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此刻(HP）》加贝尔

3、Chapter three.

　　哈利回过头去，惊讶地望着围在魔杖店旁的庞大人群。
　　“发生了……”
　　这时非利亚神色一动，张开手掌，人群前方的魔杖有灵性一般停在他面前，然后静静地落到他的手中。
　　就在那一瞬间人们都安静下来。
　　非利亚手中的魔杖突然发出湛白的光芒——哈利很熟悉这种光芒了。非利亚额头的六芒星突然亮起。他手中握着长长的，像是中世纪神话中的王子手中的星杖。
　　非利亚看了哈利一眼。哈利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非利亚银蓝色的瞳仁闪过一道银光，手中的星杖倏然恢复了原先的长度。非利亚举起了魔杖：“繁花似锦。”他轻声地念。
　　从魔杖的顶端突然开出各色的花朵，从四面八方延伸开去，布满了整个魔杖店，然后铺向了门外。
　　非利亚笑了，他的眼睛异常明亮。哈利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样烂漫如同百花齐放般的笑容。
　　“父亲，这是我的魔杖。”
　　*
　　赫敏狠狠地把印有非利亚照片的《预言家日报》扔在了哈利面前。
　　“赫敏，听我说……我不能阻止……实际上，其实非利亚并不在意……”哈利一边解释，一边求助地望着罗恩。罗恩转过头无视了他的目光。
　　“不在意？”赫敏高声反问，“你从哪里看出他不在意？你怎么知道这种尖刻的问题没有给他带来伤害？”赫敏指着头版的题目“从麻瓜孤儿跃为波特”，满脸的愤懑。
　　“虽然是孤儿……但可能，他并没有因此受到伤害，他曾经说过他过的很好……也许他并不介意这段往事……”哈利虚弱地说，看到罗恩的脸色变得越发差了起来。
　　“我正要说这件事！”赫敏脸上的愤怒转为了悲愤，“你知道吗？那天我和罗恩去为他办理手续，孤儿院的负责人激动到差点落泪！他说这孩子在孤儿院受尽了委屈！那院长没有别的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猥亵男童！唯有非利亚他觊觎许久却始终没能得逞，于是日日毒打非利亚发泄！他的身上没有伤痕是因为他恢复得非常快！他在这样的情况下都能若无其事地对我们说他过的很好，他现在说不在意，你就这样任他去了？！”
　　哈利望着赫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么……他当时为什么那样说，他为什么……”哈利想着当初海格跑到姨夫姨妈家里，他为着可以逃脱那种生活而欢欣不已，而非利亚却丝毫没有露出可以摆脱现下生活的兴奋。事实上他还做过质疑，仿佛放在他面前的不是一次难得的机会，而仅仅是一个选择。
　　“想要领养非利亚的人其实很多，他有过很多机会，但是他都放弃了。负责人曾经问过他原因，他回答说，那并不是他想要的改变。”罗恩补充说。
　　“即使他过的是富家子弟的优越生活，他也会选择我们，”赫敏说，“而虽然他过的非常不好，是的，非常不好，他仍然懂得拒绝他不想要的，他给予自己选择的自由，他只遵从自己内心最真诚的想法。”她看上去有一些悲伤，“哈利，说真的，他选择了背负起沉重的负担，有时候我真希望他不是那个被选中的男孩。”
　　*
　　哈利经过非利亚的房间，却没有看到非利亚，相反是詹姆坐在写字台前，手里拿着非利亚的魔杖。
　　“詹姆？”哈利走进房间，“你在干什么？”
　　詹姆看上去有些惊慌，飞快地把魔杖藏在身后：“没什么，我只是过来等非利亚。”
　　“你手上是他的魔杖，詹姆。”哈利说。
　　詹姆把魔杖扔在桌上：“这不是他的魔杖，爸爸，这明明是博物馆里展出的古老的魔杖，为什么会成为他的？”
　　“因为只有他能使用这根魔杖，而这根魔杖只能被主人使用。”哈利说。
　　“这么说，如果我能使用它，我也能拥有这根魔杖了？”詹姆飞快地抬起头问道。
　　“是的，如果你能使用它。”哈利平静地说。
　　詹姆抓住魔杖，动作准确地指着非利亚床上的枕头：“枕头飞来！”
　　毫无反应。
　　詹姆不甘心地又试了一次，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等詹姆尝试到第五次的时候，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喊出了咒语，而魔杖终于发出白光，却没有把枕头召唤到面前，而是詹姆踉跄着撞到了桌上，魔杖从他手里飞出，安安稳稳地躺到了非利亚原先摆放它的地方。
　　“你对它的主人产生了负面情绪，这是魔杖的护主行为，实际上，这是一根很有灵性的魔杖。”哈利笑了笑，伸手把被撞翻的椅子扶了起来，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
　　“爸爸，我才是你的儿子。我是你的长子，为什么我不是那个被选中的男孩？”詹姆问，“他只是一个麻瓜世界里的孤儿，他有什么……”
　　“闭嘴！”哈利打断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自己的长子。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儿子居然会嫉妒“被选中的男孩”这个称号，他自己曾经在这个称号中挣扎了近乎十年，他从不觉得这是件值得人嫉妒的事情，“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詹姆？”
　　*
　　哈利注意到，他晚上吃完饭开始就没再看见非利亚和阿不思。但他没有多重视这个，想当然地觉得是非利亚带着阿不思一起出去玩了。
　　但是不久之后莉莉拉着他的胳膊哭着要非利亚讲故事，她告诉哈利，非利亚说好了在莉莉睡前要给他讲故事。哈利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而非利亚绝不会带着阿不思出去这么久甚至没有跟他提起。
　　过了不久，魔法部的监察司突然打来报告说，发现西南方向有非常强烈的魔法异动。可能有巫师被困在那里。
　　他们指的西南方是魔法生物经常出没的地方，实际上这段时间魔法生物一直有异化的趋势，危险性不同寻常，已经极少有巫师敢于出现在那里。
　　哈利突然意识到家里的书房里有一个奖杯，是一个门钥匙，一直没有处理。而门钥匙连接的地点恰好就是西南方的那片魔法森林。
　　心脏突然恐惧地停滞了片刻。
　　哈利、罗恩以及赫敏用门钥匙瞬间抵达了魔法森林。一眼就看到明亮的白光。
　　哈利眯了眯眼睛适应强烈的光线，事实上那是一个结界，一个非常强大的结界。他们三个靠近那处结界之前先被结界外围着的狼群吓了一跳。
　　那是已经经过了异化的狼群，眼里闪着阴森的绿光，身上带有黑魔法特有的诡异气息。
　　“哦，梅林……”罗恩吸了一口气，“它们发现我们了！”
　　果然狼群中的首领嚎叫一声，整个狼群幽幽地转了过来，阴森地直视着他们。
　　结界里突然传来叫声，哈利辨认出是阿不思的声音，在这样的距离里显得非常模糊：“爸爸！是爸爸！爸爸！爸爸！”
　　狼群发出低沉的呜咽，身上惨绿色的光芒越聚越拢。
　　“阿不思在那边，应该和非利亚在一起。”哈利说。
　　“现在……现在该怎么办？”罗恩问，“幻……幻影移形吗？”
　　“那孩子们怎么办？”赫敏瞪了罗恩一眼，“我们进不去结界里面！”
　　“父亲，你能听到我吗？”
　　他们听到非利亚的声音，似乎被空气无限放大而变得非常清晰。
　　“我可以，非利亚，你们还好吗？”哈利问。
　　“我们没事。父亲，你听我说，我打开结界，你们立刻到我们身边来，好吗？”
　　就在结界消失的那一瞬间，哈利和韦斯莱夫妇幻影移形到了狼群那边，于此同时狼群飞快地掉转头冲着他们发动了攻击，就在那一瞬间结界亮起，但是非利亚已经被狼群的首领扑倒在地上。
　　哈利清晰地看见狼身上的黑魔法企图将非利亚包围起来，那只狼低头去咬非利亚的脖颈。
　　大家都愣在那里动作不能，连阿不思也惊吓得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非利亚眼里闪过耀眼的银色光亮，他身上明亮的白光似乎在和黑魔法对峙。恶狼拼命地够着他的身体但却遇着什么阻碍一样碰触不到，反而是痛苦地呜咽着像是受着什么折磨。就这么短暂的几秒，在哈利尚未反应过来之前，白色的光亮一下子压过了掺杂着黑色的惨绿光芒，而那条狼抽搐着滚在了地上。
　　非利亚站了起来。
　　“父亲，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就在他们幻影移形的时候阿不思才反应过来大声地哭叫，非利亚低声安慰说：“别哭，阿不思，已经没事了。”
　　*
　　阿不思哭的累了早已经睡着了，哈利从他之前断续的解释中知道是他出于好奇触摸了那个门钥匙，而非利亚发现后第一时间追到了他的身边。他们在寻找森林出口的途中遇到了狼群。
　　哈利和韦斯莱夫妇坐在书房。非利亚站在在他们中间
　　“我不能在设置结界的同时带着阿不思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我是说……”非利亚望着哈利，犹豫着说，“阿不思没有魔法力……“
　　“我不是问你这个……”哈利说，“其实……”
　　“你怎么能设置出这么强的结界？”罗恩大声地问，“这太不可思议了！梅林！这个结界的魔法强度迫使三个区的魔法风向标转向了！就是二十个巫师同时念阿瓦达索命也不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对不起，我并不是故意……”非利亚看了罗恩一眼。
　　“不，孩子，你什么也没做错。”赫敏把非利亚拉到身边坐在沙发上，“你做的太好了，多亏了你救了阿不思！”
　　非利亚什么也没有说，他靠在沙发上似乎是一下子被抽尽了力气，轻声解释几句就安静了下来。
　　“梅林！他手里甚至没有魔杖！”罗恩说。
　　哈利望着赫敏身边的九岁男孩，在赫敏的怀中已经因为过度劳累而陷入了昏睡。他的脸色有一些苍白。
　　非利亚行为的敏捷，思维的准确以及面临危险时的勇敢谨慎甚至超越很多成年的巫师，而他强大的魔法力，是的，他的魔法力强大得让人难以置信。
　　“他才十岁，梅林！一个十岁的孩子面对异化了的狼群，身边没有任何武器甚至是魔杖，除了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孩子没有一个成年的巫师……这孩子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赫敏轻声地说，伸手抚摸非利亚的脸颊。
　　“他需要面对的可不止异化了的狼群，他真正的对手要可怕得多……如果我们处于对他的喜爱和怜悯，而放弃对他的严格甚至残酷的训练……”罗恩试着说。
　　“不……他不需要任何额外的训练！”哈利说，“伏地魔……”
　　“哈利，我一直想对你说，堕天使不是伏地魔。”赫敏打断他，“事实上，伏地魔再怎样厉害，他也是人，他的力量是有限的……但是堕天使比他可怕得多！”
　　“好吧，”哈利说，“我猜，实际上，用不着我们训练他，你们瞧，磨难会追着他跑的，按照我的经验来看。”
　　*
　　“下学期你要担任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教授？”麦格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抬起头，透过眼镜望着面前的哈利波特，“哈利，是因为那个男孩吗？”
　　“不，麦格教授，事实上，是为了霍格沃茨所有学生的安全。”哈利说，“要知道，现在情况特殊。当然，非利亚也是原因之一，这样更加方便我们引导和训练这个男孩，让他变得更加强大，能够担当起自己的使命。”
　　“我听说了有关那个男孩的事，”麦格说，“他和当年的你境遇非常相似。”
　　“哦，我想，”哈利涩然地开口，“他将要面对的挑战，比我严峻地多。”
　　他抬起头看向墙壁上邓布利多和斯内普的画像，邓布利多冲着他慈祥地微笑，而斯内普仍是那般不耐烦的模样。他想，哈利波特，现在轮到你来当引导者了吗？
　　他想着他们临死的场景不由得心里酸涩不堪。
　　“哈利。”麦格伸出手搭住他的肩膀，安抚地说，“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而那个男孩，将带领我们迎接未来。”
　　哈利转头望着麦格，想着当初与伏地魔的几场混战。他想着他们面对堕天使时会是怎样的场景，听上去是这样遥不可及，几乎像是荒谬的梦境。
　　那时候站在中央的人，将是非利亚，那个精致好看得如同天使模样的男孩。
　　眼前就闪现那双银蓝色的瞳仁，像海一样深不见底，却又挑出夜的亮白。
　　*
　　“我以为萝丝会扑到他的身上，像莉莉一样，说实在的，我还真没见过她这样安静的样子。”罗恩说，“我有不太好的预感，我想起了金妮第一次见哈利的样子，这不是个好兆头。”
　　“说真的，我们可能赚到了，”赫敏笑着说，“毕竟那孩子姓波特，不是吗？萝丝少了莉莉这个强劲的对手呢！”
　　“那可不一定，近水楼台先得月。”罗恩说。
　　韦斯莱夫妇和波特夫妇两家人坐在一起，泰迪莱姆斯卢平悄声地问哈利：“哦，教父，我是说，他真的是那个被选中的孩子？”
　　“是的。”哈利点头说。
　　泰迪露出不能相信的样子：“他看上去甚至打不过我！”
　　哈利不由得笑了，听见雨果韦斯莱对非利亚说：“咦，你不要吃菠萝派吗？我最喜欢吃菠萝派了！那你的这个给我吃好吗？我用苹果卷跟你换！”
　　非利亚笑着把菠萝派放到雨果盘子里：“不用了，我已经很饱了。”
　　*
　　“听我说，非利亚，你知道，你很快就要去霍格沃茨了，所以，你明白吗？你用魔法的时候非常明显，你能够试着控制一下那种异状……我是说……”哈利绞尽脑汁想着合适的词，“我想，这可能更让你暴露在……”
　　非利亚笑了笑：“我想可以，如果魔法的消耗并不大，我可以试着让自己看上去尽量正常而不引起注意。”
　　“我注意到，你用魔杖的时候，并没有这样的变化……我是说，没错，所以，我决定实现教你一些常用魔法，你学的很快，非利亚。”哈利说，“尽管那对你来说可能比较麻烦……”
　　“我愿意。”非利亚说。
　　哈利转过头，望着站在窗前的非利亚，非利亚的侧脸在阳光下，精致的轮廓被勾勒出来，看上去像是个应该被抱在女孩子怀里轻怜密爱的芭比娃娃。但是，银蓝色的双瞳里折射出的光芒，却充满了一种温柔坚定。
　　不同于哈利曾经有过的，那种坚定源于他自身，是他对自己所做决定的一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