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m******n

79、挨打

　　“爸！妈！”林柔一边“叮咚叮咚”按着门铃一边叫着，可是没人来开门，她嘟着嘴吐了口气，看来老头儿老太太是出门了，可她却没找着家门钥匙。是走还是留下林柔犹豫不绝，高跟鞋穿得她有些脚疼，如果搁以前她早就坐楼梯台阶上等了，可现在……而且她也没想好到底应该怎么说，还是先走吧。

　　“这孩子，干嘛呢？”电梯门一开林柔便低着头就往里进，却撞上了正要出来的爸妈。

　　“娄妈妈。”查查奶声奶气的叫着。

　　“爸妈，你们干什么去了？”林柔接过了她爸手里的菜。

　　“买菜去呗，我们还能干什么。老头子开门去！”老太太支使着老头儿，“怎么今天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下好给你做饭啊。”

　　“想你们了呗！”林柔把菜提进了厨房，“中午吃什么？我做吧。”

　　“刚才和你爸买的韭菜，说晚上包饺子，也不知道你回来，现在包可能有点儿来不及了，要不中午先凑和一顿？咱们晚上吃饺子！”

　　“行。”

　　“老林，去熬点儿粥，把冰箱里的剩菜热热。”林妈妈一副女皇气派，“查查来，姥姥考考你这个字认识吗？”

　　“牛。”查查念着奶袋上的字。

　　“真棒！”林柔拍了拍查查的脑袋。

　　“我们查查现在可棒了，认识不少字了！”林妈妈得意的说。“柔柔，你最近忙什么呢？俩礼拜都没回来了吧？又去哪儿了？”

　　“哪儿都没去，就在北京来着。妈我和你说了吗？从明年开始我就不写那个旅游专栏了，改写美食的了。”

　　“就你还美食呢？饭都做不好，就会吃！”林妈妈搂着查查乐着说，“不过这倒是比你到处跑强多了。”

　　“我现在饭做得不错，是不是啊爸？”林柔大声的问。

　　“不错不错，咱们闺女饭做得是不错。”林爸爸拿着锅从厨房探出头来说。

　　“你就会捧臭脚，知道你疼闺女！赶快做饭去。”

　　“我去帮忙吧。”林柔站起来要进厨房，却被她妈拦住了。

　　“就熬个粥还得几个人啊？柔柔，你到底什么时候把你男朋友带回来给妈妈瞧瞧啊？”

　　“快了吧。”林柔说得很不确定。

　　“什么叫‘快了吧’？你什么情况啊？”

　　“吃饭啦！”林爸爸招呼着。

　　林柔张罗着盛粥，查查非要赖着她坐。

　　“柔柔，你那男朋友到底怎么回事儿啊？还得我们去请他是怎么着啊？”林妈妈自从进入更年期以来一直火气旺盛，动不动就生气。

　　“爸，妈……”林柔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说，“想跟你们说件事儿。”

　　“我就说你这男朋友有问题吧，分手了？老林，去看窗户开开点儿，热死了！”

　　“没那么热吧？”林爸爸虽然这么说了一句，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开窗户了。

　　“不是，”林柔小声的说着，“妈，我怀孕了。”

　　“啪！”老太太把筷子拍到了桌子上，“你再说一遍你怎么了？”

　　“妈你别生气，”林柔一下子慌了，不过既然已经说了，那……“我怀孕了。”

　　老太太脸色铁青，一句话没说转身回了卧室。

　　查查吓得扎到了姥爷怀中，这孩子因为没在父母身边长大，一直没安全感，胆小的厉害。

　　“查查没事儿，姥姥不是生你的气，来，吃饭。”老头儿一边哄着查查吃饭，一边看着不知所措的闺女，“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老头儿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是爸爸，有些话是不对说的，“去，看看你妈去，你妈最近身体不太好。”

　　林柔失魂落魄的往妈妈卧室走，走到门口看见妈妈正躺在床上哭，就不敢进去了，呆呆的望着妈妈，心里懊悔的不行，说话太直——老茆当初说的一点儿都没错。

　　老太太看见闺女站在门口看她，气呼呼的把被子遮在了脑袋上，眼不见为净。

　　“进去哄哄你妈！”老头儿站在林柔后面小声的说。

　　林柔觉得腿不听使唤的进了屋，上了床，跪在妈妈背后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便颤着音儿的叫了一声“妈……”

　　“别叫我！”

　　“小琳，有事儿好好说。”老头儿也进了卧室并且关上了门，查查已经去睡午觉去了。

　　“你叫我怎么好好说啊？”林妈妈哭着坐了起来，冲老头儿大喊，“咱们连那是个什么人都不知她就跟咱们说怀孕了，林柔你要不要脸啊？！”

　　“妈……”林柔也哭了起来，可是却一句话也插不上，林妈妈已经处于了崩溃的状态。

　　“你别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闺女！”

　　“小琳，你别这么激动，”老头儿过来搂住老太太的肩膀，“你先听她说。”

　　老太太甩开老头儿的臂膀，“你们男的当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了！这事儿对你你们男的又没什么伤害，你们当然想得开了！可你林柔是没脑子还是缺心眼啊？上次那回不长记性是怎么着啊？你没露露那身子骨，人家打三四次都没事儿；可你上次都快死了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林柔小声的说着。

　　“知道你还不注意点儿？那男的怎么说啊？不要是不是？”

　　“没有，他还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啊？我也弄明白了，就这人，让他来趟家里三请四请的不来，孩子他能要才怪呢！林柔，我跟你说没说啊？别跟人家同居，这话说到这份儿上了你还不懂是怎么着啊？”林妈妈越说越气，“什么时候去医院啊？我陪你去。”

　　“妈，我是想跟你商量件事儿，我想用一下户口本。”林柔先镇静了下来，她今天回来就是为了拿户口本的。

　　“户口本？人家说跟你结婚了吗你就要户口本？咱们不能做得这么……这么贱吧？”林妈妈措了半天词，还是把那个“贱”字说了出来，虽然她很不想这么说。

　　“我想跟高山好好说说，他应该会同意的。”

　　“高山？”老头儿老太太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嗯，高山。对不起，爸妈，我前一阵子又遇到了高山，中间出了一些事，本来是想过一阵子等稳定了让他跟你们说的，可我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怀孕。”自从上次流产以后林柔就很注意自己的月事，到日子一个星期还没来她就去医院做了检查，大夫跟她说：五周。

　　林妈妈“腾”的一下下了床，去开阳台门，她觉得比刚才还热了。“林柔，这世界上的男人是都死光了吗？你嫁他一次还不够，还要嫁他第二次？！”

　　“妈，你不是挺喜欢高山的吗？”

　　“喜欢是喜欢，可他命太苦，防人，你知道不知道啊？”

　　“您那都是迷信！”

　　“我没法儿不迷信，他这命在这儿摆着呢，我不同意！”

　　“我都怀孕了！”柔柔的嗓门儿也变大了。

　　“你还别拿这威胁我，怀孕怎么了？怀孕有什么了不起的？是女的都会怀孕！”

　　“您怎么这么不道理啊？”

　　“我怎么不讲道理了？你讲道理吗？要离婚的是你，又要结婚的也是你，你讲道理吗你？”

　　“对啊，当时您和我爸不还反对我们离婚吗？现在怎么又不同意了？”

　　“这是一回事儿吗？既然你们已经离婚了就各走各的路吧，别再往一块儿凑了，你们这样有意思吗？时间多得没处用？你们当这是玩过家家吗？”

　　“妈，我错了，我已经知道错了啊，我这不就是在弥补吗？”林柔又开始哭了起来。

　　“你还哭，以后有你哭的！高山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们俩要是就想这么耍着玩也行，你又弄一孩子，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好！您的意思是说如果没孩子您就同意我们在一起是吗？那我这就去医院打了去！”林柔开始放狠话，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啪！”林妈妈一个嘴巴扇到林柔脸上之后三个人都傻了，空气凝结了。这是林柔长到这么大第一次挨打，可她却没了眼泪，嘴角上竟然还带着笑。

　　“小琳，柔柔，别吵了。”林爸爸终于出来主事儿了，“柔柔，你别老气你妈，你妈是为你好，说什么话做什么事都得过过脑子，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别老意气用事；小琳，你也是，当妈的说话不会心平气和的，这哪行啊？既然柔柔已经和高山有了孩子，又有结婚的打算，这怎么说也算是喜事儿，咱们见见高山再决定好不好？”

　　林妈妈打了林柔自己却掉上了眼泪。

　　“柔柔，跟你妈道个歉。”林爸爸看林柔没动静便加大了嗓门，“赶快！”

　　“妈……对不起，”林柔不情愿的说着，“可我一定要和高山在一起，孩子我可以不要！”

　　“你闭嘴！户口本我可以给你们，但是要高山亲自来拿，我闺女不能那么掉价儿的自己把自己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