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泪之旅》好酒米西达

22、二十一

　　合一，即合二为一。依照二长老后来幡然悔悟的那个推算，如果当时的拓与湮季能结婚生下小孩——双胞胎排除在外——则那个孩子则可将鲛族的灵力与鲛巫族的灵力合二为一。到时他的力量之强，难以想象啊...依据猜测，他不但可以可以顺利修复王之泪的守护之界，甚至还可以使已经成为陆地的赤殇岛与魅潋岛重新变为水域，纳入惑业版图！
　　可惜这么皆大欢喜的事情被那个半吊子占卜师二长老给弄砸了！
　　苏离心底暗想：哥哥跟妹妹结婚能生出天才？鱼种跟人种果然很不一样...
　　湮季拔鳞片自尽，等于是宣布跟鲛族划清界线，就算苏离真的是湮季重新投胎转世，她现在也与鲛族毫无关联了。苏离心道：这个恨啊，难怪自己学游泳一直停留在狗刨阶段，原来根源在此！
　　但是苏离否定自己跟湮季有什么关系，更加不承认她就是湮季，即便摆出大堆的证据在面前，比如说苏离是由于对王之泪有记忆，才从异世界传回来啊，还有她的血是召唤王之泪的神引之血啊等等，面对这样的如山铁证，苏离照样摇头如摇拨浪鼓，只用一句话回复大家：“请送我回家，谢谢！”
　　苏离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一番纠缠下来，众人气喘吁吁，大长老更是气的胡须吹老高。乐也于一直在一边站着个诱人的姿态做旁观状，珑鳇则在他身边摸摸捏捏，看的苏离好不气闷！心道：就这样还想让我留下？
　　众老头持之以恒的发扬絮絮叨叨精神围住苏离绕圈子，苏离只觉有如无数只苍蝇在漫天飞舞，终于被轰炸的不耐烦，吼叫：“都说我不是湮季了你们怎么不信！就算我是湮季，我现在也不是鱼了，你们留下了我又能怎样？”
　　二长老蹦出来道：“湮季...我的孩子...”苏离恨不得一脚踢过去，最坏事的就是你，现在来假惺惺的装良善！你以为我苏离是那个傻呵呵的湮季，被你们想搓就搓，想捏就捏？
　　二长老没注意苏离的内心波动，说：“现在仍有补救之法！”
　　苏离冷笑一声问：“什么法子？”
　　“那就是血养之法！”
　　“咿~~~”苏离冷冷的打一个寒战，道，“听起来好血腥啊...”
　　所谓血养之法，就是用神引之血将养王之泪，让王之泪吸收神引之血的灵力。待到一百年之后，王之泪就能恢复原状，重新将落寂岛搬入游离的时空之中。这样，只要今后不再犯类似的错误，鲛族至少还可保留一席容身之地。
　　二长老说着说着终于珠泪纵横：“湮季啊...纵使再恨我们，落寂也是你的家乡啊...”
　　苏离低头忙着捡珍珠。捡完用了个很诚恳的语气对二长老说：“长老爷爷，不是我不帮你们，我实在是帮不到你们了！”
　　“为何？”众老头一起出声。
　　“因为，我现在已经是人类了！对人类来说，人生七十古来稀，活到一百岁就成了寿星！小女子苏离我今天已经二十有五，再活一百年？我也想，可是不可能的了。”
　　这一番话说出来，全殿人都呆滞了，连珑鳇也停了对乐也于的骚扰动作。苏离洋洋得意，晴天再来一个大霹雳，我还给你们！哼哼！不让我回去？大家就破罐子破摔，谁也别想好儿！
　　沉默...
　　再沉默...
　　气氛诡异的沉默...
　　苏离突然有点担心，自己对他们没用了，他们不会一个恼羞成怒把她给分了吃掉吧...于是非常懊恼自己呈一时之快，而断了退路。
　　就在空气快要凝结成固体的时候，有人轻轻笑了一笑，在万籁俱寂的殿堂中突兀得响起，苏离寻声望去。晖映站在一角，正缓步走上前，笑了一声以后，又笑了一声。他站到苏离旁边，问呈呆滞状态的二长老问：“你们这样处心积虑的要修复王之泪，是为了什么？”
　　二长老那一瞬间似乎又苍老了好几十年，连嗓子都哑了，回答说：“自是要将落寂岛搬入游离的时空之中...”
　　“进了时空又怎样？”
　　“让鲛族子民能有个栖息之所，避免沦为其他族类的奴隶...”
　　“唔...”晖映点头。
　　苏离暗自骂：都什么一个状况了，你还问些废话做什么！
　　晖映又笑道：“你们鲛人，天生缺乏战斗精神，这样躲来躲去，竟要永远下去么？”
　　苏离嗤笑：“听你的口气，似乎是有了更好的主意了啊...”
　　“不错！”晖映胸有成竹的点头，“我有个法子，成了后你们就再也不用躲来藏去了。”
　　晖映的这句话象是将陷入睡眠的电脑激活了一般，刚才愣怔的老头们立时又活泼起来，眉毛乱跳，胡子乱抓，纷纷询问：“什么法子？什么法子？”
　　晖映笑而不答，眼角瞟向一旁的乐也于。
　　乐也于道：“若是晖映成了蕺族的王...”
　　BINGO！
　　这个法子果然好！晖映当了蕺王，就可以停止对落寂的侵略，还可以颁布法令，消灭鲛奴制度！晖映就成了林肯总统啊...说不定还可以解放全人类，让人类过上正常的生活，不再沦为食物...
　　苏离激动的泪花盈了眶，一把握住晖映的手道：“同志...都交给你了！”放开了晖映又抓住乐也于：“现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吧！”
　　晖映在身后一阵阴森森的冷笑：“你忘记我刚才说的话了么？”边说边转到苏离面前，掰开苏离拽住乐也于的手，轻佻的抬起她的下巴说：“你，是交换条件！”
　　这下轮到苏离呆滞了，她傻傻的问：“你...你要我做什么？”
　　“做我的妃子！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么！”晖映脸越凑越近，继续道，“况且，鲛人们肯定也不放心的吧，你正好可以来为他们督促于我...”说到最后一句，他的嘴唇已经贴上的苏离的耳朵，苏离只觉脸上一阵发烧，登时红成了秋后的柿子。
　　正没理会处，乐也于将苏离一把拉开，对晖映道：“当初我答应了你两个条件：一，带你来落寂；二，留下苏离。却不是留下苏离成为你的妃子！”
　　“当初？什么当初？”苏离叫道，“好啊！！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偷偷订了协议？你们怎么可以把我当商品交换！”
　　可是没人理会苏离的愤怒，乐也于与晖映面对面站着，正在用眼光PK；众老头头碰头的正在叽里咕噜的商议；只有珑鳇，眼光若有所思的游移，遇上苏离的，哼了一声又转开。
　　PK暂告一段落，乐也于开口道：“苏离不是我鲛族中人，我不能勉强于她。你若真想让她当你妃子，需得争求她的同意。”
　　晖映目光转过来，苏离义正严词大义凛然一般的拒绝：“不同意！坚决不同意！你想都别想！”
　　晖映一笑，未作答，那边长老们已经商议完毕，大长老抖着长胡子对乐也于道：“我们都觉得现在也只有晖映这个法子可用了。虽然当上蕺王非常之难，但也胜过毫无希望。不知道王的意思如何？”
　　乐也于沉吟一下，道：“这一路上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若能与蕺族划疆而治，和平共处，则可使惑业获得永久安宁；并且假如王之泪不用再守护落寂的话，我还可以利用王之泪中残余的力量恢复赤殇与魅潋。”
　　众老头一致激动的点头。
　　苏离着急的插嘴：“等等！在这个之前，可否先送我回家？”
　　乐也于、晖映、众老头们一起摇头...
　　“为什么不让我回家？”苏离于绝望中不忘记挣扎。
　　乐也于走近，对苏离说：“为我留下...可好？”美色当前，苏离张口，又闭上，硬生生的将一个“好”字忍住，问：“我留下有什么用？”语气竟说不出是拒绝是询问还是期待了。
　　“用处自然是有，而且还很大。”乐也于道，“这次我答应你，等晖映登上宝座，我定送你返回你的世界，并且还送你许多珍珠，我看你好象很喜欢它。”
　　苏离眼睛一亮，珍珠...这么高质地的珍珠在自己的世界可见不到了，如果能带回去，卖掉...天啊...天上下了珍珠雨啊！想不发财都难！发了财还要什么工作啊！对头！一番思量下来，心里毅然做了个决定：反正都在这里耽搁了这么久，爸爸妈妈要担心也担够了，老板要抄鱿鱼也抄过不知道多少次了，若能带珍珠回家...西西...亲爱的爸爸妈妈，等女儿发财回来带你们环游世界吧！夏威仪还是马尔代夫，随便买座岛给你们安享天年啦！哈哈！
　　事实证明：人类本性是贪婪的！
　　大长老轻咳一声，打断了苏离的五彩缤纷的暇思，道：“族王此去蕺都帮晖映夺得王位，甚为凶险，还请族王多加小心！”
　　一直没有说话的珑鳇此时朝长老鞠了一躬：“长老，珑鳇愿与族王一起前往蕺都！”
　　“我不同意！”苏离大声说。乐也于偏头看了她一眼，道：“珑鳇灵力亦是我族中之佼佼者，有他一同前往，胜算会高许多！你为何不同意？”
　　苏离哼哼：“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乐也于不是说她苏离的作用很大的么？为什么每次她的提议都要被人轻视？为什么珑鳇这个横看不顺眼竖看眼不顺的家伙还是要跟他们一起？
　　苏离沤着一肚子疑问无语问苍天，头仰成90度，晖映从上方伸头看向她的眼睛，问：“你在做什么？”
　　苏离喃喃道：“你看我的脸...有没有看到明媚的忧伤？”
　　晖映笑：“我看见好多珍珠！”
　　苏离头部姿势保持不变，只眨巴眨巴眼睛，道：“你不要再骗我了...”
　　“不信就不信。”晖映继续与她用这样奇怪的姿势对视，边说，“好象是那个叫珑鳇的...”
　　事实再次证明：人类的本性果然很贪婪！
　　苏离迅速缩回头，那家伙虽然讨厌，但珍珠眼泪可不是一般的金贵。看见不远处相拥而坐的两个人，忙跑过去，绕着他们跑了一圈，边很认真的找着。乐也于问：“苏离，你找什么?”苏离抬头看见珑鳇笑容未收。
　　该死！又上了那条半鱼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