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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山雨欲来风满楼 ...

  •   皇宫内的六合宫内,穆睿硕与穆洛川正与太后商议着和亲之人。大臣们的意思,是将臻儿送去鞑靼,“先帝子嗣并不多,大多夭折,如今就只剩你兄弟二人与臻儿,这和亲之人,臻儿自是最佳人选。”太后似也有此意。
      这样的意见,莫说疼爱妹妹的穆洛川,就连与臻儿结交较少的穆睿硕也是不愿意的“母后说的是,臻儿是父皇唯一的女儿,正因如此,儿子才不愿将臻儿送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为哥哥,皇帝与王爷都不愿意让自己唯一的妹妹去那么远又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何况此为两国第一次和亲,吉凶难料,万一以后开战,和亲之人必是凶险万分。但,毕竟是首次和亲,自然要显示出烁异议和的诚意,和亲之人必然是要身份尊贵。
      让大臣们自荐自己的女儿,封为公主送去和亲似乎是唯一的选择,只是,这与鞑靼结为姻亲,此大臣不仅需是朝廷重臣更是要耿耿忠心,似乎这人选又落到了霍家身上。听到这样的选择,太后似乎也没有反对,只是挑了挑眉,抿了口茶,只道“既然皇上决定,哀家自会跟霍相国交代此事。总要找位拿的出手的女儿,才不会失了我烁异的颜面。”
      皇帝正要开口,只听到外面有人慌忙来报,进来便是一跪,只道“禀报太后皇上王爷,柔仪夫人突然腹痛不止,似乎胎有异样,王妃娘娘让我来请王爷回府。”
      一听此言,穆洛川就欲回府,却又想到自己身在太后宫内,就此时“六弟赶紧回去看看,和亲之事容后再议。”
      关于孩子,是烁异皇室的伤心之处。先帝在世时,子嗣本就不多,特别是穆洛川的母亲进宫后更是三千宠爱都给了她,后宫可谓虚设,在穆洛川出生时,先帝甚至还特地将一些没有受宠过了年纪的秀女放出宫廷。再加上,几位皇子不幸夭折,如今就只剩下现在的皇帝和断空王及臻郡主三位后人。而,如今,当今圣上一直未有龙子嗣,而断空王与王妃的孩子还未出世便流产,此次柔仪的孩子可谓是烁异皇室的第一个孩子,只盼着这孩子能为烁异皇室的子嗣带来希望。
      穆洛川赶紧向太后请辞,太后微微点头允许,谁也没发觉,就在太后抿下那口茶时,在那茶碗挡住的嘴角处,一抹笑容微微流露…
      穆洛川策马回府,直奔柔仪住所,院子里站了一片人,王妃一听王爷回来了,立刻从柔仪的房间赶出来。
      “怎么回事?”穆洛川皱紧了眉头,着急的神色易于言表。
      “臣妾也不知道,上午的时候,月满来报,才知道柔仪腹痛难忍,臣妾赶到时已是见了红,如今大夫和稳婆都在里面...”说着只听见房间里传出阵阵柔仪的哀嚎声,这一声声如同撕裂般刺激着在场人的心。就在最后一声叫喊声后,房间里竟没了动静,“怎么了?”穆洛川问道,在场之人却无人回答,“去把大夫给我叫出来!”他大声呵道。于是,大夫从房间里出来。
      “如今情况怎么样?”一见大夫出来,穆洛川上前两步连忙问道。大夫行了礼,滚大的汗珠就挂在他的额头,几乎不敢直视王爷的眼,“回禀王爷...柔仪夫人....这.....”
      “有话快讲!”一见大夫如此吞吐,真是磨穿了穆洛川的耐心。
      “孩子恐怕不太好...柔仪夫人流血不止,孩子却不见出来,现下已经疼晕过去...”大夫的话说的忐忑,垂着眼,连眼角都不敢看向面前的男人。果不起然,穆洛川一把抓起大夫的衣襟,原本就皱眉的脸如今看上去更加可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给我一定保住他们母子!”被这样一恐吓,大夫的腿都发软,别说是汗水,就连眼泪都给吓了出来。只狠狠的向地上一跪,猛的磕了几个头,这才挺起腰板,似乎是鼓足了一辈子的勇气抬起头望着穆洛川道“卑职只问王爷一句话,若是情况危急,大人和孩子只能保住一个,王爷让卑职保住哪一个?”
      这一个问题让时间仿佛都凝在那里,周遭的人都望着王爷,大气都不敢出,说是等待王爷的答案,还不如说是害怕王爷的雷霆之怒!
      果然,那眼神如利剑一般刺向跪在地上之人,许久...许久...只听一个声音闷闷传来,低沉、沉痛“救柔仪...”这三个字说的无力,却贯穿了在场之人的耳与心。包括站在一边的绯花,她眼见着这么个男人,他的脸上再没有怒气,没有气恼,唯有的只有痛心,他这三个字恐怕就亲自断了自己孩子的性命...他那握紧的拳头告诉她,这三个字字字敲击着他的心。
      “卑职遵命。”大夫起身,“告诉柔仪,本王不怪她,只要她平安就好...”
      就在大夫进房后,绯花也跟进了房间,一入房间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一盆一盆的红色血水就这样被下人们从柔仪床边送出来。这鲜红的颜色刺激着绯花的心,她一步步挪向床边,床上之人让她的心猛然一抽,这面如白纸的人当真是柔仪吗?汗水已经侵透了她的衣服,身下血还在淌着...兴许是知道穆洛川回来了,她终于唤过神,辛苦的睁开了那双无力的眼,“大夫...大夫...”那声音微弱的如同一片纸张落地之声。“救....救我的孩子...”那双无力的眼此刻充满乞求。
      “柔仪夫人放心,王爷交代了定要确保您平安。”
      一听大夫这样说,她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抓住大夫的衣袖“不!不!”她死死的抓住“救我的孩子,请你一定救我的孩子...”“柔仪夫人快放手,您这样让卑职如何啊...”由于柔仪抓着大夫的衣袖,这让大夫根本无法为柔仪施针。而柔仪在未得到大夫允诺下也没有放手的意思...“夫人,您就听大夫的吧,这是王爷的意思,王爷说他不怪您,您这样...您这样会死的...”月满着急的泪流不止,可固执的柔仪依旧不肯放下抓着大夫的手。
      这时一阵笛声悠扬传来,让这紧张压抑的气氛渐渐平息,柔仪平和的放开了手,大夫开始进行医救。
      外面的穆洛川听到这笛声,似乎也不再那么心痛,这是怎么回事?他不知,但他认识,这是绯花的笛声...
      那一夜,王府的人都是一夜未眠,绯花也是呆呆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苹果。月牙站在一边唉声叹气。“别叹气了,如今这气氛都够压抑了,你再在我耳边叹气,还让我活不!”绯花是在忍不住的抱怨。“王爷真可怜,第二个孩子也没了...”月牙叹气的说.“第二个?”绯花放下啃了一半的苹果,“恩,以前王妃也怀过一个孩子,怀到七个月的时候,大夫都肯定是个男孩了,可惜...没了...”月牙说着,绯花的脑里突然闪过今日穆洛川的样子,他说救柔仪时候的样子,他肯定也很想留住那孩子吧,可为了柔仪,他就那样放弃了孩子...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做出的割舍...“也许这就是烁异皇室的诅咒,听说,烁异开国的时候也不知是得罪了什么神灵,自那以后,烁异皇室的子嗣不是流产就是早夭…”月牙说的神秘,让绯花寒毛都要竖起来,“诅咒?”正当绯花要追问时,月牙像是发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住了嘴…
      翌日,绯花从她的摇椅上醒来,正奇怪平日这时辰月牙早已经在院子里忙开了,可今日却没见到她,这时只听到外面似乎有什么喧闹声,于是顺着声音,她走出去。只听见几个丫头在说什么,王妃要审月牙之类的话,她心一惊,于是连忙也赶去王妃的园子。一进园子,只见大厅内,月牙跪在地上,王妃端坐上方,月盈手拿着藤条站在一边,李夕露坐在一侧,一副看好戏的摸样。
      “月牙,你还有什么话说?”王妃问,跪在下面的月牙早已经吓的浑身发抖,“你可知伤害皇室血脉是何等的罪过!”没了平日的温和,霍玉洁一拍桌案,厉声呵斥,身边的月盈上前一下藤条眼见就要打到月牙的身上,手腕却被抓住,抬头一看,抓住她手腕之人正是侧妃娘娘,月盈冷冷一笑“如今侧妃娘娘还要袒护这贱蹄子,莫非是与她一伙的?”
      “姐姐,月盈这话妹妹听着有理,这小蹄子哪有这个胆子做出这样的事来,若非背后有人指使,她也不敢如此。”李夕露如此一说,在场的矛头顷刻间都指向绯花,而绯花却根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月牙,你说说,是不是有人指使你?”李夕露抬眼看向月牙,“要知道你所犯之事,死不足惜,若是主动交代背后指使之人,说不定可以留条小命。”李夕露说着目光却落到月牙身边的绯花身上。“王妃,月牙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来,此事真的与月牙无关,月牙也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事情!请王妃明察!”月牙情急的说着,眼圈里全是泪水,头猛的在地上磕。听着那一声声磕头的嘣嘣声,看着月牙那额头上已渗出的血,绯花没了好脾气,她一把将自己抓着的月盈的手腕一甩,也不知自己怎么那么大力气,月盈就这样被她甩到一边的角落,她蹲下身子,扶住月牙,阻止她的磕头,月牙就这样靠在她的怀里嘤嘤哭泣。
      “王妃,月牙究竟是犯了什么事,值得你这样大动干戈!”她抬起头,目光直视着台上的霍玉洁。霍玉洁也直直的盯着她,威严的神色,冷冷的语气“我王府平日对她不薄,她竟用这巫毒之术害王爷血脉,岂不该死!”说着她看了身边的月盈一眼,月盈将怀中一个布偶娃娃扔到月牙身上,那娃娃就那样滚落到月牙与绯花面前,绯花这才看清它的摸样,一个大肚妇人,上面写着一个生辰八字,在八字上插满银针,在冥界的绯花知道,这是诅咒人的玩意!她看向怀里的月牙,此刻她满脸血泪,那额头的血与泪混在一起,已是狼狈不堪,她一直摇着头,口里喃喃念叨着“不是奴婢,不是奴婢…”
      “这贱婢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若妹妹还要维护,岂不让惹人怀疑!”霍玉洁此话说的极重,示意绯花远离。“娘娘,看来若不用刑。这贱蹄子是不会招的,”李夕露那狐媚之眼泛出冷冷凶光,“月盈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动手!今日定要为逝去的小王子讨回个公道!”夕露厉声呵道,她正眼瞪着绯花,那得意之色,那冷嘲热讽的眼神,那落井下石的言行,让绯花的心里愤愤不满,那月盈的一鞭又要下来,说是要打月牙,可那一下却着实对准的护着她的绯花,明知是如此绯花却依旧护在那里,没有松开月牙的意思,眼见那一鞭就要落到她背上,月牙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将她一推,趴在了绯花身上,只听见“啪”的一声,鞭子打到月牙的背上,这一声却重重落到了绯花的心头,她连忙起来扶住月牙,那一鞭足以让她皮开肉绽,她愤怒的看向月盈,一个芊芊女子,竟然下如此重手,到底月盈对月牙,不,应该是对她,有何种仇恨!
      这样愤怒的眼神,不知怎的,竟吓到了手拿藤条的月盈,她呆呆塄在那里,紧张的握着手里的藤条,下一鞭怎么的也不敢打下来。
      “王妃!如今就凭这个娃娃就断定是月牙做的么?就能让你们对她动用如此重刑?”她盯着座上的霍玉洁,没有害怕,没有请求,没有愤怒,却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气势。“有谁,有谁看到是月牙做的?”
      霍玉洁并没有被这气势所震倒,她抬眼一扫,道“把月满带上来吧。”
      于是,月满被带了上来,向众人一跪,“月满,既然侧妃不满我们这样对月牙,你就把你看到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霍玉洁淡然的说。
      跪在下面的月满,徐徐道来。“昨夜,奴婢担心柔仪夫人醒来肚子饿,所以想到厨房去为夫人弄点稀粥,就在路过翠微林门口时,看到月牙鬼鬼祟祟的在那里,奴婢觉得奇怪,就跟着她,见她在林子的角落处偷偷拜忌,奴婢越加奇怪,如今小王子夭折按理说我们下人是不该私自为谁拜忌的,后来奴婢见到月牙不知道将什么东西埋在土里,后来月牙走了以后,奴婢便将那东西挖出来,便是…便是…”月满哽咽着,眼圈泛红,猛的磕了一个头,“王妃娘娘,定要为柔仪夫人做主啊!”
      听到月满的说法,在场人的冷眼目光都直射到绯花身上,那怒光除了愤恨似乎还有一丝得意,绯花看着跪着的月满,又看着怀中已被折磨不堪的月牙,心里明白了,昨夜,月牙明明跟她在一起,这是个圈套,也是个阴谋,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而月牙,只是这无妄之灾的替罪羊。绯花环视着周围的人,就要起身,却被怀中之人紧紧抓住,月牙用请求的目光看着她,微微摇头,阻止她的冲动,只见她坐起身子,本就没有气力的身子趴跪在地上,气若游丝的磕了头,稳稳的言语,说的淡然“王妃,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与旁人没有关系,是奴婢做的…”
      月牙的承认让在场人都睁大了眼,这算是失策?本想就此解决落倾城,而在这时刻这月牙竟然想独自扛上身?!倒是王妃沉的住气,“你与柔仪夫人有何仇怨?”
      月牙垂着头没有做声,
      “那,你是与王爷有仇?”
      月牙依旧沉默不语,
      “既是如此,你让我如何相信,此事是你一人所为?!”王妃厉眼一扫,正扫到绯花盯着她的目,如此四目相对,彼此心中已经了然对方的意图。绯花站起身子,背挺的级直,目光从未从王妃的身上抽离,“既然布偶在我翠微林里发现,又有人见到是我的丫头所为,此事,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她字字说的坚硬,再一扫众人,“妹妹这样说,自是最好,毕竟关系到皇室子嗣,妹妹能给大家一个说法,避免悠悠众口,自是最好!”王妃迎住这不屈的目光,面泛得意之色。
      “我自会像大家证明。此事与月牙无关!”绯花略拔高了音量,扶起月牙,就要带她走,正一转身,正迎上穆洛川复杂的目光,这目光算什么意思,难道他也怀疑柔仪之事与她有关?内心的酸楚让她更加倔强,当她倔强的脾气一上来,智商便随之下降,她冷冷回视力穆洛川,许久,他终于开口“是你吗?”
      这个问题如一把利剑刺着绯花,他,竟然也怀疑她…“不是!”她回答的淡然,说完就要扶月牙走,却被穆洛川拦下。“来人,将月牙关到柴房,找个大夫来看看,别让她就这么死了!”
      于是,无视绯花的阻挠,月牙被人带了下去,绯花怨愤的看着穆洛川,而他面色冷淡“将落倾城带回翠微林。”于是,绯花就被带,不,应该说是压回了翠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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