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非宫之画皮》此地有雷

4、第四章

　　世界很奇妙，奇妙就奇妙在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本来就快要奸计得逞了。但是前后不过片刻，我，与眼前这位男人，已经对坐桌前，“相谈甚欢”了。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绝不反悔” 他铿锵有力地回了我的问话。眸底带笑，抿唇浅浅上扬，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重浓郁，就像法庭上的申辩。在场的每个人都静静地等待着下文，我却爆出了一句让人掉下巴的话 “说谎的就是小狗”

　　瞬时，厢房内无风而自寒，很明显那男人的逻辑因为我刚刚的一句话而慢下一拍，待听懂我话里的意思之后，我仿佛看到他的额角竖着三条直线，对我的话很是无奈。落霞立即摆出一副“我不认识你”的路人状，低头轻咳三声。只有那晓芙姑娘面无表情，死死地着他身边的财神爷。

　　那男人恢复正常脸色，对着我说“这位公子，既然你与我都想听晓芙姑娘唱曲，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公子要是不介意，可与墨某一起，将晓芙姑娘唤来”

　　嗯？怎么这语气一百八十度转变了，这么友善？我说你的逻辑转变地比我还快，刚才还要和我抢，现在又说与我一起听曲，害我的计划泡汤，既然人家都这么好心邀请我一起了，我怎么好意思辜负他一番好意呢。不过到是听到了一个重点，那花魁还没出场，我就说嘛，眼前这个女子的姿色怎么可能是五十两一个时辰的花魁，如果真的是，那就代表这男人的眼光实在是不咋滴，看到他那双如墨的瞳孔，真是应了他的姓氏，墨。

　　“相情不如偶遇，能与墨公子促膝而谈，实乃猿粪呐”猿粪呐猿粪，能看到第一花魁，还可以白吃白喝，又不用自己掏腰包，要我如何拒绝~？

　　“不知公子贵姓？”对话间我们已经对面而坐，落霞坐在我右边，他一边问一边替我们斟茶，动作优雅，举手抬足间散发的气质高雅从容，让人赏心悦目。

　　“敝姓苏，这位是我的朋友”落霞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低着头在默默啄茶，我看她老是用让人不易察觉的眼神打量那姓墨的男人，却在又不多作停留。

　　“落霞”姓墨的用疑问的眼光看向落霞，落霞清脆地说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继续低头喝茶。

　　“苏公子，落公子，两位可是第一次来这品香阁？”话说之前刚看到“品香阁”这三个字，我就立刻联想到自己家转角的那间茶店，也叫品香阁，我读书的时候，每天放学都去那里蹭茶喝，但是人家喝茶是在品，我喝茶纯粹是当水，一小杯一小杯地就像在玩过家家酒。

　　“呵，让墨公子笑话了，苏某确实是初次来这品香阁”哎，失败啊，人家一眼就看出了我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我看你丫的一看就是流连烟花之地的人。

　　姓墨的露了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嘴角浅笑，淡淡地说“我还以为呢，要是常客，定然不会像苏公子这般，与他人争夺，晓芙虽为第一花魁，却是卖艺不卖身。”

　　你丫的想说我是个俗人就直说嘛，何必这么拐弯抹角，摆得一副好心解释的摸样，言外之意就是你这种第一次来的土包子，都不知道第一花魁是卖艺不卖身的，而且要是有很多点名，那就全给坐一桌去。槽！你不说我这么知道嘛，那老鸨看来也是欺负我不懂这里的规矩，想狠狠地诈我一笔。

　　“让墨公子见笑了，不知这晓芙姑娘的嗓音如何呢？”

　　厢房的门再次打开，迎进来一个清丽脱俗的女子，柔暖的烛光勾勒着她那玉面芙蓉，巧笑嫣然的精致小脸，如柳娥眉下明眸流转，粉腻酥融娇欲滴，几缕细细的发丝轻抚耳鬓。身姿柔弱的好似一片纸片人，迎风而立，细小蛮腰不盈一握。雪娥纱纺裹胸，如蛇般的吊带缠绕于颈脖间，琉璃透明轻纱衣裙，风吹仙袂飘飘举（作者：哪里来的风），长发盘垂至腰边，云鬓间别一只雕花木簪。

　　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

　　在此刻，我华丽丽地怔住了，原来第一花魁是个如此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女，看到这种尤物，我心底无限哀叹自己的长相，真是拿不上台面啊。（掩面= =）

　　姓墨的似乎很满意我的表情，一对狭长的凤眼微眯，唇角轻扯，对晓芙说“今日就不必唱曲了，谈琴吧”衣袖一挥，示意可以开始了，转头对我说“苏兄，晓芙姑娘的琴艺可谓富昙第一，不知苏兄可曾耳闻？”

　　“恕苏某孤陋寡闻，不曾知晓”我怎么会知道什么什么琴艺第一呐，你是明知故问的吧。

　　“呵，也对，谁让晓芙姑娘的容姿远胜于其琴艺呢，苏兄没听说过，亦是常理之中。”

　　这时，琴声响起，潺潺流水般惯绕与耳，四溢开去，曲线委婉连绵，有如置身幽谷，山泉般蜿蜒，缓缓流淌，时而悠扬棉絮，时而嘈嘈如急雨。

　　不知过了多久，我已经完全沉醉于琴声之中，一曲却已毕。我任心有余悸，流连于那柳絮随风般得琴声中忘返。

　　姓墨的首先反应过来，轻抿了一口茶，询问的眼光瞟向我，仿佛在问我听后感。

　　“晓芙姑娘的琴声实乃天下一绝呐，苏某实在是无法以言语表达其精泊。”不就吹牛嘛，这有什么难得，不过实在是好听，与现代的那些快餐音乐没得比。

　　“谢苏公子廖赞，小女子不过雕虫小技，不敢当。”晓芙逶迤步履，缓缓走到我们当中唯一的空位坐下，崇拜的目光直直望向那墨的，看来是落花有意呐，不知那流水有没有情？
　　此时四人坐齐，叙谈才刚刚开始，落霞已经在桌底下抓抓我的手，我知道她的意思是已经很晚了，要回去了。我向看到救星一样回握她的手，妈呀，这种场面我还真是坐不住，又没有什么声色画面让我欣赏，搞不好等一下还要来个琴艺鉴赏大会，我哪里懂这些啊，还走走为上策的好。

　　“呵呵，天色已晚，苏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了，墨兄，有缘再见”避过晓芙的话语，我向那姓墨的说着些客套话，看他也是一副希望我快走人的样子，在不走，我就要被闷死了。

　　“苏兄这么快就要告辞了？这才坐没多久呐”

　　“不了，墨兄，后会有期，告辞”

　　“后会有期，慢走不送”姓墨的含笑对我告别，真是佩服古人，才见过一次面就搞得这么表面上的热情，废话真多。

　　从那姓墨的进入厢房后，我就感觉有一道阴森的目光从头到尾在盯着我，搞得我觉得身后凉飕飕的，起皮疙瘩直起。

　　————————————————（分割线）—————————————————————
　　——————————————————————————————————————-———

　　出了品香阁，我们一直往客栈方向走，一路无语。

　　走了不多久，落霞突然停下来，对我说“你不觉得那墨公子有点奇怪吗？”

　　怪不得她时不时地打量他，原来落霞也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

　　“说不出来是哪里，我就是觉得有人一直盯着我，浑身不舒服”听了我的话，落霞低头沉思，继续走路，又不时地环顾周围。

　　难道有埋伏？我说我穿越到的这个身体怎么这么麻烦呢，到目前为止我都搞不明白，到底是在逃什么，难道有人逼嫁？或者是欠债没钱换那个老和尚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落霞为什么会对这里的街道店铺这么熟悉，照理说我们不是今天才来到这座城里的吗？难道落霞是武侠小说里写得那些侠女，浪迹天涯，四海为家？看样子很像。

　　“意君，我们不能再这里久留了，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们，明天一早我们就快快赶路”落霞沉重地说着，听得我心里只哆嗦，连忙点头答应。

　　回到客栈，我俩倒头就睡，不久便沉入梦乡了。

　　就在我以为我已经沉睡时，脑海不断有画面浮现，残缺地一块块，没有秩序。但我却看得清清楚楚，里面有我和落霞，还有一个美丽的中年女子，神色凝重，我使劲想去理清画面，但却又更多的人出现在眼前，就像在看电视剧，但又不知是什么。

　　————————————（分割线）—————————————————————————
　　——————————————————————————————————————————

　　“意君，爹爹不能看着你长大了，你要听柳姑姑的话，好好生活”苏寡清心疼地对苏意君说了最后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便决绝地转身，渐渐远去。

　　年幼的苏意君还不明白爹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只是以为爹送她来柳姑姑这里玩上几天，她与苏寡清的最后一面，便是苏寡清沉痛的老脸，没有泪水，只有不舍。

　　苏意君握着柳如茜的手，看着爹爹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消失于竹林之中，才后知后觉，怯怯地问-“姑姑，爹爹是不是不要我了？”眨着干净的大眼睛，看着柳如茜。

　　柳如茜不忍心地摸摸苏意君的头，柔声道“意君乖，跟姑姑回家，肚子饿不饿啊？”苏意君还小，什么都不懂，很多事情还是等她长大了再解释吧。
　　、

　　——————————————————————————————————————————————————————————————————————————————————————————————————————————————————————————————

　　参佛山上，柳居潭边，坐落着一间四合院式的竹屋，在它的周围植满了竹子，密密麻麻地找不到出口，将竹屋紧紧地包围着，柳如茜设了阵法，在加上这看起来没有入口的竹林，常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有人居住。

　　苏意君就在这柳居潭里和柳如茜生活了十四年，鲜少外出，对于外面的世界，苏意君既好奇又憧憬………

　　————————————————————————————————————————————————————————————————————————————————————

　　站在苏意君面前的，是颂国寺的主持樊慧大师，神色淡然地看着苏意君，从容地说

　　“苏施主，你可愿帮老衲这一个小忙？”

　　苏意君纳闷，自己才出山两年不够，就这么多武林人士想要纳为己用，那也就算了，连这与世无争的颂国寺也掺上一脚，还是颂国寺主持亲自出面。

　　苏意君不答话，与樊慧大师静静对峙着。

　　“苏施主，如今颂国国泰民安，繁华昌盛，百姓安居乐业，老衲虽知这样的请求实在强人所难，但，你可知这盛世太平的表象下，随时会刮起狂风细浪？”

　　“主持，恕在下无能为力，在下实在不愿插手朝廷之事”

　　苏意君只想四海漂泊，踏足天下之美景，不愿为外事所拖劳。

　　“苏施主，你的才能是天下人有目共睹的，何必如此推脱，再者，老衲请求的不过是望施主能够伴随皇上左右，不让旁人有机可趁而已。”

　　对啊，他说的很对，不过就是易容，假扮太监，侍奉于皇上左右，将九王爷安插在皇上身边的眼线给剔除掉，可是，这随便找一个可以信任的人来当便可的事，为什么要找上她？

　　————————————————————————————————————————————————————————————————————————————————————

　　一觉醒来，仔细回味昨晚的梦，原来这就是苏意君为什么会到湖里的原因，原来，“我”是天下第一的易容师！

　　那么，我现在该考虑的，就是答不答应老和尚的请求了。
　　真正的苏意君已经不在了，现在居住在这个身体里的灵魂只是与她同名同姓的我，我是不是应该按自己的追求去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