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此刻(HP）》加贝尔

68、Chapter sixty-eight.

　　“像这样的灌木，通常都意味着前方不远处是异化生物的巢穴，没错，我想你已经知道了。你看，那边的空气略呈紫色，意味着那里的植物有着一些治愈的作用，实际上，你其实都已经知道了。”非利亚说，稍稍地举着魔杖，出乎意料地稍稍皱着眉，几乎有一些不易察觉的烦躁，“有太多的知识实际上并不一定是好事，因为事实常常出乎你的意料，特别是……特别是古老的地方，那些远古时代的植物、生物……或者其他什么东西，你知道的……不，你怎么会知道呢？”
　　斯科皮始终沉默着，直到非利亚也沉默下来。
　　“我们不是来找托尼和韦斯莱的吗？”斯科皮问。
　　“不是。”非利亚说，“我们并不是来找他们的。实际上，就像雨果说的那样，托尼一个人可能解决不了，但是他们在一起一定能。”
　　“为什么？”斯科皮扬起眉。
　　“人类有无限的潜能，当他们试图保护另一个的时候。”非利亚说，“没错，如果他真的在乎对方的话。”
　　他们再一次沉默下来。
　　“三强争霸赛一直是很安全的。”斯科皮犹豫着说。
　　“我记得父亲当时参加的那一届，似乎死了一个人。”非利亚说，他的神色在夜色里看不清晰，声音却清冷几乎淡漠。
　　“那是意外情况。”斯科皮说，“我爸爸说如果不是……”
　　“现在的一切都是意外情况。”非利亚简洁地打断他。
　　斯科皮沉默了。
　　“不要往下走。”非利亚说。
　　“你说什么？”斯科皮问。
　　“我说不要一直走，不要走过界限。圣杯给你们设下了结界，在那里面你们是安全的。”非利亚说，“别想着一定要找到圣杯。你不会那么轻易得到它的。”
　　非利亚停下后他们沉默了很久。直到斯科皮打破了这种安静，他的声音稍稍带些喑哑。
　　“我以为……”斯科皮说，“圣杯，我认为如果能拥有它，那对我们很有利。”
　　非利亚没有说话，斯科皮在微弱的光芒中看到他抿起了双唇。
　　“我以为……它对你很重要。”斯科皮说。
　　“这是你一定想要得到它的原因吗？”非利亚低声问。
　　斯科皮没有回答。
　　“没有什么比你平安回来更重要。”非利亚说。
　　他的声线温软柔和，几乎不能更加柔软了，但是稍稍掺杂着一些恰到好处的带有磁性的沙哑，像是清冷的焰火一般收拢来收拢来，不带侵略性的，但几乎让人不能呼吸，灼得眼眶发痛，但是又无法握紧。
　　在夜色里斯科皮不能清楚地看到非利亚脸上的神情，但是他的银蓝色的双瞳在微弱的光芒下呈现出一种大海一般的沧蓝。深不见底，宁静忧伤的错觉下藏着汹涌的暗流。
　　*
　　“它死了？”雨果不敢相信地问。
　　托尼沉默了片刻，然后借助着魔杖微弱的光芒仔细查看了一下。
　　“它死了，”托尼重复道，“你杀了它。”
　　雨果举起魔杖。
　　他们看上去都很疲惫，满身的擦伤和污渍，十分狼狈。
　　托尼抬起目光望着他，稍稍有些僵硬地让他查看自己的瞳孔。
　　“你……你没事了吧？”雨果干咳了一声，除却了嗓子里因为紧张而积聚的不干不脆。
　　“是的，我没事了。”托尼低声说，“谢谢你，雨果。”
　　雨果稍稍地怔了怔。
　　托尼格林格拉斯的侧脸在朦胧的光芒里显得非常轮廓分明。他并没有带着惯常的笑容的样子，看上去竟然不可思议地显得专注和认真。他的脸上沾了暗绿的血渍，但是眼睛很亮，去除了杂质之后非常纯粹的深绿色。他的睫毛看上去特别的长，脸色稍许地有些苍白，尽管他刚才一直都看上去不那么害怕。
　　“你是为了救我才被击中的，我必须……”雨果说。
　　“我知道，”托尼笑起来，“我错了，那时候我还说你不讲义气来着，其实你……”
　　“但是就算你不是为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雨果说。
　　托尼还张着口，声音却断在了那里。
　　“谢谢你。”托尼说，张了张口但不知道还要再说些什么。
　　雨果的脸色原本就非常苍白，此刻看上去虚弱但是非常坚定。
　　“你能告诉我你最近怎么了吗？是出了什么事？”托尼问。
　　“心灵防护的训练。”雨果说，“你和我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级长，你也许还不知道，今年暑假会通知的。”
　　“级长？”托尼惊讶地挑起眉，“为什么不是——”
　　“非利亚和马尔福，他们是站在前线的人。”雨果说，“而我们的使命就是守护着他们的后方。托尼，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战斗可能马上就要打响。除了非利亚，除了爸爸妈妈和舅舅他们，还有马尔福，我们、你和我，也必须做好准备，随时可能去战斗，可能牺牲的准备。”
　　托尼稍稍地皱了皱眉，望着雨果，但是并没有说话。
　　“所以……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如果我们想做一些事情，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犹豫了。”雨果说，“尤其是我们。”
　　“你想说什么？”托尼低声问，垂下眼帘望着他。
　　雨果稍稍地吸了一口气，并没有收回目光。
　　托尼朝雨果走近了一步，伸出手轻轻地抓住他的手腕。他们的距离太过于近了，几乎能在微弱的光芒里看到对方的倒影。安静中听得到对方呼吸的声音。
　　“我们和他们不一样，他们比我们肩负着更多的使命，但是……但是我们，我们必须随时都为了他们去死，我们比他们更应该珍惜……我们——”雨果感到莫名的晕眩和紧张，深吸一口气试图平稳呼吸。
　　“对于我们来说，很多事情比他们要简单得多。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应该毫不犹豫地去努力，这样才不会遗憾。你说得对，”托尼温和地笑起来，“我知道是这样的，雨果，我喜欢你。”
　　托尼低头去吻雨果的嘴唇，在禁林黑暗的气氛里两个人的心跳都格外剧烈，他们甚至能感到阴森的空气流动还有仍然残留在那里的血腥的味道。但是雨果很快地吻了回去。
　　他们的心跳几乎贴在一起。气息交融。
　　*
　　“托尼，你今天很奇怪。”斯科皮说，一边看了托尼一眼，挑起眼睛露出不屑的模样，“怎么，异化生物什么的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吗？”
　　一边的乔治跳上斯科皮的肩膀赞同地喵了一声，表情慢慢开始和斯科皮接近。托尼很难接受那双温柔的银蓝色眼睛露出鄙视的神色。
　　他和雨果韦斯莱成了恋人。
　　托尼张了张口，却发现很艰难。他难以想象斯科皮和罗森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一个格兰芬多，没错，而他是一个格林格拉斯，一个斯莱特林。连他自己都觉得惊愕莫名。
　　他们走出寝室朝礼堂走去。在斯莱特林的长桌边坐下的时候托尼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格兰芬多黄金三人组还没有出现在惯常的位置。
　　雨果走进礼堂的时候托尼朝他看来。深绿色的双瞳迎着光显得极为明亮，他禁不住露出笑容。
　　他似乎看到斯科皮马尔福在朝他们张望，心下一惊急忙收回目光，他掩饰地望向非利亚。非利亚和他并肩走着，柔软的额发落下来，长长的睫毛却稍稍地抬起，目光所及之处和他方才的落点相近。他稍稍地抿着双唇，嘴角的弧度温柔。
　　“看什么？”非利亚回过头来，“我和托尼格林格拉斯哪个更好看？”
　　雨果被哽了哽，差一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非利亚波特和格林格拉斯谁更好看，这本来不能成为一个问题。雨果明知道这个答案，但是心里不由得觉得托尼看起来也异常的顺眼，不论是什么样子都有特别的味道，和非利亚比起来竟然也不相上下。
　　“你在问什么破问题啊，”阿不思抱怨地说，“他怎么能跟你比！”
　　“是吗？”非利亚笑道。
　　他们在格兰芬多的长桌边坐下，雨果低着头再不敢朝斯莱特林张望。
　　“雨果……”非利亚低声说，稍稍朝雨果侧过脸庞，“你可以看的。”
　　“闭嘴！”雨果喃喃地说，“非利亚，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所以，你们真的已经在一起了。”非利亚说，伸出手环住雨果的肩膀，脸庞凑上去，头发几乎贴着雨果的头发，抬起头挑衅地看了托尼一眼。
　　“该死，”托尼皱起眉，“非利亚波特在干什么？”
　　“他和小情人打情骂俏跟你有什么关系？”罗森挑起眉说。
　　斯科皮喝了一口南瓜汁。
　　“哈里斯，”非利亚越过雨果的头顶朝阿不思看去，“你什么时候变成阿不思的保姆了？”
　　“我没有。”哈里斯收回朝芒果布丁伸过去的手，拿了一个南瓜饼放到自己的盘子里。
　　“哈里斯！”阿不思委屈地喊道，“非利亚，你在干什么，我叫他帮我拿个芒果布丁而已，你为什么阻止他？”
　　“哈里斯，你是这么热心肠的人吗？”非利亚挑起眉问。
　　“你想说明什么？”哈里斯说，“他是你的弟弟，所以我不能拒绝他的请求。”
　　“是吗，那你帮我递一下芒果布丁好吗？”
　　非利亚不置可否地笑道。
　　“比起芒果布丁，你能把你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放下来了吗。非利亚？”雨果抱怨说，“已经快断了！”
　　*
　　“找机会走在一起真的很不容易，大家都会惊讶的。”非利亚说，一边看了一眼有一些烦躁的雨果，“你说是吗，雨果？”
　　“哦，拜托，非利亚，你就不能放过我吗？”雨果低声说。
　　“好吧，”非利亚笑着说，“你很幸运，雨果，其实我有点儿羡慕你。”
　　雨果露出吃了鸡蛋的诡异表情。
　　“你……你喜欢托尼？”雨果说。
　　非利亚鄙视地看了一眼雨果，转头去与阿不思说话。
　　就在这时候走廊的尽头走来了麦格校长和一些教授，前格兰芬多黄金三人组走在一旁，哈利看上去神色有些僵硬。
　　“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了？”雨果脸色一变，问道。
　　“我想没有，”非利亚说，“也许要招待一些特殊的客人，比如勇士的父母什么的。”
　　他们经过的时候在格兰芬多三人组面前顿下步伐。
　　“非利亚，我想也许你也应该跟着来。”赫敏说，“毕竟这次的媒体关注的不仅仅是三强争霸赛的勇士。”
　　“是商量什么？”雨果问。
　　“圣诞舞会。”罗恩嘀咕说，“每次都有这种事。”
　　“闭嘴，罗恩！”赫敏喃喃地说。
　　*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和孩子抱头痛哭，以此鼓励他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吧？”德拉科马尔福挑起眉问，“哦，不，我们不会这么做的，因为这太愚蠢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需要满满的爱才能获胜的，波特先生。”
　　哈利张了张口。
　　会议室里响起掺杂着愤怒的反驳和嘲讽的笑声的噪音，掩盖了哈利的声音，如果他确实说了什么的话。
　　“这可能是你们和孩子见的最后一面，我想。”麦格校长说。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马尔福夫妇没有说什么，其余两个家庭确实大惊失色。
　　“我们以为三强争霸赛是最安全的比赛……”
　　“所以我们才肯让她参加……”
　　赫敏不耐烦地打断他们。
　　“事实上什么事情都有意外，更何况是这次，这是意外中的意外，现在没有什么是绝对安全的！”她说。
　　“天哪，如果危险，你们为什么要设这个项目？”
　　“听着，我绝不会让我的儿子承担这样的风险……”
　　“这是圣杯的召唤，”哈利哑着声音说，抬起头，黑眼圈里明显透着些疲惫，“没有人能违逆，我们都不能。”
　　“你们可以弃权，”罗恩耸了耸肩，“但我们不能改变这个项目。”
　　“圣杯，”德拉科马尔福勾起笑容，“就算是为之而死，也是一种高贵巫师的无上的荣耀，不是吗，斯科皮？”
　　“你会害怕吗，”阿斯托利亚马尔福温柔地问，“斯科皮？”
　　斯科皮马尔福没有回答，而是扬起了笑容。那笑容锋芒毕露，和十几年前的哈利波特以及德拉科马尔福都非常相像。
　　坐在一侧的非利亚随着他稍稍地露出笑容，稍稍偏斜着头朝另外两个家庭看了一眼。
　　非利亚看斯科皮的目光是不一样的，坐在一旁的哈里斯想道，那里面甚至带了一种隐秘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