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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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点半的下午太阳还在，外面依旧炎热，办公室的空调倒分外凉爽，但几乎所有人都看着钟点，数着离下班还有多久，不过苏宁例外，因为他早早收拾好东西要开溜，早退。
“苏宁你真走啊？最近经理可盯得你紧着呢。你不怕他发现，给......”办公室李子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不走不行，约了人呢。要说起我，就说我身体不好先回去了，哥们一场，就这样啊。”苏宁说完，一扬手就准备走人。
“这没下班，你是要上哪去？”
苏宁前脚还没迈出去，后面就是魔音驾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顶头上司陈国美的声音，她妈真是倒了血霉了！
“经理，我身体不舒服，想先回去。”苏宁只好皱着眉头，装出一副难受的样子，好搬出准备好的理由来。
“身体不舒服？”陈国美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继续问道：“哪儿不舒服？”
“头痛，浑身无力。”苏宁随便一列举了感冒症状。
“这样啊，就更不能让你出去了，外面日头还大，最好等太阳下山再走，你这么体弱，小心得了暑气晕在路上等120。”陈国美笑着三言两语给他顶了回去，苏宁被呛得哑口无言。
办公室的人都暗暗叹：一山果然还是有一山高啊！
接着陈国美满意地看着苏宁坐回位置上去，然后转头对小刘说：“我出去谈点业务，你帮我看着点。”说的时候，还意有所指地看了苏宁一眼，直接暗示着重点观察对象。
切！什么谈业务？又不是营销部的，还不是找借口早走。苏宁再一次在心里鄙视他的顶头上司。
陈国美这前脚刚走，苏宁后脚就开始求着小刘给他先走。
“小刘啊，刘妹妹，刘大美女，求你了，就给我走吧，我真有事，拜托拜托......”苏宁软磨硬泡的，就围着小刘转，无奈小刘被转烦了，也只得依了他。
“算了，走走走，整个人形苍蝇的受不了了。”
“谢谢了，回头哥请吃饭啊。”
苏宁高高兴兴出门了。
下午没有空调的大街就跟煮过鸡蛋的锅底似的，热的叫人出一身的汗，苏宁看看手机的时间，匆匆忙忙往新林路赶。
上岛咖啡就在路口拐角的地方，两层楼的欧式风格建筑，异国情调，远远看去也非常显眼。
苏宁刚要走近，手机短信音就响了，诺基亚经典铃声。
“我到了，在咖啡厅5号座。”
苏宁有段时间比较小资，也爱约了人往上岛坐会，所以对立面的座位分布非常熟悉，5号座，应该临窗的位置，就在......他顺着印象朝那边玻璃落地窗边的座位看去。
什么？！不可能！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苏宁在看清楚座位上的人的脸的同时，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他现在的震惊程度不少于看到座位上坐了只大熊猫，不，比看到坐只大熊猫还要糟糕。
虽然2012还没有到，但是他却清楚感觉到末日降临的感觉，一种不可相信，难以想象，不可描述的异常感觉，迅速蔓延了他身上的每个细胞，他像被一块急速冷冻的冰，连思维都僵硬在那里。
手机在这个时候，讽刺而突然地响起。
苏宁不想接这个电话，但微微有些颤抖的手，却下意识地按下了接听键。
这时，他看到不远处的某人也同时在难耐地听着手机，再一次糟糕的验证。
“喂？是苏南吗？喂......”手机里发出的声音异常熟悉，让苏宁这次有种想要逃走的冲动。
对，可以逃走，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冻住苏宁全身的冰开始融化，可是就在他准备转身的那一刻，手机里再次传来那把熟悉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我，看见你了，苏宁。”
上岛咖啡厅里流淌着忧伤婉转的蓝调布鲁斯，苏宁在摩卡咖啡里再加了袋糖，慢慢搅拌，入口时依旧带着苦涩，或许，咖啡没有不苦的，哪怕是摩卡。
从来没有设想过这样的场景，和陈国美坐在上岛里喝着咖啡，空气里弥漫的全是咖啡豆的香味。
感觉到对面的目光，苏宁就升腾起一种被扒光了的羞耻，那种类似小说里常常会写到的，赤条条将所有隐私暴露出来的心情。
糟糕透了，这种结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糟糕。你所信赖的一个陌生人，你以为他离你十万八千里，你以为他对你一无所知，所以你选择向他倾倒一些不可为人前所道的秘密，忿恨，怨念，将他当成一个遥远的树洞，你甚至将国王长在羊耳朵这种事情都告诉了他。可是，当他来到你面前，你才陡然发现，他不是一个陌生人，他熟悉你的很多事，甚至在你告诉他的一些事情里，他就是那个主角，他就是那个长了羊耳朵的国王。
没有什么比这种情况更让人沮丧的了。苏宁感觉自己像个巨大的玩笑，正被人沾着酱料来回开涮着。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非常不好。
“你要笑就笑吧。”苏宁再喝了一口咖啡，依旧苦涩，便又加了包糖低着头慢慢搅拌。
“你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怎么可能还笑得出来？”相比于苏宁的郁闷和沮丧，陈国美只是微微惊奇了一下，就很快冷静下来并且接受现实了。
苏宁抬起头，看到的就是陈国美微微一笑的样子，看上去和平时一样讨厌，不是说笑不出来吗？
“喂，别发愣了，我们的账呆会再算，现在，”陈国美掏出一串钥匙，在他眼前晃晃，“跟我看房子去。”
“啊？”没等苏宁反应过来，陈国美已经结好了咖啡钱，拉着他出了上岛的门。
地方很近，陈国美没有去拿车子，直接带着苏宁走过去。
“我朋友提前出国，所以今天没有来，他把房子钥匙交在我这里。”陈国美转开了房间的钥匙，边开了门进去边解释。
一室两居，简约明亮，家具家电一应俱全，整体看上去很舒服。
“怎么样？算你捡到便宜了吧？这么舒心的房子，要不是我朋友急着出国，才不舍得租出去呢。而且他说，租金随你，只要不订得太离谱就行了。”陈国美坐在沙发上，笑着问苏宁。
“不好意思，我不想租。”苏宁说话的声调平平，听不出什么情绪，略长的刘海也稍微遮住了眼睛。
“为什么？”陈国美很显然觉着自己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还是苏宁的脑袋有了毛病。
“不为什么，抱歉，我走了。”苏宁开始转身。
“苏宁，你给我站住，”陈国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苏宁的身边，“你怎么这么幼稚？”
苏宁慢慢抬起了头，咬着牙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疯狗。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