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此刻(HP）》加贝尔

23、Chapter twenty-three.

　　哈利猛然惊醒，额头不停渗出冷汗。
　　他伸出手盖住脸。
　　——这都是梦，非利亚会回来的。他会带着火龙血一起回来。
　　他抬起头，望着面前德拉科马尔福的脸。铂金的头发很温顺地贴在额头上，鼻梁挺直，睫毛纤长，他的神情看起来第一次那样柔和。
　　“你会醒过来的。”哈利想。
　　门被轻轻地推开，斯科皮马尔福端着一杯水走过来。
　　“你做恶梦了，”他看了哈利一眼，把水递过来，“喝点水，回去睡吧。爸爸没事，没必要整夜守着。”
　　他的眼神有瞬间和两个人同时重合。
　　既有着德拉科马尔福的高傲，又有着非利亚波特的宁静。
　　哈利看到他手指上的戒指，银色的流转着湛白的光芒。
　　哈利不由得笑了，接过了水：“谢谢你，斯科皮。”
　　男孩却冷冷地哼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
　　被这个世界抛弃和遗忘，总有一天会的。
　　悲伤、绝望、痛苦和无奈一点点地填满心口，沉重地迈不动脚步。
　　向前走……有什么意义？活着又有什么意义？阿斯托利亚想。这个世界毁灭了又怎么样，反正她总会被遗弃的。
　　“阿斯托利亚！”
　　前方的男孩转过头来，一双银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他望着她。
　　“向前走，求你了……阿斯托利亚，坚强点！你必须向前走，我们必须向前走！”
　　阿斯托利亚迷茫地看着他：“为什么？”
　　“阿斯托利亚，”非利亚说，“斯科皮在等我们！我和你在一起！你看到了吗？我在你的身边，我一直在！”
　　男孩身上的气息像泉水里洗过一般洁净清澈，他身上的温度像冬日的暖阳，他身上好像亮着阳光。
　　“是的，你在我的身边，斯科皮还在等我们。”阿斯托利亚说，“我们必须向前走。”
　　*
　　“妈妈，你知道非利亚现在怎么样了吗？”雨果犹豫着问赫敏，“已经两天了……”
　　赫敏手指一颤，手里的杯子猛然掉落到地上。
　　“哦……”罗恩喃喃地说，“他应该……没事吧……”
　　雨果的眼里闪过明了而沉重的光芒：“这么说，他的确去了非常危险的地方，是吗？”
　　“这就是你问这个问题把阿不思支开的原因吗？”赫敏勉强扯出笑容，“当然不是啦，对非利亚来说，没有什么是危险的。他是被选中的男孩，雨果，他必须经过历练。”
　　“噢，米勒娃……”校长室里邓布利多的肖像看着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麦格，“你是在为那个男孩担心吗？”
　　麦格抬起头来看了一眼：“我想是的。”
　　“那男孩……”邓布利多说，“身上有一种力量，那不是魔法的力量……那力量来自大自然，你知道吗？他身上有一种让整个世界都朝他偏斜的能力。因为他是一个宠儿。”
　　*
　　“非利亚，”阿斯托利亚强迫自己忽略那痛苦和绝望和非利亚交谈，“我必须谢谢你……作为一个成年人，我几乎是依靠着你走到这里，如果没有你……”
　　心里的绝望和悲伤瞬间消失，眼前豁然开朗。
　　“我们走出来了。”非利亚说。
　　“我们做到了？”阿斯托利亚不敢置信地说，欣喜异常。
　　非利亚抬起头望着她，然后望着面前的各色沙丘。
　　“是的，我们做到了。”非利亚说，“我们正在幻境沙漠的边缘，再向前走一步就是火龙草地。”
　　阿斯托利亚的心突然紧张地瑟缩了一下：“火龙草地？”
　　“你害怕吗？”非利亚扬起笑容看着她，然后收敛起笑容，把水晶瓶拿出来，里面的水仍是满的，不知道他出来时带了多少，他说，“喝点水吧。”男孩的目光温柔而宁静。
　　*
　　非利亚沉默着把水放了回去。
　　他向前走了一步，阿斯托利亚也同样向前走了一步。
　　眼前就这样凭空地出现了一片草地。
　　青草看上去翠绿鲜嫩，而且很长，差不多到她的脚踝。
　　阿斯托利亚看到身边的男孩松开了她的手，他的手握紧、松开、又握紧，看上去有一点紧张。
　　她第一次感应到这个男孩这样的情绪——她习惯了他的温柔、冷静和勇敢。但他的神情看上去依然非常镇定。
　　前方突然传来怒吼声，声音响彻整个蓝天——那声音非常愤怒而且热烈，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火焰般燃烧的质感，显得非常壮烈而美丽。是的，阿斯托利亚觉得把这个词用在吼叫上非常奇怪，但的确是这样。
　　男孩停住了脚步，警惕地望着前方。
　　他们看到地平线上走来了声音的来源——庞大的龙群，高昂着脖颈，全身都如同炽烈燃烧的火焰。
　　*
　　哈利感觉到心口的异动，他低头看到胸口的胸针。
　　他转过头望着同时抬头朝他看来的斯科皮马尔福。
　　哈利勉强地扯开一个笑容，决定不把心里不祥的恐惧和紧张表现出来。
　　那男孩冷冷地转回目光，把被子朝德拉科马尔福的肩膀上提了提。
　　“他们会回来的。”斯科皮马尔福说，垂着眼帘面无表情，浑身都带着一种哈利觉得非常非常讨厌，和他父亲简直一模一样的傲慢。
　　不得不说这种傲慢有时候让哈利有一种掐死人的冲动，但有时候还是蛮给人信心的。
　　“嗯，他们会的。”哈利说，德拉科马尔福身体滚烫的温度炙烤着他的手心。
　　但是斯科皮马尔福没有理会他。
　　*
　　“等一下实在不行，我们就退回沙漠。”非利亚波特说，声音很稳没有一点儿颤抖。
　　他们看着火龙一步步走近，几乎遮蔽了天空，身边的空气都带上了火焰的热度和颜色。
　　“好大啊……怎么这么大……”阿斯托利亚张口结舌地看着这些庞然大物。
　　“准备好了，它们要攻击了！”非利亚波特站在阿斯托利亚马尔福的前面，冷静地说。
　　阿斯托利亚感到他几乎是挡在龙群和她的中间，小小的身体就这么站在那里，看上去很单薄，却非常的坚韧。
　　为首的火龙突然喷出了火焰，那火焰穿过半个草原朝他们掠来。炙热的温度一下子让他们感到头发都要烧着了。
　　“梅林！”阿斯托利亚惊慌地喊道，但是却强迫自己拿着魔杖站起来。
　　她是个成年人，她必须保护面前这个尚未成年的孩子！
　　“退后！”非利亚喊道，自己却朝着龙群走了过去。
　　“不——”阿斯托利亚喊道，用理智驱使着自己麻木的双腿朝前迈步，“我必须和你在一起！”
　　非利亚没有回答，他扬起手，指尖飞掠出银白色的光芒。
　　周围的温度降了下来，火龙的又一道火焰和这光芒碰撞。
　　非利亚身上突然被光芒笼罩，他的额头亮起了六芒星的图案。
　　“阿斯托利亚，别逞强！”他喊道，“它们很危险！”
　　“我知道我必须在这儿！”阿斯托利亚大声喊道，“非利亚——我必须在你的身边！”
　　火龙疯狂地咆哮起来，拍打着翅膀。
　　狂风呼啸着掠过耳边，他们得用尽全身的力气才不被风移动。
　　火焰一道一道，几乎要越过了银色光芒划成的结界。
　　“停下！”非利亚高声喊道，稚嫩的嗓音有一点几乎因这喊声而承受不住，“快停下！火龙！停下！”
　　火龙根本没有听见，反而一步步继续靠近，整个龙群就这么朝他们压了下来。
　　阿斯托利亚绝望地说：“邓布利多这老疯子说你是驯龙者！为什么他们不听你的？”
　　非利亚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还是大声喊道：“火龙！立刻停下！”
　　其中一只火龙高声咆哮，愤怒地张了张翅膀，居然朝他们冲了过来。
　　“不——”阿斯托利亚绝望的喊。
　　*
　　“听说你妈妈带着非利亚波特一起找解药去了，”托尼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就是，”玛格丽特说，“我都有些想念波特了，他长得真是太好看了，非常赏心悦目。”
　　“地方挺远的。”斯科皮说，“不过我想应该不会太久了。”
　　这时候他们身边经过韦斯莱夫妇，两个人的面色憔悴，看上去既担忧又疲惫。
　　斯科皮垂下目光，优雅地解决盘子里的苹果派。
　　“我们是不是做错了？”赫敏问罗恩，“他不应该去那种地方……那太可怕了……我们不能失去非利亚。”她说着眼眶又再次红了。
　　“现在说这个已经没用了。”罗恩喃喃地说，“我们还是为他祈祷吧。哦，梅林在上，你一定得保佑非利亚平安回来。”
　　“他不是说过吗？”哈利说，抬起布满了血丝的眼睛，神色却非常平静，“他一定会活着回来。”
　　赫敏再也忍不住，泪水充满了眼眶。
　　“是的，”赫敏说，“他一定会活着回来。”
　　“想想吧……萝丝都还不知道这件事儿，”罗恩说，“她还想着暑假让非利亚到我们家去吃饭呢！”
　　“要是火龙族里出现一个可爱的小小火龙公主，把非利亚留下来当英俊的王子怎么办？”哈利说。
　　“噢，哈利，别这么说，”罗恩夸张地耸了耸肩，“这么想想还真有可能。”
　　*
　　阿斯托利亚绝望地想，只要它们到了面前，就算是踩也能很轻易地干掉他们。
　　他们脚下的土地几乎在震动。
　　阿斯托利亚已经跌到了地上，但是非利亚仍然站着，艰难地维持着面前的结界。
　　但是火龙已经到了面前。
　　他们早已退回了刚才沙漠的边界，但是他们并没有回到幻境沙漠——只要逃不出火龙的攻击，就一定走不出火龙草地。
　　“快跑，阿斯托利亚，快点跑啊——”非利亚大声喊道，“趁我还能维持住结界——”
　　火龙在结界前停了片刻，然后一脚踩碎了它。它看上去过于庞大，但是它的身形非常美丽，是一种危险的美丽。
　　它低下头来，用爪子狠狠地扫了一下。
　　非利亚连忙伏下身体，滚了几圈离开了火龙爪子的范围，但是火龙只要走出一小步，就能把他整个压扁。
　　“不——”阿斯托利亚喊道。
　　这男孩是救世主，他不能在这里毁灭！而和他在一起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非利亚！你快点跑！我在这里顶住！”阿斯托利亚咬着嘴唇颤抖着说，“快点——”
　　“昏昏倒地！”阿斯托利亚举着魔杖喊道，“火焰熊熊！”但是咒语在靠近火龙的时候因为太过于渺小而消失。
　　“你得回去！”阿斯托利亚喊道，“你不能留在这儿！”
　　身边突然亮起白色的光线，阿斯托利亚腾空而起，朝后面飞掠了很大一段距离。
　　“斯科皮还在等你。”非利亚说。
　　他站了起来，不知用什么方法飞快地掠到她身边。
　　他银蓝的瞳仁里闪着耀眼的白光。在他身体里聚集起来，成为一道箭一般的实体朝火龙击去。
　　火龙疯狂地咆哮起来，刺激着他们的耳膜，它朝他们愤怒地瞪了一眼，然后用爪子挠着地面，朝他们冲来。
　　满天都扬起尘土，还沾着草屑。
　　“哦，我受够了……”非利亚吐出一口土屑，狼狈地说。
　　突然一道火焰朝他们掠来，非常凶狠带有侵略性。直接冲着非利亚小小的身体。
　　阿斯托利亚惨叫一声，扑上来把非利亚压在了下面，紧紧地抱着他。
　　非利亚瞪大了眼睛望着阿斯托利亚。
　　“如果你能回去，”阿斯托利亚说，“叫斯科皮不要伤心……”
　　“不。”非利亚摇摇头，他的眼里银白的光芒熄灭，取而代之是清澈的银蓝，“我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