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月色凉如雨》夜黎殇

94、第三十章（中）

　　晚膳也没有用，我就坐在床上。想着从记事到现在的生活，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自己的将来。别人给我什么，我就接受什么。我这么懦弱可以，但不能因此让我的孩子痛苦。可是，我又能做什么呢？
　　“公子，吃些东西吧。”翠儿在门外道，“我做了银耳羹。”
　　“拿进来吧。”我道。
　　翠儿推门进来。我下床走到桌子旁坐下。
　　“教主晚上会晚些回来，您先就寝吧。”翠儿盛了一碗银耳羹放到我面前，道。
　　“我知道。”没什么胃口，放下碗，我又回到床上，躺下。
　　翠儿收拾完桌子，我道：“我今天想早点睡，把蜡烛都熄了吧。”
　　“是。”
　　房间暗了下来。本以为黑下来的屋子，能让我睡着，没想到更精神了。
　　现在就要我考虑清楚吗？自己究竟能做什么。除了这个虚弱的身体，我什么都没有。更不想去麻烦言回，他已经帮我够多的了。更何况，重生和忘昔都在他那里。
　　“呜呜……”肚子忽然疼了起来。有了以往两次经验，这个痛感，怕是要生了。可是，又不是双胎，现在生出来，不是早产吗？
　　“翠儿！翠儿！”我连叫几声，却是没有人应。这个时候应该从小厨房回来了啊，怎么回事？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啊！”我用最后的力气，喊了几声，仍是，没有人回应。
　　刚开始阵痛，应该没那么快生出来。我强撑起来，跌跌跄跄走到外面。
　　“蜃楼……”我坐到院子里的石椅上，等着这阵疼痛缓过去。还是出去吧，在这里呆着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诺儿！”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院子里，一步迈到我身边。速度之快，让我来不及反应。
　　“蜃……蜃楼。”待看清人后，我松了一口气。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紧握不放。
　　“哪里不舒服？是不是……是不是快生了？”
　　我靠在他的身上，点点头。
　　“什么时候开始的？”
　　“喝完银耳粥后，不一会儿就开始了。”
　　“银耳粥……”他念了一遍，然后对我道，“诺儿，你撑一会儿，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啊？离开煌月教？”
　　“嗯。”她扶起我，一手穿过我膝下，打横抱起我，“你搂住我的脖子。”
　　“昊青呢？他在哪里？”我问道。
　　“不用担心他，我已经安排好了。”他说完，我就感觉飞起来了，向山下走。
　　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想那么多了。这次疼得有些不对劲，让人喘口气的间歇好短。肚子里好像有个大石头，坠得马上要掉下来似的。下面渐渐湿了，我知道是羊水破了。到山下还有好长一段路，这个孩子不能生不下来吧。
　　“蜃楼。”我揪住他的衣服，“羊水破了。”
　　“你挺一挺。等到安全的地方，就给你接生。”
　　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上挺，双腿因为被合在一起，而没办法分开。我一手按着肚子，一手抓着他的衣领大口喘气。
　　好疼。肚子里的孩子好像也因为找不到出去的地方，拼命地在我肚子里折腾。我真的已经快忍不住了。
　　“我受不了了。你放我下来吧，师父。求求你，求求你。”
　　“诺儿，你要想要这个孩子，就坚持一下。”
　　“什……什么意思？”
　　“我以后跟你解释。就为了孩子，坚持一下。”
　　疼痛一阵接着一阵。意识好像一会儿飘了出来，一会儿又因为剧烈的疼痛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