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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Chapter 1 夏至之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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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之扬小心翼翼地用单手取来靠枕放好,另一手托住少女的脊背让她慢慢靠下。他仍是有些不放心地轻声询问:“夏至,可以了吗?”
年夏至轻轻地摇了摇头:“很好了,谢谢哥哥。”看着少女露出的乖巧笑容,被墨色的黑发衬得越发透明纯白,少年的眼中划过一丝疼惜。
“那,夏至好好休息吧。”他拨了拨夏至有些凌乱的刘海,正欲转身,却听见少女歉疚的低语:“因为我的身体影响了哥哥的情绪,哥哥比赛才没有赢的吧。——夏至又给哥哥添麻烦了。”
年之扬的脚步顿时停住,右手在身侧紧握成拳,指甲刺痛了掌心。他微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向躺在床上的妹妹露出安心而温和的笑:“夏至,不要瞎想,你没有麻烦任何人。”
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年夏至仰头看着苍白的天花板,唇角的弧度依然还在,眼眸里满满都是苦涩。
明明心如刀绞,却连泪水都已经流不出来。这就是命运的玩笑吗?如果六岁时没有得那场大病,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的无奈和悲剧?
如果不是手术的后遗症,是不是还能够奔跑跳跃,而不是在网球场外呆呆地凝望?
如果自己不是只能依靠轮椅,是不是就不会拖累哥哥?
如果这世上不曾有过我……是不是大家都能够更快乐?
夏至安静地垂下眼睛,浓黑的长直睫毛细微的颤抖。衣柜旁的角落里靠着一把紫色的网球拍,早已落满了灰尘,拍线也松得无法使用了。衣柜上贴着唯一像是少女卧室的物品,一幅巨大的动漫海报。上面的少年们眼神明亮,手握着网球拍笑得自信傲然,那是她唯一看过也是最爱的一部动画,网球王子。
注视着在屏幕上那些少年的每一次挥拍,每一次击球,每一次胜利,每一次失败。打动夏至的不是他们俊美的面容,而是他们在网球场上追逐奋斗时的快乐和眼中的光芒。
那是年夏至十六年人生中最想要拥有的东西。
海报上的动漫人物依然意气风发,夏至的意识却渐渐模糊,像是有奇异的力量牵引着,让疲惫的她堕入某个梦境之中。在沉沉坠入之前的最后一秒,夏至听见一个虚无的声音在身边缠绕。
“我听到了……听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从此不必受病痛的禁锢……夏至,你愿不愿意?”
愿意……么。
夏至淡淡地勾起唇角。
自然是愿意的。
闭上眼前的最后画面,是一直放在床头的老照片。
春日的草地,黑发的小女孩不过五六岁年纪,抱着差不多到她胸口的紫色网球拍,眸子亮如晨星,嘴巴咧开,露出缺了一颗的牙,酒窝深深,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