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辻佑耶－第十二个周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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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收到乾和观月的邮件，居然都是问我有没有对青学感兴趣的。怎么办呢？果然还是要去一次吧。也好，见识一下全盛状态的青学。
敲击键盘告诉乾我会和观月一起去，然后再接受观月的邀请。总觉得我很像双料间谍呀～发短信给跡部说社团活动请假的事情，今天正好是预约要去医院作检查的日子。算算时间，幸村答应要动手术大概也是在这段时间。
剧情好像已经出现了不得了的改变吧？圣鲁道夫挤掉银华进入了关东大赛，冰帝没有输给不动峰，却在输给山吹之后又输给立海大，下一场对上六角中可不能再输了呀……
有点疲倦地靠上身后的椅背，电脑屏幕的光刺得我的眼睛有些疼。重新坐直关掉显示器，漆黑的屏幕上倒映出我的脸，蔷薇色的眼睛里有些可笑的茫然，原本有些僵硬的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被不知所谓的微笑取代。
原来我也可以这样微笑么，妈妈……
再看一眼吧，我微微眯起眼，却意外地发现屏幕上我的影像微微扭曲，然后如冬天玻璃窗上的水雾一般蒸发得无影无踪。只留一片黑暗。
直接翘课去医院。和往常一样带着花篮敲开幸村的门，意外地看到表情多少有点僵硬的柳军师和真田冰山。
“哟，幸村君下午好～立海大还没开学吗？”我扯起个灿烂的笑容走进病房，还好幸村的微笑让我不是太尴尬。
“好久不见了呢。”幸村微微点头，示意我把花放在床头，“听说冰帝下一场的对手是六角中？”
有些意外地让柳接过我手里的花束，我向他道谢之后拉了张椅子坐到幸村床边：“对啊，立海大果然很厉害，不愧是常胜王者。”
真田的目光有些凌厉地刺着我的背：“你上次并没有上场。”言下之意我也算是强手么……
现在不是恋声的时候——不自觉地改正我吊儿郎当的坐姿，我忍着嘴角抽搐编着理由：“那个，其实我并不是校队的。”
“你在对不动峰的比赛上打过双打，还曾经使用过跡部和不二的绝招，单打虽然不够稳定，但是实力足够进入冰帝的准校队。”柳在一边不改声调地把笔记本翻了两遍。
我了解了什么叫作汗如雨下了——不过我还是有让人信服的理由的，褪下护腕，我满意地感觉到真田的目光稍微回升了一点温度：“另外，我也不是准校队的。我是右腕受过伤所以不能参加正规比赛。”
“也就是说，在全盛状态下，你打球的旋转速度可以达到目前的两倍到三倍么。”柳的一句话又让我如芒刺在背。
“不是的，如果没有受伤我就可以直接发力了，用不着冒着受伤的危险加大旋转速度吧？”我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幸村的目光让我觉得让自己受伤其实会让他更加难过。
“好了，柳也不用为难佑耶了，”幸村打着圆场，然后把微笑转向真田冰山，“因为跟冰帝的比赛还是太松懈，真田也该监督大家认真训练才行呢……”
我仆倒在病床上……幸村君……你实在……太不给面子了。
“啊呀，忘记了佑耶是冰帝的呢，”幸村拍拍我的头，又转向柳和真田，“我有点事情要跟佑耶说，你们是留下来一起听，还是……”
“你多保重。大家都需要你。”真田淡淡地说，然后走出去关上了门。
“柳想要留下来一起听？”我有点不解地看向柳。他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幸村也点了点头。哈，这两个人打什么哑谜？
“手术的成功率是30%。”柳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却看到他握着笔记本的手微微有点颤抖。
“不过就算是30%，我也还准备和大家一起去全国大赛。”看着幸村自信满满的微笑，我忽然反应过来这是幸村手术的成功率。
柳看着我有些茫然的表情忽然开口：“如果是辻君的话，会不会和幸村作相同的选择呢？”
仲春的风从窗户里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看着眼前被吹的有些杂乱的刘海，我不自然地把视线从幸村那里移到床头的花篮上。
金色灿烂的加州罂粟。我究竟看到希望，还是带来绝望……选择吗？
相信未来的希望。
我没有这个勇气呢。我也没有背负着什么人的信任。或者说，我不需要勇气这种东西。
会逃避，那是一定的吧。
而且，幸村，我这变数一样的存在说不定会导致你手术失败，你明白吗……
所以将会是我毁了立海大众人的希望吗？
伴着这个猜想完整地出现，似乎沉重的锁链一圈一圈绞上我的心脏，让每一次跳动都变成一种挣扎，却始终只有我一个人听到空落落的回音。
让垂下的刘海遮住我还没准备好的眼神，深呼吸一下，我努力扬起微笑。
“那是当然的吧？只要有希望，就要去尝试的。”
喝下微温的菊花茶，才稍稍洗去嘴里残留的药的铁腥味道。有人会相信这样的甜蜜最后竟然是凋零的先兆么。
看到不远处走过来的观月，我收起了淡淡的自嘲：“下午好，观月君。”
“嗯哼，没想到你来得还真准时。”优雅地拨弄着秀发，观月因为某只准时到来而心情不错，“真是难得你带了网球拍。”
“因为观月大人的邮件末尾有叫我带呀～”趴趴红心眼看着观月，“观月大人今天穿的衣服还是那么有品味～”
“那是当然，服装可是能体现一个人的身份的。”观月扬眉，余光忽然扫到从校内走出来的不二，干脆摆了个更加优雅的姿势。
“不二君，果然只有你才有资格作我的对手……”观月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不二直接走过自己身边，额角上出现十字路口一个。
“啊呀，看起来乾说的不错，佑耶今天真是来的很准时呢。”不二微笑着接住飞扑过来的趴趴，一如既往地无视观月，“怎么，今天没有带狐狸么？”
“前两天妈妈把兔兔抱走了～”趴趴果然被不二引诱无视了一边咬牙切齿的观月，“不二的仙人掌最近还好吗？”
“……我想我们之间实在很有必要……”观月强撑着把后半句说了出来，又眼睁睁看着不二抱着趴趴从自己面前走过。
“啊，如果姐姐没有给它们浇太多水就更好了，”不二完全笑得无害，带着趴趴就往网球场走，“佑耶今天是受乾的邀请才来的吧？”
“是呀，我是跟观月大人一起来的，啊咧，观月大人呢？”趴趴看着不二周围空空的，忽然想起了被遗忘在校门口的观月同学。
“……”处于低气压中心的观月。
“嗯？水？”不二微笑，干脆装作耳背，“佑耶的水不是在水瓶里么？”
“对哦～”趴趴有点苦恼地抱着头，彻底把观月的名字遗忘，“不对，不是水呀，是看见……看见什么的。”
“佑耶是说看网球部的训练么，现在就一起去吧。”不二继续云淡风清地微笑，“据说今天乾有带来特制的惩罚茶，真想看看大家把它喝下去的样子呢。”
“诶？新制的乾汁吗？”趴趴脸灰灰地看向不二，终于彻底遗忘了校门口的观月大人，“不二不怕迟到了要喝吗？”
“就知道乾有这个打算，我已经把二十二份乾汁倒掉两份在手冢的水瓶里了，这样待一会儿跑完步之后应该会不够用吧……”不二一边微笑，一边伸出左手轻抚下巴，难得的美景却看得趴趴紧紧缩成一团。
挂着无害的天真表情，趴趴抱着网球拍坐在龙崎教练身边对每个经过的人送上灿烂微笑一个。与这个灿烂微笑相呼应的是铁网后强压着满脸不爽的观月的优雅表情。
(趴趴心声：待一会儿一定会被不二大人陷害到喝乾汁的各位啊～请走好～不用回来了～)
啊呀～冤大头过来了～趴趴的微笑亮度忽然加了两三级。手冢冰山显然是注意到了场内不太一样的亮度，微微侧过脸扫了趴趴一眼。
然后趴趴整只冻成冰雕，从椅子上掉下来，稀里哗啦摔得粉碎。手冢冰山微微眯起漂亮的凤眼，脸色微微变青了一点点，开口就是三十圈热身跑。
正环抱双臂站在场边看着部员们跑步，手冢忽然感觉有人在拉他的外套，转过身就看到刚把自己拼起来的趴趴：“什么事情？”
趴趴再次在一瞬间冻结，保持了红心眼拉住手冢外套的姿势好久，终于解冻：“那个，为什么手冢大人不跟他们一起跑呢？”
跑步中的各位不由自主地停下来看向手冢部长。手冢微不可见地挑了挑眉：“非网球部成员请出去，不要耽误训练。”
趴趴作出被吓到的表情，眼泪汪汪地点点头，同手同脚僵硬地挪出网球部，然后僵硬地同手同脚把观月推到龙崎教练旁边，然后飞快地跑出网球场。
“这个人是？”这个问题桃城问谁都比问不二好，但是谁让不二离桃城最近呢。
“不认识的人。”不二淡淡微笑，“那么，我先开始跑了。”
“啊——乾汁！”愣在原地的各位忽然想起今天最后一名是要喝乾汁的，干脆无视了手冢不跑步和观月是谁的问题争先恐后地狂奔起来。
“青学么……”观月闭上眼优雅地一笑，拨弄头发时忽然感觉天空变黑了。
“非网球不成员请出去。”睁开眼观月就看到手冢冰山站在自己面前。
“嗯哼，我是……”观月不习惯仰视其他人，可是站起来才发现自己还是比手冢矮，干脆闭上眼拨弄起额前的秀发来。
“观月大人是网球部成员哦～圣鲁道夫网球部经理哦～”趴趴在铁往后打断了观月的话，也让手冢的表情变得更加阴沉。
“算了，手冢，”龙崎教练微笑着打断了观月和手冢之间的对峙，“这孩子是不二带来的，让他进来吧。”
手冢点了点头，转身继续监督部员的热身跑圈。
“谢谢龙崎教练～”趴趴一路小跑跑回长椅，然后飞扑龙崎教练。
“呵呵，我这把老骨头是经不起折腾了，”龙崎教练把趴趴放回长椅，“你是辻佑耶吧，黑川说把你放在跡部景吾那个混蛋手下当经理是浪费。”
“其实我的右腕受过伤，所以没办法参加比赛，能够去网球部帮忙我也很高兴啊～”趴趴纯良的微笑让人看不出来她说这些的心情。
“可是，你是怎样打出跡部君的唐怀瑟发球的呢？那是相当强烈的上旋球发球吧。”观月插了进来。
“啊呀，那只是巧合嘛～我本来是想打出外旋发球的，结果挥拍的时候角度错误，就变成那样了～”还是有点上扬的尾音，配上趴趴的无害表情却不让人觉得腻味。
“对了，辻君也会外旋发球，但是你不是说你并没有绝招吗？”观月翻出一本笔记本，然后他身后一瞬间出现了一个作出相同动作的高大男生。
趴趴看着好奇地看着自己的三人冒出巨大的汗珠：“我并没有绝招啊，那些都是学来的……”
“那么就是说，只是看过就能学会吗？”乾推推眼镜，“真是不得了的资料啊……”
“不、不是的，”趴趴干笑着摆摆手，“至少也要和那个人比赛过知道那个人的球风才行吧。”
“那看起来，你的手腕受过伤是一件可惜的好事，”观月耸耸肩，“你的存在太容易打乱我的剧本了。”
“啊，是吗，哈哈……”趴趴干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发问，“观月大人，所作有用功的总量是不是力和位移的乘积？”
“没错。”观月和乾都好奇地看着这个可能打乱一切的趴趴，不明白他这么说有什么意思。
“那青学的队员跑圈之后位移是零，也就是说跑这么多都是无用功咯？”趴趴扬起灿烂的微笑，看着两个人发出巨大声响倒地。
不愧是越前和不二，居然同一时间超过在前面开路的河村抢先到达终点。条件反射一样把水瓶和毛巾递上，我忽然发现我这一举动是多么不合场景。
这里是青学吧。我不是网球部的吧。看着不二变得灿烂了一点的笑容，还有越前睁大的猫眼，我眨眨眼：“请，各位辛苦了。”
“多谢。”越前接过了我手里的水瓶和毛巾，有点不自然地转过了头。
“佑耶在冰帝就做这样的事情么？”不二也接过了我手里的水瓶和毛巾，示意我坐到他们旁边。
“我其实是AVA社到网球部去帮忙的，所以平时在拍照之余会帮帮忙啦～”趴趴老实交代，“谁叫我们家部长华丽到连个经理或者副部长都不需要呢～”
“是吗。”不二揉乱趴趴的短发，动机不明地飞出一个问题，“为什么要把金色的头发剪短还要染掉呢？以前那样很好看。”
“因为男生不是留长发的，”趴趴理所当然地回答，“要躲避冰帝网球部的后援团当然只有变成男生吧？”
“帮忙的事情，不喜欢可以拒绝。”越前闷闷地甩出一句。
“怎么说呢……其实能看着他们一步一步实现自己的梦想也满不错的，”趴趴双手撑着塑胶地面，青学众人被乾汁折磨的惨叫哀嚎没有一点点影响到她的微笑，“说是傻也无所谓，毕竟你们也是为了梦想而奋斗的傻瓜，不是么么？”
“傻瓜啊……”不二顺着趴趴变得有些遥远的视线看向天空的浮云，“说的也是。越前，听见了没，我们都是傻瓜。”
“前辈才是傻瓜。”越前眼尖地发现了趴趴背上几丝月白色的长发，起身去拿自己的外套。
不二微笑着看越前去拿外套，一伸手就摘下了趴趴的假发。淡金色的长发因为固定的发夹被假发缠掉而松下，在阳光下有些刺眼。
“……”趴趴惊讶地看着不二，几秒钟之后一件外套落在了趴趴头上。
只是谁都没有听到不二的叹息，那种似乎比落叶落地还要模糊的失落：“都，你果然是不在了么……”
“谢谢越前君。”趴趴看着不二露出小尖牙的微笑气鼓鼓地转过头，然后变脸一样送上一个灿烂的微笑给越前。
“没什么。”越前在趴趴身边坐下帮趴趴挡着，“你在全国大赛会上场吗？”
“全国大赛是在九月份……那就是半年之后啊，”趴趴一边把假发戴回去，一边努力地伸出十个手指计算着，“大概，赶不上了吧。”
“赶不上……你是要走么？”越前压低了帽檐，声音有一点奇怪，“不准备看到我们的梦想实现的时候吗？”
“越前不适合说出这样热血的台词啊。”不二伸手拍掉越前还留在帽檐上的手，“佑耶一定会来的吧，要记住那一天的一切哦。”
摆弄假发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然后放下。越前和不二看着趴趴异常灿烂的笑脸心中都是一顿。
“一定会的，我一定会记住的，这个夏天的所有记忆。”
和青学的其他人站在铁网后看着场内的不二和越前，观月却有些走神地问龙崎教练：“龙崎教练，辻君一个人离开不要紧吗？”
“那个孩子不需要别人担心的。”虽然是第一次见面，龙崎教练却好像很了解的样子。
“是么。嗯哼，那么我也不能浪费了观察青学的好机会呢。”观月拨弄着秀发，视线又转回场内。
“不二前辈，那么，开始吧？”越前挑衅地看向不二，在拍上跳动的金色小球似乎已经等不及。
“还请越前手下留情呢。”不二双手扶着球拍，站好一个准备姿势，认真的气势在一瞬间让人无法正视。
金色的弧线划过球网。终于，连不二也认真地想要在全国大赛上一展身手了。
这，也是这个夏天记忆的开始了吧……
我坐在树上看着渐渐阴沉起来的天空，要是淋雨生病了可就不好了呀。
先回去吧，后面还有很多需要我记住的事情呢。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辻佑耶－第十二个周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