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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金屋藏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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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
宿醉后醒来的后果就是头痛欲裂。岳小灵醒了以后又在床上躺了一天。接到胡怜怜的信儿,赶过来的焰寒幸灾乐祸了一天。
一天足以发生很多事情,比如说胡怜怜现在的便宜老爹白龄胜,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从卧伤在床,变成了彻底没气。
原来那天岳小灵和焰寒走了以后,就来了一个叫多隆的满人贝子对胡怜怜动手动脚,那个完颜皓祯看不下去,又在胡怜怜的摄心术下,一时冲动,跟着那贝子打了一架。结果当然是完颜皓祯打赢了。
但是谁知道那多隆贝子在完颜皓祯走了之后,去而复返,带了不少人来抓胡怜怜,白龄胜为了保护胡怜怜给打成了重伤,休养了几天,终究还是去了。
其实,这事儿在多隆,或者说其他人那里看来并不算什么。
清朝的“革达子”制度规定“革达子”对其辖区内的汉人女子拥有优先权,京畿虽不属多隆,但是他身份高贵,白吟霜不过是个下九流的歌女,互有通融还是可以的。注1
胡怜怜看了一眼白龄胜的尸体,抱起琵琶道:“我要去‘卖身葬父’了,你们接着聊。”说罢出去了。
岳小灵不禁咂咂嘴,道:“便宜爹也是爹吧,她私底下总这么一副冷心冷清的样子?”
焰寒冷笑道:“这白龄胜收养白吟霜就是因为他看着白吟霜的襁褓料子珍贵,以为是显贵之后,指望着之后能有她家人找来,能得些赏钱。后来看到也没有人来,他老婆又劝他先留下孩子,毕竟他夫妇二人没有孩子,日后恐怕无人养老。再后来他老婆又死了,他无力再娶,又没有儿女,将来只好指望白吟霜供养,后来白吟霜年岁大了些,就教她唱曲儿,希望能让富贵人家看上,娶回去当小妾,或是养为外室,便有荣华富贵。不然就凭白吟霜那一手女红,又岂会养活不了他二人?”
岳小灵点点头,表示懂了。
再说胡怜怜上了天桥,找了个地方,按照姬兰说的方式演了起来,又勾动那注入完颜皓祯心中的灵力。不一会儿,果然见到完颜皓祯带着他的两个随从匆匆赶来。
一番情诉衷肠之后,胡怜怜果然被安排进了帽儿胡同的一间四合院里。
四合院是完颜皓祯身边的宦官小寇子的亲戚所有,因为用不上,就租给了完颜皓祯。皓祯让阿克丹找人清扫房子,又要小寇子去了买日用所需,都安置好了,又令小寇子的三婶儿常妈搬了进来,照顾胡怜怜。【过了两天,常妈又找来了香绮丫头,一起侍候吟霜。】
从那以后,【皓祯三天两天就来一次,谈王府,谈皓祥,谈王爷和福晋,谈思想,谈看法,谈人生……吟霜也谈自己,怎样自幼随父母走江湖,怎样挨过许多苦难的岁月,怎样十岁丧母,和父亲相依为命……她的故事,和他的故事,是那么天壤之别,截然不同的,两人都听得津津有味。两人都情不自禁的,去分担着对方的苦与乐,去探索着彼此的心灵。】
胡怜怜也常常拨弄着琵琶,唱上一首,她嗓音甜美,又刻意用上有摄人心魂之效的狐族秘法,令完颜皓祯神魂颠倒,她又极有分寸,每每完颜皓祯有向她求欢之意,往往还未说出,就先唱上一曲《殷其雷》,又劝他天色已晚,家中虽无妻子,亦有父母,不要令家人担心才是。
完颜皓祯便越发的认为胡怜怜是个有品性的好女子了。
再说另一边,心月狐回到营地后,想着劫人的红影,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终是【忍不住掀开帐篷,悄悄的走到火边去取暖。】
【坐在营火的前面,她仰头看天,】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却偏偏看到天上有一弯新月。】忽又想起当年她也曾这般的看着天空,天空上也有一弯勾玉似的新月。那时,正是天下无双的大唐盛世,她的身边,还有那个叫婉儿的窈窕女子。
她就这么看着看着,面上早已是梨花带雨,大有湘妃泣竹之态。忽然觉得身上一重,心月狐蓦然一惊,便看到努达海站在她身侧,而她的身上披着一件男士的斗篷。心月狐连忙抬手拭泪,动作中却带着娇柔的美态。努达海一顺袍子,在她身边坐到了地上,他【用一种非常非常温柔的眼光看着她,再用一种非常非常温柔的语气说:“想哭就哭吧!你一路上都憋着,会憋出病来的!哭吧!痛痛快快的哭一场,然后,打起精神来,为你的弟弟,为端亲王的血脉和遗志,好好的振作起来。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
心月狐抬起泪雾迷蒙的眸子,看着努达海,她咬住嘴唇,拚命忍住了抽噎,一句话都没说,面上更显凄美倔强之态。心中却是暗叹努达海果然是个情场高手,这样的眼神和语气,真真是恰到好处,多一份,则显得做作恶心,少一分又是冷淡了。
【“我有个女儿,和你的年纪差不多,名字叫作珞琳。她每次受了委屈,都会钻进我怀里哭。你实在不必在我面前隐藏你的眼泪!”他的语气更加温柔了,眼光清亮如水。“或者,你想谈一谈吗?随便说一点什么!我很乐意听!”】
“我……我……”心月狐想了一下,【终于开了口:“我看到了月亮,实在……实在太伤心了……”她呜咽着说不下去。
“月亮怎么了?”他问。
“我就是出生在这样一个有上弦月的夜里,所以我的名字叫新月。我还有一个小名,叫月牙儿。家里,只有阿玛和额娘会叫我‘月牙儿’,可是,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叫我月牙儿了!再也没有了!”】心月狐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武曌,很快就给自己的失态编出了一个让人怜惜的理由。
努达海听得心中一颤,他仔细地打量着心月狐,老实说,新月的这幅皮相远比不上心月狐本人来的国色天香,但是正所谓是明眸皓齿,雪肤樱唇也能算是美人,兼之心月狐又有长颦减翠,瘦绿消红之态,看得努达海不由心神荡漾,怜惜之情骤然升起。
【他情不自禁的对她把手臂一张,她也就情不自禁的投进了他的怀里。他再一个情不自禁,竟一叠连声的低唤出来:“月牙儿!月牙儿!月牙儿……”】
心月狐忍着恶心,就这样趴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
心月狐心中默念道:“忍耐忍耐,就当抱着你的是婉儿……”
从那一刻以后,在努达海的心中,他和眼前的这位端王女儿,【就生出一种难以描绘的默契来。往往在彼此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中,就领悟了对方的某种情愁。】
【他用一份从来没有过的细密的心思,来照顾着她,体恤着她。知道她从小爱骑马,他把自己的马“碌儿”让给她骑。知道她喜欢听笛子,他命令军队里最好的吹笛人来吹给她听。知道她心痛克善,他派了专门的伙夫做克善爱吃的饭菜。知道她心底永远有深深的痛,他就陪着她坐在营火边,常常一坐就是好几盏茶的时间,他会说些自己家里的事情给她听。关于权威的老夫人,调皮的珞琳,率直的骥远,还有他那贤慧的妻子雁姬……她听着听着,就会听得出神了。然后,她会把自己的童年往事,也说给他听,他也会不厌其烦的,仔细的倾听。因而,当他们快到北京的时候,他们彼此都非常非常熟悉了。她对他的家庭也了如指掌,家中的每一个人,好像都是她自己的亲人一般。】
直到他们走进京城的那一天,努达海骑在他的战马“碌儿”的身上,心月狐就坐在他后面,看着道路两边的百姓惊异的眼神,心月狐甜甜一笑,伸手抱住努达海的腰,将头靠了上去。
努达海似是察觉到了不妥,回过头来,心月狐连忙施展媚术迷住他不提。
这在旁人眼里,便是含情脉脉了,那在街上围观的人群中,便有冥、阿布卡和爱新觉罗三兄弟,这三人身上的伤已好了些,想到自己堂堂康熙大帝的儿子,竟给一直来路不明的野狐狸一爪拍飞不说,还白白丢了老九的性命,心中抑郁之情,不下于岳小灵,恰好听说平定荆州之乱的大军回来了,便上街来看看,给自己找找自信。冥害怕他们再出什么事情,便和阿布卡一起跟着来了。
见到了这般景象,气的几人大骂这一对狗男女不知羞耻。
骂着骂着,阿布卡却是想到了这次荆州叛乱的原因,又想到前些天听说的,简郡王家的贝子多隆逼死了个歌女的爹爹,心下不由叹息,向雍正进言,说道满人不事生产究竟不是长久之计,当将此点改了去才是,如此总是自恃高了汉人一等,难免会重蹈元朝的覆辙。却被雍正等人大声喝止,令她回去好生闭门思过。阿布卡心下茫然,离开了人群,却恰好见到一个酷似岳小灵的人影,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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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花新月,齐聚京城,面对丑闻,满清皇室将做出何等的反应?阿布卡心有疑惑,她会继续坚持维护满清吗?酷似岳小灵的人影,是岳小灵?还是另有他人?欲知后续如何,请继续关注《大清公主你妹!》第十七章——皇太极。
注1:清朝的“革达子”制度规定“满大人”对其辖区内的汉人女子拥有优先权,;就是说,只要“满大人”看上了本辖区内某个女人,不论其有无配偶,都得无条件的顺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