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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要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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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小雪豹那毛茸茸的大脑袋,接下来迎接他的是雪豹那湿滑的、刺刺的大舌头的不停舔舐。
起先,耶律明德还有些懵懂,只呆呆地任由雪豹表示着亲密。突然,他一使劲从榻上翻了下来,抱紧雪豹靠在它是身边,大大的眼中流露出惶恐不安的神情。当他看到帐内桌旁的江絮时,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戒备。
可是,头还有些昏沉的耶律明德,看到江絮朝他走过来时,却半点也挪动不了自己的身躯。江絮放下手里的草药,一双细长的手抚上了耶律明德的额头,一股草药特有的味道迎面而来。
“唔,没大碍了,不过还有些低热。”
耶律明德不说话,只瞪着江絮,小嘴抿的紧紧的,抓着雪豹皮毛的手泄露可他的紧张和不安。
江絮并没有在意,她蹲下身子,与耶律明德保持同一高度。
“你被蛇咬伤了,是我救了你。你可以不相信我,不过你总该信它吧?是它把我拉去救你的。”说着,江絮拍了拍雪豹的脑袋,见从不让生人靠近的雪豹居然任由江絮的触摸,耶律明德流露出一丝讶异。
“救你可费了我不少的好药,你现在最好乖乖地给我上去休息,否则……”江絮朝耶律明德面前凑了凑,眯着眼、压低了声音缓缓的说道。
没来由地,耶律明德忽然觉得后脊梁升起一股寒意,禁不住打了个抖。
江絮很满意这样的效果,她伸出手来,一把将耶律明德抱起放到了床上,拉过被子盖好,转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江絮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两个热气腾腾的碗。
“先喝这个,再吃东西!”
汤药苦苦的味道飘荡在空气中,耶律明德皱了皱眉头,往后直缩。
“要么你自己喝,要么我给你灌下去”江絮挑了挑眉。
想了一会,耶律明德咬咬牙,手往前一伸。咕咚咕咚几大口,苦涩的味道让耶律明德只吐舌头,小脸皱的象朵菊花。
看着耶律明德的怪脸,江絮忍着笑意,将另一个碗端了过来,碗里盛的是白米粥。草原上,大多吃的是各种面食,白米算是难得的奢侈物了。
米粥的清香勾的耶律明德肚子咕噜直响,让小明德顿时红了脸。江絮只当没听见,从一个小瓷瓶里倒出一颗拇指大小的雪白的丸子,放进粥里。
搅了搅之后,一股淡淡的甜香立即弥漫开来。
“张嘴!”
这次,耶律明德乖乖地张开了嘴,江絮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很快,一碗香甜软糯的米粥下了肚。
“看着你的主子,不许他随便下床。”江絮拍了拍雪豹的脑袋,雪豹好像听懂了似的,“嗷呜”一声算答应了。
江絮收拾了碗出去了,雪豹则呜咽着,拿头蹭了蹭明德的手,又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心。他伸出手,把雪豹毛茸茸的脑袋抱在怀里,这样,让他觉得很安心。很快,耶律明德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恍惚间,好像有人用热烘烘的布巾擦拭着他的脸和脖子,动作轻柔舒缓,让他想起了二婶娘那温暖的怀抱……
夜晚降临大草原,微风轻拂,吹的小草沙沙低吟,牛羊都回了圈,漆黑的草原上,只有毡帐里那隐隐绰绰的灯火和天上的繁星相互辉映着。
毡帐内,耶律明德再一次苏醒过来,热度已经退了下去了,只是人还有疲软无力。江絮搭了搭脉,蛇毒已经肃清,小家伙已无大碍了。
端来早已准备好的粥和药,这次小家伙到挺爽快,喝了粥,自己接过药一口气就灌了下去,只不过苦的他呸呸呸的直吐舌头。
“咕噜”,一颗药丸被塞进耶律明德的嘴里,顿时口内生津,甜香满口。
“这叫雪津丸,是用天山雪莲做的,花钱也没处买去。便宜你这小家伙了!”
“我才不是小家伙!”耶律明德脱口而出。
“哦?原来你会说话,我还以为你是哑巴呐!”
“哼!”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人?你爹娘呢?告诉我也好送你回家。”
“不要!我不要回去!”听说要送他回家,耶律明德象炸了毛的小猫似的跳了起来。掀开身上的被子,跳下床光着脚就要往外跑。
江絮吃了一惊,一把拉住他,可耶律明德却手脚并用,在江絮怀里死命挣脱着,力道大的根本就不像一个五岁的孩童。
江絮差点就压不住他,情急之下,掏出银针,在耶律明德的后脖子上扎了下去。耶律明德立即瘫软下去。
江絮将耶律明德抱到床上时,自己已经是一身汗了。
“呼!你这小家伙,力气到不小,差点就抓不住你了。你为何不想回家?是不是偷偷跑出来的?回去怕挨打?你不知道你这样家里人会担心么?说不定你娘都快急死了!”
“呜……哇……,我……我……我不要回去,呜……,我、我没娘,我爹喝醉了就打我,呜呜呜,婶婶走了,再没人要我了,呜呜呜,我、我求求你,别、别送我回去……呜呜呜,我、我求……求你……”
被制住了身体动弹不得的耶律明德,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连同这段时间来挨饿受冻,被蛇咬伤、九死一生,种种的的委屈和伤心,一下子爆发出来,直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一把把的。
江絮被耶律明德突然的爆发给吓了一跳,慌乱中,她一把抱住了嚎哭不已的孩子,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抚着耶律明德的背脊,这才发觉孩子僵硬的四肢和身躯,江絮慌忙拔出扎在他后颈上的银针,替他按摩着僵直的四肢。
“好好好,不回去、不回去,你……别哭了……”
也许是哭累了,也许是药的作用,不一会,耶律明德就在江絮的怀里沉沉地睡去了。看着男孩哭的泪水横流的睡颜,江絮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