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度麻醉。》双葵镇魂

12、第五章（中）

　　我请了两天假之后，就是元旦节了。学校放了三天假，我爸在元旦那天也把店给关了，陪我们在家好好地过元旦。
　　好像一直没说哈，我爸是做药材生意的，我妈没工作，专攻打牌。
　　自从那天我的身心被慕辰君给蹂躏了之后，回到家中我感冒了。鼻子一直不通，晚上睡觉怎么吸气也不够，非要张嘴吸气，搞得我嘴唇干裂了。
　　这一切都是慕辰君的错！我心里这样想着，恨不得现在马上外出工作，最好找一些勾心斗角的场所上班，每天在水深火热里训练！就不怕我整不倒他！
　　元旦节其实过得跟平常没什么两样，非要说些不一样的，就是项怀棋打了电话过来。
　　我当时接下电话的时候，鼻子酸得要死。因为我在慕辰君那里受了那么多委屈，他那么毫不留情地就像拍苍蝇一样地把我从天上拍下来摔得半死。
　　但是项怀棋从来不会那么做，就算我做了多过分的事情他也不会。
　　我这么想完了之后，不禁骂自己，靠！干嘛把自己比喻成苍蝇？
　　我以为我和慕辰君就这么老死不相往来，因为在我还没有自信心能把他彻彻底底击败之前，我已经不想再把我仅剩的一点自尊心拿出去给他践踏了。
　　可是，老天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或者又问，应枫苔啊！你为什么这么孽障！
　　元月三号的那天晚上，大约八点钟的时候。我接到了应枫苔打来的电话。当时因为感冒鼻子堵塞，所以我在猛嗑薄荷糖，好把鼻子弄通。
　　接着他打了电话过了来，第一句话就是：“姐，妈和爸在不在你旁边啊？”
　　我说：“没呢，我在房间里。有事？”
　　接着应枫苔就哭诉了起来，“姐~~~！快来救救我吧！！我在合江亭的警察局里！他们说要家属来领人，你千万别告诉爸妈啊~~！”
　　我的脑子快要爆炸了，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问：“等会儿等会儿，你去偷东西被抓了啊？”
　　“什么偷东西啊，是我打架了然后那死小子报了警！”
　　我急忙穿好衣服跑出去。这次我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接着就跑了出去给曾文情打电话。
　　要是被我爸知道的话，应枫苔今天肯定被打得皮开肉绽。
　　要我自己去，我又没成年，别人警察局肯定不放人。
　　于是我打电话给了曾文情，她是除了项怀棋之外我身边最有权有势的人了！
　　接下电话曾文情笑着说：“哎哟我的小青苔，好久不见你了！什么事？”
　　“文情，你现在在哪？有空没？我这……出了点事。”我压低了声音。
　　曾文情的语气一变，“什么事？”
　　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接着她叫我去春熙路步行街。她在上面跟她家人吃烤肉。
　　曾文情急匆匆地从餐厅跑下来，我看到她穿得就像个贵妇一样，披着皮草还……
　　她纠结起了眉头，说：“这事我帮不了你，虽然我爸认识不少公安局的人，但是要我爸知道你弟弟除了这档子事儿，以后还不准我跟你们联系了。”
　　我更急了，“那怎么办？”
　　曾文情想了想说，“合江亭的警察局？慕辰君的老爸在那里当差的，你给他打个电话吧。”
　　慕辰君？
　　我想我当时的表情就像吞了个咸鸭蛋。曾文情着急地说：“怎么了？哎哟青苔，我知道慕辰君以前是混账了些，但是你们上次在Party上不是也没起什么冲突么？来，语气放软一点，像个求人的态度就行了。”说着，曾文情把她的手机递给我。
　　我拼命地摇头把手机又推过去，“不行，我做不到。”
　　“唉。”曾文情叹口气，接着拨通了电话。
　　我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电话一通，曾文情就说：“诶，辰君啊。是这样的，有件事想拜托你。应青苔的弟弟现在被抓进你爸那个警察局里去了，就麻烦你帮帮忙通个气。”
　　过了会儿，曾文情转头过来把手机递给我，说：“他要你接电话。”
　　我心神具裂地接下曾文情手上的电话，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喂？”
　　“喂？有事求我啊？”慕辰君那种畜生一样的语气从电话里传来。
　　我紧紧地捏紧了手机，然后逼着自己说了个，“恩”。
　　“可是你上次泼在我身上的那杯咖啡很烫啊……”
　　我咽了口唾沫，说：“你想怎么样？”
　　“咦？周围挺吵啊，你现在在哪？”
　　不知为何他突然转移了话题的我只好如实回答：“步行街。”
　　“哦，太好了。现在你对着人群大叫三声‘我叫应青苔！’”
　　“你……！”
　　“这点小要求都不愿意做，那刚才就应该阻止文情不要打电话过来啊。”
　　我深吸一口气，看着那街道上的人来人往，内心留着血泪，说：“我叫应青苔。”
　　“这么小声？”
　　“我叫应青苔！我叫应青苔！！我叫应青苔！！！你满意了吧混账！”
　　路上的行人都纷纷停下来看着我，我只好转过身去留给他们背影，却刚好对着站在我后面惊讶的曾文情。她嘴唇微张，道：“你们……在干嘛？”
　　妈的，不是前几天看新闻说某品牌的手机发生爆炸了吗？慕辰君这个贱人的手机为什么不爆炸？
　　“哈哈哈！”慕辰君笑得十分开怀，接着说：“表现不错，去警察局门口等我。”接着，便挂断了电话。
　　我在狠狠地喘气，慕辰君绝对是我生命中的那粒老鼠屎！如果没有他，我的生命一直都是光辉灿烂的！
　　曾文情走过来，用手扶上我的肩膀，道：“青苔，你……没事吧。”
　　“去警察局吧。”我闭上眼凄凉地说。我已经不想再提刚才的那件蠢事了！应枫苔！你去死吧！都是因为你！你姐姐我才要受这么大的屈辱！
　　我和曾文情现在在警察局门口，我已经没有任何脸面了，我不顾面子蹲在街沿边。这个行为是我以前最鄙视的，因为我觉得蹲在街沿边就像乞丐一样。
　　曾文情显然也是很了解我现在的心情，没有安慰，也没有厌恶。只是用怜悯的神色看着我，随后拍拍我的肩膀，柔声说：“青苔，等会儿应枫苔出来了狠狠揍他一顿！”
　　我点点头，对曾文情说：“那是必须的。”
　　大约等了四十多分钟，慕辰君才过来，注：他一个人。
　　曾文情见到他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狠力往他胸口一捶，义正言辞道：“喂，这次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慕辰君愣了下，随后看到了颓废不已的我，说：“不会吧，开个小玩笑也能萎靡成这样？我也是被她骂了混账啊。”
　　“懒得跟你扯，你爸呢？”
　　“我爸？我叫我爸来干嘛？”
　　“你……！”曾文情还要说什么，我立刻站起来走到她旁边拉住她的手，说：“文情，算了。”曾文情转过头看了看我，也不做声了。
　　我对慕辰君说：“人就在里面，进去看看吧。”
　　慕辰君这个人，虽然可恶，但是这件事他答应了我，还是会看在曾文情的面子上办妥。他没有跟他爸一起来，就表示他心中还是有办法。
　　慕辰君冲着曾文情笑了笑，就把手插进口袋里走了进去。
　　我一进去，就看到应枫苔跟着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屁孩站一排贴着墙。应枫苔看到我然后兴奋地叫了句“姐！”就被旁边那个胖子警察喝斥道：“规矩点儿！”应枫苔又马上不兴奋地沉默了下去。
　　曾文情看到应枫苔那个猥琐的模样，绷了绷，没绷住，然后大笑了起来。
　　我猜应枫苔现在肯定特没面子。
　　我眼神一扫过去，看到了上次假面舞会的那个人，好像叫焚香。
　　慕辰君笑着对一个胡子警官说：“郭叔叔。”
　　“诶，小君啊。”胡子抬起头对着他笑，慕辰君走过去说：“好久没跟着我爸来看你了，主要高三了学习忙得很。小燕还好吗？”
　　胡子笑了笑，道：“小燕啊，还不是那样。你说你们差不多大，成绩的差距怎么这么多。我看啊，等你上了大学有空给我家燕儿补习补习啊。我家燕儿也想你得紧。”
　　“好啊，等我这忙完了，不用您说我也去。”慕辰君笑，说完看了看蹲在角落的应枫苔等人，说：“这几个是我的朋友，看他们犯了这些事站在这里那么久，也知道错误了。以后不会了……”说完转头对应枫苔等人说：“你们说对吗？”
　　那几个人纷纷说：“对对对，我们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看到焚香根本就没开口，反而在偷笑。这个人……有点儿意思啊。
　　慕辰君又转头对胡子说：“郭叔叔，年轻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您就网开一面吧。”
　　胡子顿了顿，说：“好吧。”接着站起来走到应枫苔等人面前说：“你们知道错了吗？”
　　应枫苔积极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以后都不会犯了。”
　　“恩，那签个字就走吧。记住，下次可没这么幸运！”
　　慕辰君道：“还不快谢谢郭警官。”
　　几个人又跟孙子一样点头，“谢谢郭警官。”
　　出了警察局，我还隐约听到应枫苔和曹遥在那骂着什么，“靠那个死小兔崽子，下次见着他还不剥了他的皮！”
　　我走过去就往应枫苔后脑勺一扇，“你妈妈的应枫苔，还闲今天没闹够啊！”
　　应枫苔揉着后脑勺委屈地看着我，扭捏地说：“我、我错了……”
　　我气不打一出来，随后看了看应枫苔后面的那群人，说：“你们还不快回家去？都几点钟了？该干嘛干嘛去！”
　　大概是我当时气场太强，那几个小屁孩纷纷推着彼此，说着：“快，快走。”接着就跑走了。
　　应枫苔垂着头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赫然发现，焚香也还没走站在一边。
　　虽然现在很气愤，但是总觉得焚香不像是一般的小屁孩，大约跟我是可以沟通的那种。
　　我清了清嗓子，说：“还不快跟我回去！”
　　“慢着。”慕辰君抱着手臂开口道，一边朝我走近。
　　我看着他，心里就在狠狠地颤抖。大约是他上次踩灭我自尊心踩得太狠了，导致我现在看到他都有点后怕。
　　曾文情正义地说：“喂，你别来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慕辰君看了看曾文情，说：“你们几个吃没吃饭我是不知道，我可是只吃了一口饭就出了门啊。我家离这儿多远？我来解救了他们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我掂量掂量了自己口袋里的三块钱，本来有五块的，还有两块用在来时坐公交车上了。于是我窃声问应枫苔：“do you have money？”
　　应枫苔使劲点头，也许他知道，这会儿要是他说他没钱的话，我一定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