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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谋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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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驾到!”
例行的一天又开始了,沈澄之(大家还记得他吗?就是第二章打酱油的那个……)笑呵呵的走进朝堂。这些年他依然在他那个不大不小的位置之上尴尬的呆着,就连曾今他的后生方豫都从礼部侍郎上升至礼部尚书。沈澄之他还是当年的沈澄之。
却从没人敢小看这位常年笑呵呵的政坛不倒的老狐狸,能这么多大风大浪之中走过,足以证明其自保的本事。
沈澄之一进大殿就感觉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眼中闪过一丝趣味,却装作什么也没发现似的往自己的位置一站,眼观鼻,鼻观心。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凤来仪安然坐下之后,太师朱怀双手捧着一份折子走到正中间跪下:“启禀皇上,老臣有事要奏!”
“准。”
祝有福自觉的上前接过朱怀手中的奏折交给凤来仪。
朱怀平静的站起,朗声道:“前些日子,臣无意之间竟得知一个天大的秘密!”说道这里,朱怀停顿了一下,有些得意的看向周围站着窃窃私语的文武百官,接着继续说道:“锦亲王凤来司锦预谋造反!”
“哗……”顿时,整个大殿就像炸开的锅一样议论纷纷,各种各样的眼神看向朱怀,有疑惑的,有幸灾乐祸的,有质疑的,有冷眼旁观的……不一而足。
沈澄之默默的听着周围的议论,却没有看向口出惊人的朱怀,而是偷偷看向高坐龙椅之上的凤来仪。
凤来仪同样沉默的端起茶杯喝茶,丝毫不受外界影响的样子。眼尖的沈澄之看到自家皇上在端茶的一瞬间手有些颤抖,再仔细看去却什么都没发现。凤来仪依旧像从前一样静静的听着大殿之内的争执吵闹,垂下的眼帘遮去了所有的思绪,徒然让人感觉莫测高深。
沈澄之垂下眼帘,怀疑自己有些看错了,却也明白锦亲王此次大胜夫余,功高盖主。皇上准备像锦亲王动手了,自己还是不要插足的好。
就在这时,作为凤来司锦这一边的礼部尚书方豫跳出来激烈的反驳:“胡说八道!王爷一直以来为了皇上!为了凤来王朝鞠躬精粹!死而后已!怎么会谋反!太师说出这话可要仔细掂量掂量!王爷可是堂堂的辅政亲王!你这是公然诋毁侮辱皇亲!”
“哼!既然说出此话!老臣自然是有证据的!不然污蔑皇亲的罪名老臣可是担当不起啊!”说着从衣袖之中拿出几封密信对着方豫晃了晃。“证据在此!请皇上明鉴!信中明明白白的写着锦亲王与夫余勾结意图逼宫自立!老臣如有一句是假,宁愿自行了断!以赎污蔑锦亲王之罪!”朱怀冷笑着看向这个一向狂傲的年轻尚书,仗着王爷的信任,多次挑衅包括自己在内的各个辅政大臣,真是活腻了!现在凤来司锦要倒了,看谁还能保你!
朱怀初得到这几封信时同样有些怀疑,可是信里的字迹确确实实是锦亲王的!正好他需要一个借口搬倒凤来司锦,就算这信是假的他也要它变成真的!
原来夫余国主曾经派使者秘密前来,送上大量金银财宝之时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不管用什么理由,用什么借口也要把凤来司锦给召回来,避免凤来司锦在却前线给夫余制造更大的麻烦。
而对于凤来司锦掌兵权之事耿耿于怀的太师朱怀和夫余一拍即合,正犹豫着要用什么借口栽赃污蔑时传来锦亲王用计大破夫余,一举灭杀夫余三十四万兵马!这让朱怀更恨!下定决心就是不能够搬倒凤来司锦,也要给他制造一些麻烦!
原本朱怀打算栽赃凤来司锦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结党营私的。但昨夜一个神秘人给他送来了更好更完美的借口!保准凤来司锦从此万劫不复,永无翻身之日!
“那密信一定是伪造的!皇上明鉴!锦亲王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啊!”见朱怀自信的拿出证据,方豫无可反驳只好转向凤来仪,希望凤来仪能明察。就内心而言,无论与公与私,方豫都不会也不想相信锦亲王会造反。除了对锦亲王的信任,也有对自己未来的担忧。
沈澄之暗中摇了摇头,从前他对方豫可是很看好的,年轻,有活力,有干劲。但自从方豫投靠锦亲王之后沈澄之也就慢慢疏远了方豫,方豫不明白,沈澄之可不会像他那么糊涂。在这凤来王朝,唯一需要效忠的就只有皇上!除非皇上永远不会亲政,不然不论锦亲王戚亲王,还是六大辅政大臣,迟早都是要垮台的。
在朝堂之中,一不小心站错队,付出的代价可能是粉身碎骨。
这皇上明明默许了朱怀的参奏,方豫你还凑个什么热闹?
不过沈澄之可不是什么活菩萨,他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了。所以沈澄之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一言不发。
就在所有人都盯着凤来仪,想看看他怎么说的时候,凤来仪放下茶杯,眼底流动着无人能看懂的暗流淡淡的说道:“既然证据确凿,那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不过这锦亲王怎么
说也是个辅政亲王,事关凤来王朝脸面。朕特旨:一切照旧以辅政亲王待遇侍奉,直到大理寺卿结案之后再做定论!不得以罪人身份待之。”
“皇上圣明!”事已至此,无人再敢反驳。
……
“檀痕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吗?为何今日如此之闲?”凤来仪回到御书房,竟然看到柳云一直都在房内。
柳云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凤来仪:“如何,云办事皇上可满意?亲手把锦亲王推进囹圄的滋味如何?”
凤来仪沉默,缓缓走到平常做的位置坐下。以手扶额靠在桌案之上:“没如何,就这样,就这样吧。这样很好……”
柳云冷笑:“皇上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太医?哦,不知这锦亲王听到自己谋反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肯定相当精彩吧?真是心寒呢,一片忠心向谁去诉说?想当初锦亲王可是位了皇上连命都差点送掉啊……现在更是为了皇上江山得保,孤身一人前往战场。后来以己身为饵,诱杀三十多万敌军啊!丝毫不顾自己安危,独自一人面对数万夫余大军,这是何等的豪气!背上屠夫的名声只为保某人一生无虞。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拼命保全的人竟然如此对待自己!谋反啊!这是怎样一个罪名?呵呵呵呵,锦亲王你可真是瞎了眼了!八年的无怨无悔风雨相伴啊!竟然换来如此结果!锦亲王你情何以堪!……”
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人!竟然能如此对待自己最爱之人!真的很让人心寒!他不喜欢自己,柳云怪不了谁,感情的事谁也勉强不来。可这人竟然对自己心爱之人都能下得去手,真真叫人无言以对,无话可说。
凤来仪!你的血!你的心!难道真的是冷的吗?
“够了!柳,檀,痕。你给朕滚出去!”抬头直视柳云,凤来仪眼中竟意外的幽深,沁寒,那是能冻结一切的冷意。
“怎么?恼羞成怒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臣早就说过皇上一定会后悔的!这!只是个开始!哈哈!”柳云大笑着走出门,却没有想象中第一次惹怒凤来仪的愉悦。有的只是无尽的悲哀……到底要到何时?你才懂得爱与珍惜?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在御书房内蔓延。
鲜血顺着紧握的掌心潺潺流出,染红了金黄色的龙袍,彷如那开在忘川边上的曼珠沙华,如此妖艳,如此哀伤。
默然无言的提起一支细细的毛笔小心翼翼的勾勒出那早已映在灵魂深处的身影,第一次在男子身上加了五官。
颤抖着放下手中的笔,晶莹的泪珠却从眼中一滴一滴的滴落,滴在画上男子的面容之上,打湿模糊了那精致秀美的五官。
只因为他是皇帝,只能在无人之时寂静无声的落泪,连哭都要如此压抑。
只因为他是皇帝,一举一动都是天下的表率,不能旁若无人的放声大哭,不能放肆,不能任性。
只因为他是皇帝,就得娶妻生子,传宗接代,连喜欢都不能诉说出口。男子相恋本已经为世人唾弃,何况那人还是他的亲叔叔。
只因为他是皇帝,就要他放弃吗?
他只是爱上了那个人,只是想那个人留下来。
就算终此一生都得不到心之所向,天天见到也是好的。
只因为他是皇帝,就这样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吗?
勉强勾起唇角,凤来仪告诉自己:是,他是皇帝。
这都是应该的,这都是他的责任,这都是他的,宿命……
泪水无声的滑落,大悲无言。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
章婉儿提着自己亲手做的银耳莲子汤来到御书房。
自从上次不知是好还是坏得接触之后,章婉儿觉得自己和皇上之间的气氛很微妙,他们不像夫妻,倒像是知己。
章婉儿知道自己终此一生都不可能得到凤来仪的爱,凤来仪也给了章婉儿她想要的是权利地位。
因为始终对这个知道自己秘密从而在新婚之夜就被抛弃的妻子怀有些许愧疚,凤来仪也就纵容章婉儿,只要不是太过分,凤来仪都不是太管。现在后宫都知道皇后从新得到皇上的宠爱,表面上都对章婉儿尊敬有加。
而章婉儿也对现在的处境很满意,有一次章婉儿无意之间发现凤来仪喜欢银耳莲子汤。也许是为了报答凤来仪对自己的纵容,给自己权利地位,或者出于某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所以每隔几天就会亲自下厨给凤来仪做汤。
走进御书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躺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的凤来仪。
从容的走到桌案之前,放下手中的食盒,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一幅被血与泪打湿的人物画。
只一眼,章婉儿就知道是谁。
就是这个人,亲手把自己送进不见天日的皇宫,现在更是抢走自己丈夫的心。
章婉儿不知该作何表情,唯有苦笑以对,如果王爷知道皇上对他的心思会如何?
虽然很期待,但为此再一次得罪自己今后的依靠显然得不偿失。
“婉儿,皇后。”
“皇上。臣妾煮了您最爱的银耳莲子汤,还热着呢,最好现在趁热喝。”
“皇后辛苦了。”既然章婉儿不说破,凤来仪也不在意。
“那臣妾就先行告退,不打扰皇上了。”识趣的先行提出离开,此刻自己恐怕真的不适合在这里。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