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此刻(HP）》加贝尔

1、Chapter one.

　　“……天使堕落而拥有毁灭世界的强大力量……没有任何人能够避免……毁灭……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风魔法师的转世……十岁的男孩……强大的魔法天赋……几千年前就划定的命运……最终……”
　　*
　　哈利从噩梦中惊醒。
　　与其说是噩梦，倒不如说是因为对现实的不安的遗存。梦境里他穿梭在一排一排的预言球之间，无意中看到那个积满了灰尘的古老的水晶球。仿佛着魔一般去抚摸的时候，听到了古老的预言。然而那不是普通预言师嘶哑或者苍老的声音，相反那声音年轻，清亮，干净纯粹如同一个少年。
　　额头的伤疤早已经沉寂了十几年，做噩梦时却总是习惯性地去触摸。他伸手摸到额头上沁出的冷汗，心里生出些空旷的寒意。如果真的只是梦就好了，然而作为哈利波特，小几率的巧合往往就成为必然，他从不敢掉以轻心。
　　“哈利，怎么了？”金妮被哈利弄醒，坐了起来关切地问他。
　　“没事，金妮。我是说……睡吧，真抱歉弄醒你。”哈利转过头望着妻子，抱歉地笑了笑，伸手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没事。”
　　“不，哈利，你一定梦见了什么。”金妮肯定地说，她把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你的头上都是冷汗，告诉我，哈利，你曾经说过不论什么我们都一起面对。”
　　哈利略皱了皱眉，心里突然生出许多的愧疚。这个女人深爱着他，始终都伴在他的身边，是一个很好的战友和妻子。他温柔地抚摸了金妮的头发：“听着，亲爱的，我们再睡一会儿，等天亮了再说，好吗？那只是一个梦而已。”
　　*
　　“哦，梅林！”甚至不待哈利开口赫敏就高声地说，声音中不可避免地带些惊慌，“你昨晚有没有做什么奇怪的梦！我和罗恩做了一模一样的！可怕的预言！梅林！”
　　“赫敏……”哈利正要开口却被罗恩打断，“梅林！哈利，相信我们，不管怎样都去看一看，我受够了这南部大雨滂沱北边炎热干旱的鬼天气，说不定这是真的！”
　　“我想，也许它能成为这段日子不正常事件的解释！极端天气、傀儡、吸血鬼突变、魔法生物异化……说真的，哈利，但那太可怕了！”赫敏喃喃地说，“我宁愿那不是真的！”
　　“赫敏，罗恩，你们还没有说究竟发生了什么？”金妮端上咖啡，看了一眼沉默的哈利，打断了明显过于激动的夫妇俩，“我想，也许……”
　　“拥有强烈的欲望和足够的力量毁灭世界的堕天使出现，是不是？”哈利问，“你们也梦到了那个预言球吗？”
　　哈利打断了金妮，然后望着一下子惊呆在那里相互注视的罗恩以及赫敏，他们的眼里有一种饱含了惊慌与兴奋的复杂情绪。
　　“没错，哈利，你做了和我们两个一样的梦。梅林，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
　　德拉科马尔福从梦中猛然惊醒。
　　“哦，梅林……”他略略眯起灰蓝色的眼睛，“这梦……该死的怎么……”
　　“亲爱的……”阿斯托利亚轻声问道，“德拉科，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与我们无关。”德拉科笑了笑，重新躺了下去，“继续睡吧，亲爱的。”
　　身边传来妻子匀称的呼吸时德拉科却仍没有睡着，他想着这一代的魔法师真是命途多舛，以至于需要这么多的救世主。
　　哦，梅林。救世主！真是他的噩梦。
　　*
　　哈利回头看看赫敏以及罗恩的表情。
　　“哦，等一等哈利，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想……”赫敏望着架子尽头那个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水晶球，有气无力地说。
　　“振作点，说不定只不过长得像而已……”罗恩安慰她。
　　哈利伸手刚要触摸到那个积满了灰尘的古老水晶，竟然有湛白的光芒倾泻而出，顿时溢满了整个预言室。
　　“哦，梅林……”
　　年轻清越的声音听上去干净而温柔。
　　“天使将要堕落，拥有毁灭世界的力量以及强烈的毁灭的欲望，不论是魔法师还是普通人都无法幸免。唯一能够与之抗衡的力量是风魔法师，他的转世是一个十岁的男孩，拥有强大的魔法天赋，前世的力量和记忆都被封印，但他将会出现在你们面前。把握这个机会，但是结局不可预测，尽管是几千年前就划定的命运。”
　　他们还没有回过神来，水晶球就倏地碎裂，在光线中化为尘埃。在原先放置水晶球的地方放了一条银色的链子，上面缀着一个六芒星的吊坠。金属冰凉纯粹的色泽如同是夜色里挑出的凛冽月光。
　　*
　　在这一刻有魔法的十岁男孩子跨过的任何一个地方都将成为门钥匙，将他们传递到哈利面前。
　　哈利身边站着赫敏罗恩和金妮，以及魔法部的一些重要成员。他们紧张地注视着，举着魔杖试探，然后对孩子们念一忘皆空。
　　斯科皮马尔福在走过自家书房门的时候突然一脚踏空，他惊慌地朝自己的父亲看去，发现德拉科马尔福从报纸的上方抬头看他，眼神复杂。他的眼前突然掠过无数看不清的景象，眩晕感停止的时候，他看到面前站着几个神色严肃的巫师。
　　他首先看到一双碧绿色的眼睛，略微怔了怔，他辨认出其中的惊讶和一些和父亲眼中相似的复杂情绪。
　　“哦！梅林！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名字？”赫敏问。
　　“不用问了，这已经很明显是那家伙的儿子，长的根本一模一样！”罗恩满脸的不屑，吊着眉毛看着斯科皮，样子很滑稽。
　　哈利在他面前蹲下来，轻轻地搭着男孩的肩膀：“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斯科皮哼了一声，略显得高傲地扬起下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哼，还是一样的脾气！”罗恩不屑道。
　　“斯科皮，你叫斯科皮马尔福，是不是？”哈利轻声温和地问。
　　“你怎么知道？”斯科皮有些惊讶，他意识到那可能与他的父亲有关，“你认识我爸爸吗？”
　　“是的，我们认识。”哈利正想多说什么的时候被金妮打断，“哈利，我像我们应该快一点，还有很多孩子。”
　　*
　　空旷房子的门突然打开了。
　　金妮惊慌地叫了一声：“梅林，这是怎么回事？”其他人都抽出了魔杖，神情警惕地望着楼梯口。
　　轻轻巧巧，有谁踏着台阶走到了他们面前。
　　是个麻瓜的男孩子，穿着小小的白衬衫和牛仔裤。露出白白的莲藕般的胳膊和腿，栗色的头发温顺地躺在额头上，银蓝色的眼睛在长长的睫毛下微微地眯起。一张面孔出奇的清秀精致，完美得如同中世纪神话中的小天使。
　　“梅林，他好漂亮！”赫敏赞叹。
　　男孩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站在那里安静地望着他们。并没有慌张或者戒备的情绪，眼中的好奇一闪而逝。
　　“你怎么能进来？我们设了结界！”罗恩忍不住问道。
　　“这里应该是孤儿院。”男孩看了罗恩一眼，声音清脆而带有和年龄不太相符的平静，“我住在这里，和其他的孩子们一起。”
　　“也就是说，他跨越了我们的结界！梅林，这是怎么回事？”赫敏看了看罗恩，又看着哈利问道。
　　“不知道，也许总有那么几个例外。”哈利说，然后伸出魔杖指着男孩的眉心，“对不起，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一忘皆空！”
　　男孩略微皱了皱眉，咒语打在他眉心的时候像雨水落入湖泊一样瞬间消失。与此同时男孩子的身上发出湛白的柔光，他栗色的发无风自扬，他们看到他的额头上亮起的，六芒星样的图案。
　　他们都怔在那里。
　　不多时光芒褪去，男孩抓了抓头发让它恢复原样。望着站在那里盯着他的成年人们，微微地笑了笑：“抱歉，不过，难道你们不应该先给我一个解释吗？”
　　“你多大了？”哈利问，“我需要知道你的年龄。”
　　男孩抬起头并不畏惧地和哈利相视：“十岁。”
　　*
　　“他是个麻瓜！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罗恩喊道。
　　“他显然不是麻瓜！”赫敏说，“但他在麻瓜的世界。哈利，我们必须把他带回去，否则他的魔法天赋没有任何作用！”
　　“我知道。”哈利说，“但这并不容易，我们怎么和他的父母解释？”
　　“如果你没有忘记，哈利。”赫敏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安静站着的男孩，“他刚才说他住在这里，而这里应该是一个孤儿院。”
　　哈利猛然震了震，抬头认真地去看那个孩子。他看上去漂亮精致而又干净可人，甚至带着一点藏在落落大方下的傲气，完全不像他小时候那样邋遢和小心翼翼。
　　“但那并不意味着……”
　　“没有错，我是一个孤儿，我并没有父母。”男孩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哈利，浅浅地笑了笑，他笑起来有一种摄人心魄的温柔可爱，纯粹像是天鹅绒颜色的天空，“不过比起这个，我觉得你们应该先告诉我，你们究竟是谁？”
　　*
　　“非利亚，你是我们全部的希望。”哈利最后搭着男孩的肩膀作结，坚定地望着他。
　　男孩略略侧了侧身，稍稍扬起了眉毛，带着笑意问他：“我为什么要帮你们？”
　　“如果你不跟我们走，他若是毁灭了这个世界，你也不能幸免！”罗恩一把抓过男孩冲着他大声说。
　　“罗恩！”赫敏从罗恩手里把男孩温柔地拉过来，“听着非利亚，你也一定不忍心看着这世上的人无一幸存……”
　　“那又与我何干？”非利亚仍带着笑，声音不大却非常清晰，“这世上原本没有我非常在意的人。”
　　哈利赫敏和罗恩面面相觑，他们只想着如何找到那个男孩，却还没有想过这个男孩还需要他们说服。
　　“非利亚，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带你离开孤儿院，好吗？”赫敏柔声哄劝，“你一定希望离开这个地方，不是吗？”
　　“不，”男孩摇摇头，扬起浪漫的笑容，“事实上，我在这里过的很好。”
　　“不管怎么样你都得跟我们回去！”罗恩失去了耐性，伸出魔杖指着非利亚，“大不了把你弄昏了绑回去。昏昏倒地！”
　　咒语击在男孩身上。男孩在光芒褪去后完好无损地望着罗恩手里的魔杖，哈利注意到他的眼睛十分明亮，并没有愤怒反而带着强烈的好奇。
　　赫敏拉着罗恩，和罗恩一样惊呆在那里。
　　“非利亚。”哈利走到他身边蹲下来和他平视，“你喜欢魔法。”
　　他原本以为男孩会否认或至少是沉默，但男孩却是笑了：“没错，我喜欢魔法。这种感觉……非常熟悉。就好像……是我身体里的一部分。”
　　*
　　“爸爸！哦，梅林！他是谁？”莉莉卢娜波特冲下楼来迎接哈利，却在看到哈利身边的非利亚时怔在那里。
　　“他是……非利亚。”哈利拍拍非利亚的肩膀笑着说，“这是莉莉。”
　　“哦，梅林……”莉莉说着站在非利亚的面前，忍不住伸手去触碰非利亚的脸颊，“你好漂亮，你简直比媚娃还要漂亮。你怎么能这么漂亮？”
　　“莉莉……”哈利哭笑不得地拍拍女孩的肩膀让他回神，“听我说，我有话要对他说，你先回房去睡，好吗？”
　　非利亚并没有躲避女孩的触摸，相反伸手轻轻拉住了女孩的手，扬起温柔的微笑：“谢谢你，莉莉。你也非常可爱。”
　　莉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脸突然地红了，抽出了手对哈利说：“哦，好的。但是他会走吗？明天我还能见到他吗？”
　　“可以的，我想。”哈利笑着说。
　　*
　　“非利亚，我想，也许你已经知道你对我们是多么重要。一个巫师的家庭对你在这个巫师世界的成长更有好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哈利柔声问道。
　　“那么，谁会收养我？”非利亚抬起眼帘，带着一点笑容问道。
　　哈利原以为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过程，毕竟被收养于这个男孩的自尊也许有一些抵触。哈利望进男孩深不见底的银蓝双瞳：“非利亚，会有很多人争着收养你，因为你会给他们带来荣耀。但是，我认为你应该寻找一个更适合的家庭，可以让我们最好地照顾你，训练你，让你成为一个强大的魔法师。”
　　非利亚轻声地笑了：“波特先生，您的意思是，您收养我最合适。”
　　哈利想着这真是个太聪明的男孩，沟通起来没有障碍地让人甚至失去安全感：“你愿意吗？”
　　“波特先生，您收养我并不是为了荣耀。我心里很清楚。”非利亚抬头，一双银蓝色的瞳仁毫不退避地和哈利相视，“我应该要谢谢您。”
　　“那么……你愿意姓波特吗？”哈利有些忐忑地问道，“这样你在魔法界的生活会更加……”
　　“波特先生，您不必这样小心翼翼。您愿意让我跟随您的姓，是给我提供一个强大的后盾，我明白您的苦心。”非利亚说，“您给波特这个姓氏增添了荣耀并愿意让我来分享这份荣耀，谢谢您。”
　　“那么……你知道，非利亚，也许你愿意称呼我为父亲。”哈利说。
　　非利亚望着哈利，略动了动唇，却没有说出什么。
　　“对不起，非利亚。我应该慢慢来，事实上，没有关系……”哈利急忙说，“如果你不喜欢……”
　　“不，我只是没有料到……”非利亚轻声地说，“父亲，我只是没有料到你是真的愿意成为我的父亲而把我当成你的儿子，我很感激。”
　　哈利一怔，刚要触碰非利亚头发的手僵在那里，心里正拼命涌起复杂的情绪。他的眼眶有些发热，忍不住把非利亚紧紧地拉在怀里。
　　*
　　“非利亚，”哈利和金妮一起打开给非利亚安排的房间的门叫他起床，金妮朝里面喊着，“起床吃早饭了！”
　　却看见非利亚已经着装整齐地坐在写字台边，金妮替他新买的巫师长袍穿在他身上没有丝毫别扭，就好像他天生就穿着这个成长。
　　“好的，谢谢你们，父亲，母亲。”非利亚笑着，“早安。”
　　哈利带着非利亚到餐厅，而金妮去叫莉莉卢娜波特、阿不思西弗勒斯波特起床吃饭，詹姆小天狼星波特在霍格沃茨学习，还有三个礼拜才放暑假回来。
　　“妈妈！你为什么一定……”阿不思揉着眼睛很不情愿地说，“还这么早，我做的一个好梦都被……梅林！”
　　非利亚从餐桌边抬头看，接触到阿不思的目光，似乎是忍不住泛起笑容。
　　“这是阿不思。”哈利介绍说，“阿不思，这是非利亚，比你稍大一些，以后他是你的哥哥。”
　　“太好了，谢谢梅林！”莉莉高声叫着从楼梯上跑下来，“昨天果然不是做梦！爸爸，你的意思是他以后都不走了？”
　　“我想是的。”哈利忍着笑说。
　　莉莉欢呼着扑到非利亚怀中，非利亚伸手轻轻地扶住她的胳膊，一面笑着对仍然呆怔在那里的阿不思说：“阿不思，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
　　“莉莉，你安静一会儿，让非利亚好好吃饭！”金妮说，把粘在非利亚身边的莉莉拽开来。
　　哈利好笑地看着阿不思不时地抬头飞快地偷瞟非利亚一眼，然后若无其事地低头吃饭。期间悄悄地问哈利：“爸爸，他真的是个人吗？”
　　“不然呢？”哈利问。
　　“难道他不是个媚娃吗？”阿不思问道。
　　“也不排除他有媚娃的血统。”哈利笑着答。
　　“我觉得他一定有！”阿不思说，“不，他一定没有！他好看得和天使一样，和媚娃那种，我是说……娇媚完全不同，他很干净。”
　　非利亚吃饭的样子非常优雅，礼仪周全，就好像中世纪古老的神话里的贵族。哈利不由得想起了某个人，心里无端地慨叹：梅林，他该不会被分在斯莱特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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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利翻着《预言家日报》，发现事情果然被横加渲染地刊登在上面，并且分成几种种观点。有的相信那个预言并且相信救世主男孩，有的则根本不相信预言的存在，而有的是相信预言，但不相信一个男孩拥有抗衡堕天使的力量。
　　哈利接受采访的照片被刊登在头版。他之前曾经考虑过是否应该公开这件事情，但事关重大，给人们一个心理准备实在必要。
　　然而那个时候非利亚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他看着报纸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被称为“救世主男孩”的时候，曾经对闪光灯和报纸万分痛恨和烦恼。
　　“哦，梅林！哈利，詹姆来信了，他问我们事情是不是真的，我们是否真的收养了一个救世主男孩……看来连霍格沃茨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哈利朝门口望去，看到金妮举着信封站在那里，他看到非利亚站在她的身后，倚着墙安静地站着。
　　他心里突然涌起一些不一样的思绪。多年前他并没有父母伴在左右，但是现在，他是非利亚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