽情享受阳光。柳若清晨向韩灵请了假，说我因为疲惫不能早起，韩灵允许了，所以我现在就在院子里摇晃着椅子等着柳若带我一同出去。想到可以出去玩就把昨夜惊悚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即便心有余悸。
　　“明时！”有人在喊我。“张娘！”我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明时，快跟我走！”张娘命令道。“为什么？”“别废话了，快走！”张娘又用她那粗糙的手无情的拽着我。“不行不行，我要等柳若！”我挣扎着。“柳若也在那里！”我放弃了挣扎。“到底去哪里？”“东房。”东房是侯相爷第二个老婆住的地方，我去干什么？带着疑惑我跟着张娘走向东房。
　　东房处于一片茂密的竹林之后。
　　东房没有西房弄得正规，只是一个稻草屋。屋前有一片菜地，里面种了些青菜。张娘让我进入屋子，我就乖乖踏入了。木椅上坐着一个穿着简朴，粗布衣上还有补丁的中年妇女。“你叫明时？”她问道。“对。”再简朴也是二太太啊，我只能毕恭毕敬回答。“别那么拘谨，坐下吧。”她指了指身旁的木椅。我乐呵呵的坐下了。“最近你在伺候灵儿？”她和蔼的为我沏茶。我连忙感谢，然后回答：“对，从昨天开始的。”“其实柳若伺候就不错了。”她自言。“不如你来伺候我吧。”她看向我。她没有擦拭任何胭脂粉底，眼角的细细的皱纹出卖了她将近四十的年纪，她的眼睛清澈如水，好像，好像韩灵的双眸。我小心问道：“您，您是不是小姐的娘？”“对，我是她娘。”她好像有说不出的骄傲。我打量了这稻草屋内的环境，不大，没有佣人。“若不是刚好碰上了张娘，我还不知怎么办呢。”她叹道。“毕竟年纪也大了，不像你们年轻气壮，在这稻草屋里啊连个可以谈心的丫头都没有。唉。”她又变了脸色高兴的看向我：“张娘说你能干，我便自个儿做主让你来跟我一起生活，别怨我啊。”“怎么会……”我心里嘀咕，这东院就像世外桃源一般，如此清静，还有一个不摆架子的二夫人。虽然好，但是张娘居然说我能干，真是瞎了眼。我便老实回答：“我不勤奋，但是我相信在这个幽静的环境里一定能改过自新的！”“好好！”她欣喜的握住了我的手。“以后你就叫我素娘吧。”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