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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四章 缘聚(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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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寻回了仙魄珠,心情轻快。越过石桥假山,穿出凉亭,正好看见箫自华从门外走进来。
原来卢庄主听了箫自华之言,直呼怪异。那儿一向是下人出入的地方,从不曾特意派人去把守,何况今日下了“禁足令”,他们个个都不得随意走动——箫自华方才去观赏瀑布,也是自己悄悄拔了门栓出去的。
待他拿着卢庄主的手谕返回时,却发现把守的人不见了,往庄外寻了又寻,仍不见两人,正满腹疑窦地回庄,哪知迎面而来的就是贺仙和沈飞。
箫自华来不及把门栓上,快步走上前来,贺仙瞧他行色匆匆,忙道:“咱们的东西已经找回,有劳箫大侠费心。”
箫自华奇道:“怎么找着的?”贺仙回道:“刚才有个人跑来,说是卢庄主叫我们去取。”箫自华皱眉:“我才见过卢庄主,把你们的事儿说了,他毫不知情……这也太玄乎了吧。”
沈飞在一旁道:“还有更玄乎的,你晓得刚才那人长什么模样?”手指着自个儿,“跟我长了一个模样!”
箫自华微微一怔,眸光在两人脸上转了转,沉默下来。贺仙问道:“这人你也没见过吗?”箫自华只一笑:“这恐怕不是庄里的人。”
正说话间,突然从门外走进一名男子,身穿灰衣,手持一条长木棍,扫了眼三人后,不声不响地背转身把门栓好。
箫自华见他满头是汗,笑道:“你今儿个出出进进有两回了吧。”
那人回转身,睨了他一眼,道:“刚出去遛了个弯儿,闷在庄里太无聊。”说罢,将木棍扛到肩膀,从他身旁走过。箫自华跟在他后头,道:“这一通的乱跑,可别累着了……”
话未说完,那灰衣人猝然回身:箫自华离得近,眼看长棍逼近,立马矮下身去,耳听得棍风“呼”的一声,恰恰掠过头顶。贺、沈两人均是一惊,不由低呼出声。
那人看着矮身下去再站起来的箫自华,忍着笑意,道:“我是想问你,在这儿干嘛呢??”说罢,嘴角微微上翘。
箫自华哪会不知,刚才那一下绝对是故意而为,笑骂他:“去!你就会装神弄鬼。”灰衣人回道:“我去就去,你最好站这儿别走,替人家守后门,说不定还有银子收呢!”说罢,拔腿就跑了。
贺仙和沈飞见他与箫自华笑闹无忌,均好奇地问:“这人是谁?”
箫自华看着他远去的身影,道:“是我师弟,常欢——喜怒无常的常,讨人喜欢的欢。“说罢,一笑,轻轻摇头。
两人随箫自华面见松庭。
走了一段亭廊,却见两旁房舍静悄悄的寂无人声,心中正惴惴不安,就听箫自华言道:“待会儿有场琴艺比试,最后一个回合,卢庄里很多家丁都被禁足了。”
三人拐进一所宽敞的院子,地上点点清黄。院中心处,植了一株参天老树,叶子不时随风飘落,转着舞着,如蝶翅般。
大树两旁各有屋舍一所,箫自华走向右侧那间,上了几级步阶,抬手轻叩两声。
过了片刻,两扇屋门朝内打开,一个和尚走了出来,身穿旧色袍子,虽有些年老,却精神矍铄,见了贺、沈两人,微微一笑。
箫自华忙上前道:“师傅,这两位就是我方才说的……”老和尚点点头:“我知道了。”随即与两人道:“咱们进屋说话。”
贺仙听见箫自华喊这位老和尚师傅,心说,定是松庭方丈了!正自欢喜,忽听得对面屋有些动静。回过头,只见一人打开了窗。
屋里那人望着贺仙,一双凤目渐渐透出笑意来,再移目松庭,脸色陡然一沉,眼里尽是讥笑之意。
众人稍愣神片刻,随后,各自转身进了屋。
先时松庭前来开门,阻挡了视线,没瞧见常欢也在屋里——一张扶手椅子移在角落,搂着棍子,正在那儿闭目养神,听见众人进来,这才睁开一只眼,缓缓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松庭瞅他一眼后,面南而坐。箫自华把屋门关了,走到松庭身后站好,常欢此时也不情不愿地走过去。
松庭在椅上坐定,开口问:“不知两位小兄弟找老纳有何要紧事?”
沈飞见他慈眉善目,心中登时生出亲近之意,正想开口,可抬眼一看,常欢也在这儿,不禁有些迟疑。松庭意会,含笑道:“他们俩,一个是我徒弟,一个是我义子,都不是外人。”贺仙听得“义子”二字,不由瞄了眼常欢。
常欢此时也正打量着她,目光一触,立马移开。
沈飞没有了顾虑,可想了半天,不知从何说起,只翻来覆去地道:“我……我爹爹他,我们……”随后,就没了动静。
松庭耐性极好,等了半晌,才低声温言相问:“小兄弟,你爹是谁?”
提起惨死的爹爹,沈飞心口闷痛不已,边垂泪边道出名字来,贺仙听他说得含混,朗声道:“是沈御风。”松庭一听,立刻站了起来,道:“什么!你二人……是沈老弟的孩儿?”
贺仙摇头:“我是他徒弟”,看向沈飞,说:“他是师傅的独子,叫沈飞……”提起沈御风,泪水不禁潸潸而落,颤声道:“师傅临终前要我们来找方丈。”
松庭见他两人泪流不止,心中已有了些数,待听得那“临终”二字后,还是浑身一震,忙问:“沈老弟他因何会……”贺仙正想开口,便听他接着说:“莫不是……为着那‘邪吟’之事……”沈飞泣声大喊:“正是!”
松庭愣了半晌,缓缓长叹一声,跌坐到椅上,手握着胸前那串佛珠,神情沉痛不已,喃喃自语道:“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啊!”常欢本来站没个站相,闻得此言,不由后背微微挺直,其余三人也朝松庭看去,心中均是大惑。
半晌,松庭才冷静下来,细问缘故,贺仙便大略地说了——那人不仅精于剑术,还会易容术,想要问出“邪吟”的下落,沈御风一时不慎为他所伤,伤重而亡。沈飞一旁听着,想起亲爹惨死,哭声逐渐大了起来。
松庭开口劝慰,不敢再细问下去。转而安抚道:“你们一会儿就跟老纳回去,安心住在少林寺。老纳必会竭尽所能,找到害死你爹的人!”
沈飞喜得连连点头,渐渐止住了哭声,抬袖擦干泪水,心中复又疑惑:这位老方丈与爹爹到底什么交情?竟肯如此倾力相助。
松庭此刻也默默地看着沈飞,心中叫惜——他方才就留意到沈飞,像是个跛脚的,如今听得他们这一说,似有些明白过来:若不是自家孩子不中用,以沈御风这般处境,是决计不会冒险收徒弟的。
如此这般想了一阵,忽就走到贺仙跟前,道:“沈老弟可曾教过你‘燕门腿法’?”见她点头,当即退开几步,让出一块空地。贺仙以为他是要自己出招,以证身份,正欲展示一番,却见松庭率先撩起衣摆,抬脚似电,出腿如风,朝她攻来!
贺仙被他杀了个措手不及,一时竟忘了如何接招,只得连连后退闪躲,眼看他出的这几脚,有如兔起鹘落,捷疾无伦,显是精于燕门腿法,不由得越看越奇,不知不觉间,就被松庭逼到了角落。
正当众人以为贺仙无计可施之时,她却迅捷地跳到常欢刚坐过的那把椅子上,随后双脚一蹬,轻飘飘跃过松庭头顶,站到远处客座的茶几之上。
松庭回头赞道:“好轻功!不如咱们比试比试?”贺仙谦逊地应了声“不敢”,瞬即腾空跃起,犹如腿下生风,眨眼间就在他们头顶上绕了一圈。松庭开怀大笑,左脚迈一步,右足踏上椅子,借力一跃,敏捷地闪了上去。
乍见松庭轻功如此了得,箫自华和常欢都瞪直了眼,失声赞叹。
沈飞眼不瑕接地看着他俩过招,想起方才那“燕门腿法”乃太师父——独孤羽所创,是独门武功,而燕门轻功更是不会轻传外人,方丈他这是打哪儿学来的呀?
两人飞墙走壁,你追我赶,比了好一阵后,回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