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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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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行装,言轻语坐在大箱子上直到有仆人来报,机票已经订好了可以启程时,她才微微动了动。
“哦,我马上出去。”言轻语顿了顿脚尖,拿起一串挂在饰品架上珍珠手链,用手细细摩挲着那一颗颗滚圆玉白的珍珠,嘴角不知不觉的翘了翘。
她收起手链,拉开卧室的大门,仆人们替她拉着行李箱,言轻语慢慢走下了铺着厚厚毛绒地毯的楼梯,看到了站在大门前的白兰。
他一袭白色绸缎的居家服,长身玉立在米色的地毯上,朝她招了招手。
“带的什么颜色的内裤?”
言轻语本还想再说几句临别赠言,但少年一张嘴,她什么话都梗在了喉咙里,面无表情的从白兰身边走过去,最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诶诶,太无情了。”白兰转头,看着她削瘦的背影,眼神中一丝迷茫转瞬即逝,他随即低下头,扯开一袋不知道从哪变出的棉花糖,抬头便又是那漫不经心的神情,说道:“小语,有时间我回去找你玩的,别太觉得孤单哦。”
背对着白兰的言轻语想也没想就走出了大门,猫哭耗子假慈悲,显然白兰就好这口。
言轻语比沢田纲吉早到日本几天,白兰早就准备充分的把沢田家对面的房子盘下,言轻语站在阳台上能看到沢田纲吉被打扫的整洁的房间,她顿时来了兴趣,翻身跳上沢田纲吉房间的窗台上,侧身钻进了窗户。
房间里的摆设很普通,却很井井有条,不得不说他有个好妈妈,言轻语心中不禁有些酸涩,她没有母亲,无论是这世,还是她还是个修仙的含羞草的时候。
屋子里泛滥着暖阳,言轻语坐在沢田纲吉的单人床上,摸了摸床垫,表情诡异的从厚厚床垫下取出了一个日记本。
她很无耻的打开了,偷看了。
‘今天我和京子小姐对视了,啊啊,好高兴!’
‘为毛京子小姐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男生啊,好纠结><…’
‘(┬_┬)考砸了,又是班级末尾,好伤自尊心啊!京子小姐成绩那么好’
‘囧…为毛跨栏这么难??’
……
看完言轻语深深的感到无力,这到底是个怎样白痴的人,他的废柴已经天地可见日月昭彰了。
走廊传来一阵脚步声,言轻语将日记本放回原处,悄无声息的跳上自家阳台。
沢田纲吉按照计划在三天之后准时到达了日本,言轻语再次站在阳台上时,他的屋子已经又是一团糟了。
他的生命就是一场没有洗具的杯具,言轻语有些无可奈何,这种候选人有什么好监视的,明明就是白兰凭自己的喜好行事,来满足他永无止境的好奇心。
沢田纲吉是在倒完时差的第二天才发现对面那家房子易主了,所以言轻语说他迟钝不是没有缘由的。
沢田纲吉帮奈奈将洗好的床单晾在屋外,睡眼惺忪的准备去自动贩卖机前买一瓶饮料,刚出门就眼尖的看到了晨练归来的言轻语,不可置信的揉了好几次眼睛。
“你是轻语小姐?”
“早上好,沢田先生。”
“你怎么回在日本?”
“处理杰索家族的业务。”
“轻语小姐好厉害啊,才十四岁就开始接手家族事务了。”
“沢田先生过奖了。”
“轻语小姐在晨练?”
“练完了。”
“为什么要晨练啊。”
“低血压,医生让我多锻炼。”
怪不得她这么白呢,沢田纲吉将冰饮递给了言轻语:“轻语小姐,多喝点甜的吧。”
她又不是低血糖。言轻语这么想着,却从善如流的接过了果汁。
言轻语打开盖子喝了一口,忽然转头对沢田纲吉说道:“沢田先生都是穿着睡衣出门的吗?”
“啊啊!”沢田纲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条纹睡衣,顿时面红耳赤,然后脑袋进水一般的冲进了家门,一路奔回了房间换好了衣服,又赶着投胎似的跑回了门前。
一阵凉风吹过,掀起几片落叶,言轻语早就没在原地等他了。
沢田纲吉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衣衫整齐的自己,抬头望天,轻语小姐肯定不会等他啊,那他干嘛火急火燎的又冲下来了…
言轻语喜欢爬上屋顶,当橘红色的夕阳结束了一日的辉煌,那美妙的色彩总让她的心情不明所以的明丽起来。
她经历的太多,就算忘记曾经修仙时的痛苦,她这十四年也并不好过,在每晚被噩梦惊醒的那段日子,言轻语甚至绝望了。
没有多少事情能有这么美好的结局,经历了大风大浪,多数留下的也仅仅是残破的躯壳,或者是苟延残喘,就如同她一般的生命。
风很凉。很凉。
“轻语小姐,轻语小姐…轻语小姐!”
“?”
言轻语收回凝固在黄昏的眼神,看到了趴在她身旁的沢田纲吉。
是的,是趴着的。
“救命啊轻语小姐,我要掉下去了!”棕发少年好像快哭出来似的,扒着房顶装饰用的瓦片,紧紧的贴在倾斜的屋顶上,好像这样能摩擦出阻力减缓他向下滑落的速度一般。
“嗷嗷,轻语小姐!”
“……”
言轻语皱着眉头拉住沢田纲吉和她一样细的胳膊,用力拽了上来,并奉上她的疑问。
“你怎么会在我家房顶?”
“我看你很孤单啊…就上来了。”
言轻语白了他一眼,少年立即改口:“是我自己很孤单,所以找你来说话…”
承认就好。言轻语支着下巴,忽然听见他吃痛吸气的声音,转过头,就看到沢田纲吉委屈的看着她,皱皱鼻子说道:“我胳膊擦破了…”
言轻语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男生胳膊擦破了还会搞出这么大动静的,沢田纲吉是第一个,想必也是这个世界上的稀有物种了。
所以言轻语白了他一眼,继续欣赏她的夕阳。
不一会,男生的声音就又传了过来。
“轻语小姐,会感染的。”
“那你舔舔。”
“轻语小姐,妈妈出门了,我不知道我家医药箱在哪…”
“你是要急哭了吗。”
言轻语深呼吸,站起来跳到阳台上,将医务箱取出来摆在桌子上,却迟迟没有等到那擦破皮需要包扎的少年。
“喂,沢田纲吉。”言轻语已经能预料到他是不敢跳下来所以还在屋顶上踌躇,无奈的叫出他的大名。
“昂…我在下去。”屋顶传来上年颤抖的声音。
言轻语不慌不忙的坐在铺着洁白床单的床上,看着他两只削瘦的腿出现在落地窗前,然后是衬衫被翻起的上半身,然后是一声重重的落地。
沢田纲吉艰难的爬起来,痛苦的摸了摸正好撞在阳台栏杆的后背,看到言轻语的眼神若有若无的从他裸露的上半身飘过去,立刻面红耳赤的把卷起来的衬衫狼狈的拉下去。
那身材没有一丝赘肉,因为瘦骨嶙峋,入目是一列排骨。
言轻语心里抱怨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一面指着对面桌子上的医务箱对沢田纲吉说道:“那里有创口贴,自己找。”
第一次进女生闺房的沢田纲吉起先还有些局促,但看到言轻语都那么放得开时,心里的紧张感顿时少了很多,开始翻腾起医务箱。
“轻语小姐是一个人住吗?”
“嗯,我不喜欢和陌生人住在一起。”
“啊?”沢田纲吉惊讶的抬起致力于寻找创口贴的脑袋:“你不怕黑吗?”
“……”言轻语轻轻抚额,沢田纲吉这人是有多懦弱,男子汉也该怕黑吗。她自然不会把这些展现在面部表情上,于是嘴上说道:“我天不怕地不怕。”
“额。”沢田纲吉一时语塞,顿时感到无比的自卑,将好不容易找出来的创口贴贴在擦伤处,吐吐舌头道:“轻语小姐真厉害啊。”
言轻语毫不犹豫的‘哦’了一声。
沢田纲吉将自己照顾的妥妥帖帖后就没话说了,他尴尬的坐在她卧室课桌前的转椅上,干巴巴又有些紧张的看着言轻语,呆在一个女生房间里却没有了该做的事情,他立刻变得手忙脚乱了起来。
他正想向言轻语辞行,却忽然听到她张嘴说道。
“沢田先生暑假里都干些什么呢?”言轻语扯了扯僵硬的嘴角,她不会套近乎。
“打游戏,出去玩,帮妈妈做些事吧…”沢田纲吉愣了一下,如实回答道。
“挺闲的呢。”言轻语看着墙角,慢慢说道:“彭格列家族肯放过你了?”
“木有…”沢田纲吉哀怨的嘟囔,一听彭格列他整个人便趴在了椅背上:“轻语小姐暑假有什么打算么?”
言轻语想了想:“这次来日本,兄长交给我好多事情处理呢,这几天我要去一次东京。”
“轻语小姐真是个大忙人啊…”沢田纲吉苦笑,为什么身边的人越来越多的好像都在嘲笑他的无能呢。
“沢田先生啊。”言轻语歪头问道:“你好象挺羡慕我的东奔西跑呢?”
“没有,没有。”沢田纲吉想着还是在安安稳稳的颓废生活比较适合他,连连摇头,却没想到言轻语后一句话竟然会主动邀请他。
“沢田先生,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东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