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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祈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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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武功高强的人爱上了一位女子。她们受到了诸般阻挠,可在一次又一次的无奈下,她终是难敌而死。女子却是不知,只得十年后,她见到了一个小孩...
“小孩,你母亲在吗?”
“在啊”小孩脆生生的应道,面前的这个姑姑真漂亮。
“那...你爹呢?”女子有点犹豫。
“爹出去了。”
“带我去见你娘好不好?”
“好。”小孩在前面跑得飞快,女子在后面看着开心的小孩,眼里却有悲伤。她也有孩子,只是那个孩子是她一生的恨。
“你是...周欣容!”小孩他娘看见在小孩身后的她一脸的惊恐。“你来这里干什么?”
“她...还好吗?”
“...她已经死了。”小孩他娘望望她,一脸欲言又止。
“死了?”名为周欣容的女子轻轻的问。“那这孩子的爹呢?”她笑了笑又问。
“她真的死了...”小孩她娘还未说完,那女子挥挥手坐在了主位,说:“我等她回来。”
“你走吧,她真的已经死了,都死了十几年了。”女子充耳不闻,只定定的望着房门,眼里流露出一丝期待。
日落时分,一个黝黑的汉子迈进了房门,他愣愣,看着稳坐主位的女子那冷厉的眼,顿了顿转头看向自己的妻,无声的问“这是怎么回事?”眼神还没交流完。便听到一声悦耳的声,只是这声里有止不住的怒意:“你是谁!”
汉子抖了抖腿,有些惊慌的顶着那女子惊人的压力回道:“小人是悔儿丈夫。”
“悔儿?”那女子愣了愣看向了一旁的小孩他娘。
“妾名周悔!”小孩他娘第一次正视这个女人,她对她说:“我早对你说过,那人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女子看见了那个名叫周悔的女人眼里的恨。
她也恨,原来她已经离开她十几年了吗?也是,那个小杂种也已经十二岁了。
她离开了那里,她本来是想去找那人的,可她已经死了,那她还活着干吗?
她登上了忘却峰顶,想着那人曾经给过此间一个极美的名,最后也给了它一个最无奈的名。
忘却,摸着石壁上的两字,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想到心事,冷艳的脸上流下一行泪,她抿了抿嘴角,纵身一跃,一如当年她拒绝她一般的决绝。
当年她十岁,那人十二岁,两人无父无母,相依为命,哪曾想,她们被外出游玩的皇帝皇后看中,她聪颖机智被带进宫成了公主,那人沉默寡言被带去了丞相府,没两天听说跟人打架被送去了大将军府,便再没有了联系。
五年后,再见她是在敌国皇子向皇帝求亲的大殿上。皇帝一口答应了,她冷眼看着,早在进宫没多久她就知道,皇帝之所以要认她为女,收她入宫封为公主,就只是为了这一刻。皇帝不舍得自己的亲女儿去敌国受苦,也不愿意当打起来的时候受制于人,才会有了她。
可笑的废材皇子,竟然连她也打不赢。皇帝为了展现他的“国宝”,特意在几个月前就将她从远方的战场上召回。不过三招,那废材皇子就已经软了脚,摊在了地上。
“容儿,跟我走吧,不要嫁!”那年她十五岁,那人十七岁。那年她是皇朝的公主,她是年纪轻轻却已经名满四方的煞神。
她们第一次的见面,她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喜欢你。”第二句就是“不要嫁。”
她记得,她只对她说了一句话:“不!我要嫁,我要灭了这个国家!”
然后她说:“我帮你。”
她们成了敌国皇帝最宠爱的皇妃和最倚助的将军,不到十年,便灭了皇朝。
既然已经报了那昏君听信佞臣之言灭她满门之仇,徒留无意!可那皇帝竟然不让她们走!凭什么?
妹妹?她挑高了眉毛,看着自己记忆中的小妹,她和娘长得真的很像呢,那要带她离开皇宫。
“涟,帮我救出我妹妹。”
“好。”
祈涟从来没有失过手,可她令她失手了。
“涟,原谅我,皇上怕你功高震主,她抓了我唯一的亲人。”那是我的亲妹妹。
“没关系,容儿不要哭。”那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虽然下一刻她就会死在那个身穿龙袍的男人手里。
“你若依了我,我饶她不死。”皇帝笑得好不得意,即除了障碍又得了美人。自他从儿子手上抢过她来,便无时无刻不想与这冷艳却比花儿还娇娆的美人儿亲近,可奈何受制于祈涟,不敢用强,现在终于时候到了!
“你若放了她,我便依了你。”
“不行,放她如若纵虎归山,朕绝不会放了她。”
“那你休想碰我。”
“哼,你不让我碰,那我就杀了她。”
“你敢!”
“朕有什么不敢,今天她夜探禁宫,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朕要杀她,易如反掌!”
“不要动她,我全听你的。”
“呵呵,美人...”
天牢,她往激动拥住她的她心口刺了一刀,很深,但避过了心脏。
“你要杀我?”她的眉眼都是悲伤。“为什么不对着胸口,我不会躲。”
“我...我不曾杀人。”她撒了谎,她是不曾杀人,但她绝不会不敢杀人,她是故意刺偏的。
“为什么?”
“我...”
“皇上驾到。”
“爱妃!”急匆匆的冲进天牢就看见了祈涟胸口的血,他一愣笑道:“哈哈,大将军,看来朕的爱妃恨你不浅啊。”
“皇上。”娇嗔一声依进那充满了酒色昏厥老人气息的怀里。
“爱妃,看来朕昨天晚上没有喂饱你啊。”被酒色透干了的身体有些神经性的抖动,但年老的皇帝丝毫不以为意。
“容儿,为什么?”祈涟看着她的眼神很脆弱,很悲伤。她只以为下一秒她就会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如你所见,一个戴罪之人,一个是九五之尊,我会怎么选择很明显。您说是吧皇上...”最后一声柔媚入骨,立马就酥了皇帝半身。
皇帝一个打横抱起她就走,满脸的急色。她将头埋在皇帝的怀里,没有看她一眼。
第二天一早,她还在床上的时候就听见小太监慌里慌张的禀报,说那人昨日带着周洁逃走了。让她想想,昨日她在干什么?对了,她灌醉了皇帝,在皇帝在她身上肆意的时候,那人逃离了皇宫。一切尽在掌握。
她知道她会来接她,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不到半年的时间,她便协了当初的嫁了又被他老子抢走的二皇子发动了宫变。
宫变很顺利,可没过多久就有邻国想趁机夺权。二皇子命她领兵对敌,她要求带上皇妃。是了,二皇子不顾群臣反对又封了她为妃。当二皇子示威般的将她宣上朝堂,搂着她的腰身时,众人都没了声音。那人站在殿下,面无表情。可是却在二皇子要求她领兵的时候,她提出要带她走。二皇子气红了眼,群臣束手。敌国来势汹汹,如果江山都保不住,那何谈一个女人;如果自己的性命都危在旦夕,那又何惜一个女人?她终是在世人的议论纷纷中带她出了宫,她们日夜形影不离。
“涟,我妹妹呢?”
“我让她去一处安全的地方住下了。”
哦...望着祈涟回忆时露出的温柔,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不知她是否还在记恨过往,但她眼里的宠溺与温柔让她沉迷,那就暂时这样吧。自十岁进宫,她们便是聚少离多,现在更是隔了一个皇帝。她知道,她为了她可以再灭一个国家,然后,会再出现这种事吧。她已然成为世人口中的红颜祸水,她又是背负着满身的血债,哪里有她们的容身之处呢?也罢,就让她们暂时忘掉这一切吧。她们一路且游且行,她带着她登上了一座奇峰,她望着她嫣然的笑颜,为此峰取名嫣容,并昭告天下。
虽然只是为奇山取名,可此举无疑是在对世人宣告她对她的所有权。
敌国听见祈涟领兵而来,吓得立刻派使者议和,二皇子接受了邻国的议和,再次不顾大臣的意见,不理大臣要求一举攻下邻国的请求,只派人快马加鞭的召祈涟回来。
祈涟没有回来,大军带回的只是她的帅印。祈涟带着她在山脚下一间村落住下,一过半月有余。这段时间是她过的最快乐的日子,不比小时候虽然在一起,可食不果腹,还要被比她们大的人欺负;不比大了时候虽然锦衣玉食,但隔着宫墙,不能见面;不比嫁了时候,虽然在近处却不能碰触。
现在没人敢欺负她,没人敢嫉妒她。一个是村里的第一猎手,一个是村里的第一美人。她想碰她就碰她,想亲她就亲她,在这里,没有人会说什么?他们忌惮她的武力,又爱慕她的容貌。她只要略施恩惠,这里的人们就将她们当做了神。
可惜,二皇子不肯放过她们。他派人在村里的井水中下了毒,不顾上百村民的死活,将祈涟以铁链一路捆了去。
二皇子要杀祈涟,她□□于他,求他为她解毒,二皇子将解药交给了她,她将解药藏在了舌下,偷出了解药交给了她。
再进天牢,她见到的祈涟身上满是疲惫和伤痕。
“涟...”她怕她说累,她怕听见她说不要坚持了。可她听见她的喊声就抬起了头,朝她微笑。“容儿,我在。”
“涟。”她以唇渡解药给她“你快走,不要再来找我了。”
“容儿,等我。”那人总是那么容易就扰乱她的步骤,让她决定的事因她而一再的改变。早在皇朝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仍旧是这样。
她再一次带着那个将死的老人登上了皇位,可是这次她却听见了他对她恶心的笑着说:“祈涟带着你妹妹走了。”
“我不信。”
“不由你不信,她们在一个乡村里成亲了,朕带你去看。”
她亲眼看见她叫她娘子,她们同住一间屋子。当时她的眼睛就红了,不是难过,在她的心里只有妒,她这才知道,她有多么不想有人知道她的好,哪怕那人是她娘亲最疼爱的小妹。“她们...”
“如果你依着朕,朕可以不去打扰她们。”
“...好,但我要见她。”
见到她的时候,她正转头朝妹妹笑,一如当年对她的温柔的笑。她恨,她叫她:“涟。”
“容儿!”她看得见她的欣喜,她娇媚的对着她笑着说:“我恨你。”
看见她勃然色变的脸,她继续说:“皇上对我很好,我想我喜欢上他了。”
“他一个垂暮老人,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喜欢上他了?”祈涟的脸冷了下来。
她第一次看见她这般冷厉的脸,而且还是对着她。不禁感叹自哀她果然已经是不再在意她,话便也更伤人,伤她,也伤自己:“可他能保我后半生的安身和数不尽的荣华富贵,最重要的是,我厌恶了这种四处逃生的生活。”
“哈哈,爱妃终于想明白了。”皇帝从石后走出,抱住了她,她温顺的倚在皇帝的怀里,一切恍如当年天牢。
什么都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之后她随着皇帝回宫,她被诊断怀有身孕,皇帝大喜。
“爱妃你在干什么?”老皇帝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我不要他。”她很平静,只是更加努力的跳。她知道,这样可以流产。
老皇帝圈住她,恨声说:“你必须生下他,这是朕和你的孩子,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我不想要这个没有她的血的孩子。”
“那朕将她的血给你!”她望着老皇帝狠厉的脸,笑得比花娇:“臣妾是跟皇上闹着玩的,皇上怎么就信了呢?”
妹妹托人给她带信,说是那人将死,想要见她一面。她便将老皇帝灌醉,逃出了皇宫。
见到了她,果然一脸苍白。她还是在望着她笑,用温柔的嗓音叫她:“容儿。”
“她说你快死了,我才来的。”
“你肯来,我就已经很知足了。”说着想要拂去黏在她面颊上的发丝,被她厌恶的一掌挥开,我很脏,你不要碰我。
望着她悲伤的脸,她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想张口,却是一阵阵的恶心。当她关切的握住她的手腕时,她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总有那么一天的,她知道,只是原来当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她连绝望都觉得那么的无力。
“容儿,恭喜你。”她将她温柔的抱在怀里,却在下一秒倒地不起。她愣愣的看着妹妹将她带走,她转身回宫。
“你这次逃出宫是为了她吗?”
“你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朕要发兵去围剿她!”
“不!”
“那你就从此忘了她!”
“好。”
她再次偷出宫去见她,对她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我现在怀了皇子,母以子为贵,你不要再纠缠。”
“容儿。”她不顾挽留,决然而去。
她的肚子日益涨大,她望着自己的肚子却是满面的厌恶。真恶心...
临产的那天,她痛苦的卧在床上接生,痛到极致的时候还以为她来救她了。可当她醒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生。
皇帝圈了她十二年,最终还是被邻国灭国。她还记得那次是在一次晚宴,她一眼就看中了他成为她的复仇工具,邻国的太子。他是个重江山的人,所以他会放了她,或是杀了她。她赌了一次,她成功了。邻国太子继位,养兵十二年终于在她的协助下一统江山。
他没杀她,他将她流放了,任其生死。既然已无枷锁,她便要去寻她。却不想,生死又成了她们的阻碍...
“容儿!”一个中年男子踏进了小院,满脸着急的叫道。
“您是哪位?”周悔看着面前这位英俊的中年男子疑惑的问道。
“容儿在不在?”
“你是谁?”读懂了面前这位妇人的防备,他解释道:“我是她的丈夫。”
“她的丈夫?”周悔瞬间就明白了面前这个人的身份,这人恐怕就是当今的皇帝。
“她走了。”
“走了?”他皱了皱眉,叹了口气,轻轻的说道:“走了就走了吧,我也只能放任自己到这步了。”
“您是当今天子吗?”
他苦笑,“嗯。”她没有再问他为什么会到这么偏僻的小院里来。
一时沉默,还是他先开口问道:“据朕所知,你就是容儿的妹妹,周洁吧。”
知道皇帝肯定已经调查清楚了,她点头“妾原名周洁,现名周悔!”
“周悔?”他陷入沉思:“朕很好奇,祈涟当年助废帝再登位,为的应该就是容儿,可最后为什么传是她抛弃了容儿和你在一起了呢?”
“她没有抛弃姐姐,她那都是为了我。当年她将我从皇宫带出住在一处隐蔽之地,让我等她回来,我等了好久,可没有等到她,却等来了凶徒,他将我...后来,她助老皇帝复位后,曾经回来见过我,我那时疯疯癫癫无人照顾,她便留了下来照顾我,她自觉心中有愧,对我百般维护可却让姐姐误会。”
“你是说,当年的事都是容儿误会的了。”
“是!她是误会了,可她竟然为了荣华与那年纪可以当她爹的人生子,还引邻国入侵!”她一时口快,想遮却也不急,惊恐的望着面前曾经的邻国皇帝,现在的当今天子。
“不...”皇帝没有怪她,反而流露出一丝悲切,他以一种回忆般的口气说道:“就朕所知,当年容儿她被迫生子,其后更是为了离开皇宫,在一次晚宴上,邀还是太子的朕去了她的寝宫。她与朕协议,只要能助她离开皇宫,她愿助朕一统天下。朕此时最大的梦想就是天下一统,所以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的请求,事后朕也如她所愿,送她出宫...”他欲言又止。
她知道他后面想说的是什么,他被她吸引,思来想去还是放她不下,便在她之后出了宫,追着她而来。
他犹豫了下,还是换了个话题,他问道:“那她呢?”
“死了。”她用绝望而哀伤的眼看着他,“在十几年前就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
“当年,姐姐误会了我与她,便随着那皇帝回了宫。当天夜里她夜闯禁宫,差点命丧当场,还是她曾经的一个部下在宫里当差将她送了回来,她求我让她再见姐姐一面,我便托人带姐姐来见她,原本以为见了面死了心,也就没事了。谁想之后一天夜里起来没有见她,我急急去寻,见她在和姐姐谈话,没说两句,姐姐转身便走,姐姐走后便来了一群人,她带着我四处逃离,路上将我藏在嫣容山脚,其后便一直没了消息。”
“她是逃走了吗?”
周悔看了他一眼,说“不,她死了,死在崖底,尸骨无存。”
“那天一早,我追上峰顶,遍地都是死尸,岩壁石间刻有忘却两字,我认得出她的字迹,也知道她已经葬身崖底,可恨姐姐明明曾经那么喜欢她,却为何要引人来害她?”
“不,容儿可能正是为了她,她自觉此生无望,两人无法再在一起,为了让她活下去,为了不让她再为她而身陷险境,才冒险出宫想绝了她的念头,却不想被老皇帝跟踪,在她走后,杀了祈涟。”
“原来是这样。”
“竟然如此,她先定当在忘却峰了。”
“您要去找她吗?”
皇帝摇头:“无论死活,她都已经不属于我了。”
“是吗。”姐姐,我错怪你了。可惜,你现在应该听不到了吧。你是为了涟才忍辱偷生,我绝了你的希望,你应该是去找涟了吧。这样也好,生不能同裘,死却能同穴,我祝你们幸福。一滴清泪从眼角飞快的落入发髻,消失不见。
“朕打扰多时,也该走了,你既然是容儿的妹妹,以后若是有事,尽管来找朕吧,这面金牌给你。”
“我不能收。”
“为何?”
“我不是周欣容的妹妹。”
“哦?”
“周欣容是我家养女,是我母亲拜佛时捡来的女婴,谁也不知道她的父母是谁。”
“原来如此,但这面金牌朕还是教给你,此金牌可保一时,你好自为之。”
“为什么?”
“因为你是容儿认定的妹妹。”也是祈涟要保护的人。从来不知,年纪轻轻却被四方诸国称之为煞神,唯恐避之不及的祈涟,也有这样的故事...祈涟,若是生在朕时,朕能用你吗?想了想让他一再放弃自己原则的她,皇帝苦笑着摇了摇头,回了皇宫。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