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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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染本来想把高朗送去戒毒所，但是高朗不想进去。林枫染知道，一向对外人眼光异常敏感的他不能在异装癖之外另加一样让人侧目的东西了，但是要是不去，在家里更难以戒除，说什么也要送他进去。高朗不愿意，他并不硬逼，只是请假陪着他，走到哪里都寸步不离，老头子打电话来催他上班也置之不理。
高朗觉得过意不去，左思右想还是把两个姐姐请了出来。高朗的姐姐一听说自己弟弟吸上了毒，在电话里就暴怒了起来，一句话也不听他解释，当天就买了机票飞到了这个城市里。气势汹汹的敲门声传来的时候高朗跟林枫染正在吃饭，高朗一听到这个动静就知道是姐姐来了，刚要起身，就被林枫染按在了椅子上，自己去开了门。
两个女人一进来，看都不看林枫染一眼，直接冲到客厅里对着高朗就是一巴掌。高朗被打得晃了一下，嘴角溢出血丝来。
林枫染赶紧上来挡在高朗身前，好说歹说终于把两位姑奶奶劝坐下了，才能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顺便添油加醋的把高朗说成是一个大英雄，可以为他立生祠的那种。
两位姐姐半信半疑，直到林枫染亮出警察证才终于相信，拉着林枫染的手一个劲的寒暄。原来这两位强悍的姐姐最崇拜的职业就是警察，自己弟弟没有当上一向引以为憾来着。
林枫染正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听到一声响，往餐桌旁一看，却见高朗蜷成一团倒在地上，身上洒满了滚烫的排骨汤，瓷汤碗摔得粉碎，高朗在地上一挣扎，就在他露出来的手臂脖子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林枫染也管不上礼貌什么的了，推开两个女人就跑到高朗身边，抱住他颤抖的身体。两个姐姐跟上来，一把挥开他，一个压头一个压脚把高朗死死按在地上。
林枫染呆呆的站在一旁，双手缓缓垂下，心里一酸。
姐姐们叫骂着，看到高朗狼狈的样子巴掌拳头全都上了。林枫染心疼，可是才要上前就停下了脚步。
那两位姐姐骂着骂着声音就渐渐低了下来，到后来变得嘶哑，消失在哽咽声中。
这就是家人。
林枫染静静的转身到卧室里拿出一块大浴巾和一支膏药，等到高朗终于渐渐平复下来之后帮他解开衣服，在烫伤的地方涂上药，把浴巾披在他肩上，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志强，如果你不愿意去戒毒所，我不逼你，但是请姐姐们留下来，好不好？”
高朗看看那两个快速擦掉眼泪，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姐姐，轻轻的点了点头。可是姐姐们认为把高朗留在一个警察家里太不像话，坚持带高朗回到了位于秦岭淮河以北的家乡。
心理学家说，回到自己熟悉的出生地对于放松心情很有好处，林枫染就算不舍也没有阻拦。
星期一是大拇指，星期二是食指，星期三是中指，星期四是无名指，星期五是小指。星期六跟星期天不数手指，那是姐姐们同意打电话的日子。
一晃就是半年。初夏的时候高朗忽然在电话里说，他觉得自己已经没事了，生理上的瘾早就戒除，心理上的瘾虽然不好说，但是高朗说，要是林枫染在他身边就一定能戒掉。姐姐们给了他三天假期，可以看看他。
林枫染知道戒毒是多么痛苦的过程，也大约能想见高朗在这半年里受了多少苦。姐姐们执意不告诉他高朗的住址，就是想让高朗凭借对林枫染的思念来克服困难——聪慧的女人们，恐怕早就看出来自己弟弟跟这个年轻警察的关系了。
林枫染温和的说着好，站在阳台上扬起头，让初夏的阳光落在脸上，好像是情人的吻一样。
说定在哪一天相见，林枫染花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来研究地图和火车时刻表，拿着一把尺子在地图上比划来比划去，终于在自己所在的城市和高朗所在的城市之间找到一个中点，计算着火车到达的时间，然后对着电话那头的恋人说，喂，你坐那一趟列车，我坐这一趟，只要一半的时间就可以见到彼此的，好不好？
当然好。
不坐飞机，是高朗提出来的，说是坐火车有一种跋山涉水的实感，林枫染想，这大概就是所谓悬搁焦虑感了吧，确实，一点一点等待终点的到达比起一下子就到目标，更能让人期待。
这半年高朗在努力，林枫染也没有闲着，为了那个心思与众不同的恋人，林枫染找来了大学教材自学心理学，并不是指望能“治愈”高朗，而是希望自己能够更了解他，更体谅他。
火车出发的那一天是星期四，是属于无名指的日子。林枫染拎着简单的行李站在月台上，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电话。电话很快就被接起来，传来嘈杂的背景音。
“喂，小枫。”
“嗯，到火车站了？”
“到了。火车就要到站了。”
“嗯，这里也快了。”
“我上车了。找到位子了么？”
“找到了。我是十四车厢五十六号。”
“真巧，我是十四车厢五十五号。邻居。”
“嗯。”
林枫染跟高朗说好，在约定的那个日子搭上火车，林枫染北上，高朗南下，在月台上开始就拨通电话。想聊天的时候就聊天，想沉默的时候就沉默，就好像两个人就坐在同一节车厢里一样。当火车到达那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小镇，一起下车，也许一转身就能看见那个人笑意盈盈的脸。然后就在这个小镇子里牵着手游玩，不需要定好游览几个景点多少名胜，趁兴而来兴尽而归，然后载搭上回家的火车，林枫染南下，高朗北上，从转身那一刻起就打通电话，想聊天的时候就聊天，想沉默的时候就沉默，就好像两个人一直在一起一样。
“小枫，这里在下雨，你那里呢？”
“阳光很好，但一定没有我的心情好。”
“云越来越薄，快放晴了。”
“志强。”
“嗯？”
“□□逃了。明晓哥跟Joe在德国，听说过得不错。”
“嗯。”
“我听说那个小镇子里最有名的是温泉，咱们一起去吧？”
“好。”
“你猜猜，我给你带了什么礼物？”
“特产？”
“不对。”
“拳击手套？”
“……不对，再猜。”
“猜不到。”
“呵呵，提醒一下，你最喜欢的，咱们泡完温泉回到房间里可以好好试给我看。”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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