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9]炎のおもい》小**上

16、【15】

　　“骸君，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如此轻佻的语气让人感觉就连那个好消息也不一定真是什么好事。
　　“呵，”六道骸颇有兴趣地叹了一声，“那么先听坏的吧。”
　　“坏消息是关于解除诅咒的方法已经流失了。”
　　“……那么好消息？”
　　“好消息就是——骸君你可以不用再受六道轮回的折磨了~”说到这个白兰似乎得意起来。
　　“为什么？”六道蹙眉。
　　“因为很快所有的世界都将被我统治，那时一切都将变成一样的颜色，一样的世界！”语毕，仰天长笑，仿佛世界毁灭的情景就浮现在眼前。
　　六道骸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挥着三叉戟冲了上去，瞄准白兰头部刺去。白兰轻轻别过头，躲开了攻击，伸手一捞抓住了三叉戟。
　　“骸君太心急了呢~”一脸轻松的样子，快速用一个手刀袭向脖颈，正中。六道骸随即倒地。
　　“这样就完了？骸君还真是弱啊~”居高临下地看着横倒在地上的躯体，长发凌乱了一地，啐一声，“真是无聊。”
　　“哦呀哦呀，你在说谁弱啊……”白兰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回头，六道骸正站在他身后，脖颈处被三叉戟对着，金属的寒气透过空气贴上皮肤传来，看原来的地方，已不见卧倒的人影。“哦……有幻觉吗？”白兰摆出那张迎客的笑，“就是要这样才有意思呢！”
　　以极快的速度后仰俯身脱离了冷兵器尖端的威胁，再甩拳打在对方腹部上，然而这次却挥了空。同时，白兰感到自己的腰被钝器狠狠打中，疼痛感立刻通过触觉神经传到大脑再传回腰部，在那里共鸣着。
　　“咳！”这不轻的一记打得白兰差点吐血。他捂住痛处，回头，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雾，什么人都没有。
　　没有给予任何喘息或思考的机会，身体多处又连续受到钝器袭击。
　　“藏在幻觉中了吗……那么就这样。”白兰抬起右手，放到面前，盯着手上的戒指，戒指中间是一颗硕大圆润的橙黄色宝石，两边还有金属铸造的一对翅膀，刹那间，戒指上冒出了橙色火焰，接着如同箭一般向四处射去。顿时，惨叫四起。
　　雾明显比刚才淡退了许多，然后渐渐消散，狼藉的战场显现出来。满地都是残破的尸体，刚才被火焰击中的人身体纷纷冒着橙色的火，不久便被怠尽，化作一具具面目全非的焦炭。世界陷入一片火海。
　　“草壁！”云雀的声音从火焰跳动的嘈杂中传来。
　　“恭……先生……”只留下这句话，说话者便全身被火焰包裹，步上了战友们的后尘。
　　“可恶！”云雀一拳狠狠砸上地面，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痕迹，身后的六道骸沉默不语。
　　草壁哲矢替他们挡下了射来的火焰。
　　地上的火花和空中染红的云彩连成了一个火红色的世界，紧紧收笼了绝望与挣扎。
　　“我最恨的就是——火！”云雀拎起拐子，紧握的指节泛白，手背上可以分明地看出青筋。
　　“如果是这种火，我也不喜欢呢。”六道骸因制造有幻觉消耗了大量能量而气息有些紊乱，脸色泛白，“那个戒指到底是什么……”
　　察觉到六道骸的不对劲，云雀看过来：“怎么了？”
　　“没……应该是用了有幻觉消耗能量太多了……”
　　“……”云雀没说什么，却是一幅不放心的样子。
　　“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六道骸突然捂住右眼，神色痛苦起来。
　　“原来你们藏在这里啊。”白兰不知何时来到了两人面前，眯眼笑道，“又见面了呢，云雀君。”
　　云雀冷哼一声，用雨点般落下的带刺拐子代替了招呼。白兰不慌不忙地闪躲，一边调侃道：“你们两人不打招呼就出手这点还真是像啊，云雀君刚才下手真重，我被打到的地方现在还火辣辣地疼呢。”
　　“你这样只躲避不还手的话可是会被咬杀的。”杀红了眼的云雀的嘴角浮现出嗜血的笑容。
　　“哼~”白兰玩味地笑着，伸出一根手指，轻松抵住了云雀重重甩来的拐子。云雀一愣，随即拿另一根拐子抽去，也被轻松抵住。用力，却无法再压下去分毫。
　　“没用的哦，云雀君，实力相差太悬殊了。”白兰稍稍发力，“白指。”
　　云雀立刻被一股力量弹开，重重地摔在地上，万幸的是没有直接摔入火中。黑色的西服沾上了尘土，有几处被石地磨损，他动了动手指，在确认还能活动后艰难地爬起来，身体有些摇晃。未待完全站稳便再一次对白兰发起进攻。这次云雀吸取了教训，紧咬着白兰的动作，取得了两次有效攻击，但马上又被打倒在地。
　　这次云雀没有如愿能那么简单地爬起来了。右腿受了重击，胸部也受到强烈冲击，云雀只觉得此时充斥口中浓浓的腥甜味道让人反胃，猛地咳起来：“咳、咳咳！”
　　“还能动吗，那么就给你最后一击吧。”说着指尖对准了云雀。
　　“现在还为时过早，クフフ……”在声音传来的同时六道骸已经拿身体挡住了对着云雀的手指。右眼的血色似与以往有些不同，红得像是在发光一般，苍白的脸上也透露出了异样的笑容，给人以强烈的违和感。右眼中间的数字快速跳动成一个“一”字，周围立刻换了风景，所有人都陷入了一个扭曲的空间。脚踩不到地，在半空飘浮着，失重感让人简直快要体会不到自己存在在这世上。四周的色彩扭曲了，如同未调匀的水粉颜料，变成脏兮兮的懊糟颜色。云雀在这种情况下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想要干呕起来。
　　“被眼睛控制意识了吗……”毕竟是对轮回眼有所了解的人，白兰一眼便认清了发生的事。被轮回眼控制意识时战力也会提高，只是这一点对白兰他来说完全不造成威胁，且不谈双方精神层面的差异，就是□□疲惫程度的差别也大概能看出个高下，用白兰的话来说就是：“实力差距太大了。”
　　四面肮脏的色彩中喷涌出一束束火焰，漫无目标地喷射，有种要把全员下葬的劲势。
　　“已经失去理智不分敌我了吗？”白兰笑道，躲避这种程度的无差别攻击对他来说是小菜一碟，“还真是自做自受啊！哈哈哈！”。
　　一束火焰从背面喷射过来，白兰一转身，屏息双手合十，夹住了喷射来的火焰，在手掌中化解。
　　抿唇微笑：“白拍手。”
　　就在这一瞬，所有喷射的火焰调转各自的方向，都瞄准了白兰从四面八方射来，未等他来得及防御，合为一股巨大的能量一齐命中。
　　轰。
　　四周的风景切回了陆地，只见火海中一大团冲天的火焰燃烧着。
　　“クフフ……残念，我已经可以控制被轮回眼所夺走意识的时间了。”上扬的唇角勾勒出胜者的笑容，虽依旧是一幅用尽力量后苍白的脸色。六道骸走到云雀恭弥面前，将他扶起来：“没事吧？”
　　“我没有草食动物那么弱。”云雀勉强站起来，右腿无法发力，一半体重便压在了六道骸身上，语气冰冷地回答道，脸上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结束了么……”
　　终于结束了么……
　　终于可以好好地看着你了……
　　不想要再分开、再怨恨了……
　　“这场战斗的代价还真是惨烈。”云雀扫视着被火灼烧的战场，不禁脱口。
　　“没错哦，这场战斗的代价就是整个世界呢。”从熊熊燃烧的火中传来了一个尾语上扬的声音，“唰”地，那团火散了开，消失在空气中，剩下的是站在那里微笑的白发男人——被戒指自动布下的结界所保护而完发无损。手上的戒指“呼呼”地跳窜着火焰，如同一头狮子在攻击前做挠地的准备，随时准备扑上来。
　　“白兰！”六道骸瞳孔猛地一缩，“你为什……”
　　没有来得及说完，戒指上的火染上了原本在战场上燃烧着的火，连成一片火海，瞬间包围了两人。
　　“最后的时间就留给你们两人吧。”隔着火传来被热量烤热而扭曲了的声音，丧钟一般在心头敲响，久久回荡着，说话的人转身，“byebye~”
　　离开了。
　　只留下这么句不正经的道别，被猛燃的火焰吞噬。
　　所以我最痛恨的就是火。
　　一切这么突然。
　　不给一点余地。
　　世界就是这么残酷的，虽然世界不久也就要毁灭。
　　至今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笼中野雀被弃幼雏的垂死挣扎罢了，即使出去了，也是一死。
　　时间在这里的流淌似乎慢了，静静地。
　　“恭弥，你不害怕死亡吗？”骸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坦然的笑意，“我死了只不过是带着记忆再去轮回，你死了就什么都忘了。”
　　“你说呢……”狭长的眸子中此时盛着的光彩满到像是要溢出来般，忘情地欲把眼前的一切包罗眼底，“我回去找你，不管到哪儿。”
　　其实答案早已经心知肚明了不是么？
　　你说过要永远和我在一起。
　　做好被追赶的觉悟吧。
　　六道骸笑了，火光照映出那浸染成红色的笑容，残酷、唯美、绝艳，无一例外地全部盛入云雀的眸中。云雀抚上他无血色的脸，俯身。
　　深深地吻在大火中湮灭。

　　—OVER—

　　“呵呵。”左眼角画有紫色爪型刺青的白发青年瞄了眼电脑屏幕上传来的消息，随手往边上的包装袋里摸出一颗棉花糖，塞进嘴里，动作优雅而慵懒，轻笑着：
　　“看来就只剩下这个世界了呢……”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