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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卿本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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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移露花白,风吹草影深,小亭回故事,不知何处寻。当空明月皎下白白月光,将小亭中的人影拉的愈加欣长。往事突然如破堤洪水汹涌来袭,不知这早已尘封心能否拦截抵挡。仇怨阳心中翻滚这三年前的旧事不觉身后一白衣身影已悄然而立,“仇兄这是有心事?”
“陈年旧事不值一提。”仇怨阳垂眸低笑把玩着手中铁尺。
“夜深了,石浅兄不去休息吗?”。
李瑾莞尔一笑讳莫如深:“等几个人,仇兄不妨先去休息吧,夜黑风大小心受凉。”
“这么晚了还有人要拜访?看来不是一般的客人啊?”。
“是啊,不速之客。”
仇怨阳回到房中,屋中烛火未熄伴着入室的些许微风轻轻摇曳。还未有睡意,信手翻来一本戏本,凑到鼻下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脂粉味道,想是哪位小姐翻过落下的。书中郎情妾意,定是哪位在此偷看,能时常入得此地的恐也只有那胆大包天的周小姐了。微有困意之时突觉窗前人影闪过,仇怨阳立即吹熄烛火,摸到桌上铁尺,微微一笑:“房上还窝着几个,这客人还真不大方。”
此时院中已有兵刃相交之声,仇怨阳推门而出,门前几道黑影突然扑来,铁尺白刃瞬时溅出寒光凛凛,两名黑衣人与仇怨阳缠斗起来,几个回合就见高下,于是房上的也按捺不住翻身跃入。缠斗的人数从五名渐渐变成一人且连连后退。仇怨阳步步逼近:“打也打过了,说说目的吧,是找我还是那边那位仁兄。”说罢抬眼指指不远处正在擦拭剑上血痕的李瑾。此刻心情无比糟糕的黑衣人不知是进是退。
“你们在我在转悠了三四日了,这位仇兄也见到了,还有什么想见的?”
“看来是冲我来的?”
“也没什么?但凡我这什么时候来个客人他们都会大惊小怪的来这么一出儿,也不是第一次了,倒是…….”。
“倒是他们没想到我这么不好惹吧。”仇怨阳笑笑轻抚手上铁尺,话音刚落两只钢箭划过闪着耀眼的白光刺入颖楣的夜幕中。一箭没入黑衣人胸膛,一箭直奔李瑾,李瑾旋身一闪,擦着左臂刺入亭柱之中,月白的衣衫被挑开一道未见血痕。
“逐光!怎么又是你,来的好快啊。”仇怨阳道。
“看来你的面子不小,前些日子隐月也来过。”李瑾拔出亭柱上钢箭,“今日也开眼了,暗夜逐光,银弓追魂。”
耀耀繁星夜幕中青瓦屋顶上一褐发银灰衣男子身背一张银色长弓,周身寒气逼人——暗暝第三大杀手逐光。
“隐月说你在这,果然不错。阳君寻了你三年,从未见他对什么事这么有耐性。”霎时逐光已飞身跳入院中。
“他若这般有耐性放不下执念,我却无耐心再纠葛,若想了结让他自己来。你们几次三番的惹我算什么?”。说罢转身面向李瑾:“石浅兄叨扰了,我得去了结些旧事,在这恐连累你无宁日,几日款待不胜感激。有缘再会。”
“仇兄客气了,我这向来来客多,也习惯了。”
逐光上下打量起仇怨阳来,“不错,这个样子恐阳君也要吃一惊,但样子好改,你那身手气质还是如前啊。”
城南无烟亭外一片葱郁竹林细细筛过蜜糖色的晨光,一夜窸窣的小虫想要睡去,翠竹上鸟儿啾鸣。亭中负手而立之人缓缓转过身来,目光立刻绞上面前的青衣男子。
“冰河你?”
“在下仇怨阳,不知阁下口中的冰河为何认?”仇怨阳弹弹挂着的身上晨露,循着亭中一石凳坐下,喃喃道:“奇事啊,这晨起雾霭颇重,烟雾重重的偏叫无烟亭。”
“你说你叫什么?”白衣男子眉头紧锁望着眼前之人。
“在下仇怨阳,公子可曾听清楚。”
男子心下暗念这一仇一怨两字却都不如一个恨字了然。“也罢,却是我对不住你,你是该恨我才对,我只想…….”
“公子是想找人叙旧?我这人记性不大好。小时候就时常被师傅教训,背个东西没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所以公子的旧事执念也要像怨阳这般忘记才好啊。”
“冰河,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是我欠了你的。我只想…….”
“算了,你想什么,从此与我不相干。”
“你这三年过得好吗?”
“很好,不劳公子挂念。”
“那你?”
“阳君身为暗暝之主,是要做大事的何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亭中白衣男子颓然起身,“三年前我到过边城,全城被屠我寻你不着,最后找到了这个,知道你应还在世上,就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你。”宽袍衣袖中纤白消瘦的手掌中躺着一枚小小的银质长命锁。一阵疾风吹来,吹动锁片上铃铛轻响,声音那么的轻,那么的安静,却阵阵的响动了眼前的心灵,回忆是被引入脑海心灵的烙印,如此轻的的小石子落入它的湖面就能瞬间荡漾开来。
仇怨阳三年来又换回男装化装成男子又几度改变容貌,是啊!从小到大这样不一直很好,恨自己为了个男人居然傻傻的做了一年女孩子,黛眉红唇石榴裙,现在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本来应该是什么样子。
鲁冰河---什么时候想起这个名字都让人心中隐隐一痛,真的是自己吗?儿时的记忆就像这无烟亭中起的薄雾早已挥散无踪,只知道师傅说找到我时,我还是个发着高烧只剩下不到半条命的干瘪的小孩,看不出是男是女,讽刺的是不知能不能活过明天的我手中确紧紧地握住一只刻着长命百岁的银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