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魂（女尊）》BB茶

2、墓前初见

　　不知道在这世间飘荡了几年，时间久得连她也快忘记了她到底是谁，为何死亡。苍天为什么不干脆点让她魂飞魄散。既然如此又为何这样对她呢？冷笑着看着自己早已染红的双手。他们都该死，该死。让她含怨气下黄泉。让她不能再世为人。

　　她飘到墓场，破旧的矮木上无名无氏。“轩辕尧，谁会记得你啊？”手穿过矮木，带着笑，心中却一片冰凉。“曾经风光无限，自以掌握天下苍生如今却可怜得只有这区区墓碑……还是无名氏！该死的见不得人的无名氏！

　　萧瑟的风吹走了墓旁的落叶。她浮在半空中凝视不远处的人。那人穿着单薄的粗布，伴着不时的咳嗽声，一步一步蹒跚而来，弱小的身子在布满墓碑的墓园中显得更弱小。在那人跪下那一刻，她的瞳孔急速收缩，努力抑制颤抖的双手。

　　那人纤细白皙的手指颤抖得伸上前，一遍又一遍留恋地抚摸着无名墓碑。

　　“王爷……墨生来看您了，您还记得墨生吗？”

　　那人的发丝被风吹乱了，露出一张苍白却足以令人惊艳的瓜子脸。那脸憔悴了很多。曾经不曾碰过茶米油盐的手指早已伤痕累累，新伤加旧伤，全都布满那修长却不再光滑的手指。

　　墨生……墨生……

　　强行抑制想要冲出去抱墨生的冲动，下一刻心里又升起一股连时间都无法消磨的恨意。墨生，为何是你？为何背叛我？轩辕尧狰狞着脸。

　　“王爷墨生在这呢！王爷来抓墨生啊！”

　　“莫跑，让本王抓到，可别求饶啊。”年轻妩媚的小人儿满脸笑意，在她怀里欢快笑着。任他戏耍，只要他开心就行。

　　“王爷，墨生想您了。您是不是还在恨墨生？”墨生身子不断颤抖，将瘦小的身子轻轻靠在墓碑上。“王爷，墨生找了您很久，可是一直不知道您葬在哪里。想继续找，又怕您不肯原谅墨生。没有人会想王爷您这样宠爱墨生了，墨生知道的。直到昨日才知晓您在这里。墨生来迟了。王爷您在天上看着，是在恨着墨生吧？墨生不怕，真的不怕。墨生也是不得已。想过解脱，可是……只要您恨着墨生，您才会记得墨生，下辈子才会找墨生。”小人儿闭着眼睛，晶莹的泪珠不断从眼眶中流出。

　　她无法控制自己满腔的冷笑。装吧，装得比戏子还真。都已经是死人了，还嫌不够吗？还来这里扰了她的安睡。她怎么就那么蠢得信了他。

　　经过昨夜一场雨的冲刷，拥挤的小巷更加肮脏。前面的人小心地探索着路，路面坑坑洼洼让他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轻轻地□□，又慢慢带着满身的泥土从地上爬起来。轩辕冷笑得看着他靠着墙角，再次向前半爬半走去。我倒要看看，离开我你过得是什么好得不得了的好日子。究竟是什么比我还有价值让你离开我！

　　他走入一条更窄的巷子。越向前走越荒凉。轩辕也越带着疑惑看着眼前的人。当前面的人停在破旧的小屋子前面并开门走进去，她彻底楞住。快速跟进去，对着小屋子的四周浏览一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屋内又旧又小，墙角长满了青苔。缺了一角的水缸里盛了半缸水，布满裂痕的米缸只放了不到一半的粗粮。勉强可以算得上大厅的房间屋檐不时滴着水，另个小房间里只放了一张用木板临时搭建的床，那床摇摇欲坠。

　　墨生，这就是你要的生活么？你背叛我投靠的那个人就用这样的条件让你心甘情愿地置我于死地么？

　　那勉强可以称得上床的木板上躺了个病怏怏五六岁的男童。他的脸惨白无多余的肉，脸隐约透着死气。

　　“援儿，爹爹回来了。”墨生在那男童身边坐下，轻轻摸着男童的头发。轻叹。

　　爹爹？她的脑袋乍时一片空白。脑中不断回响这两个字。惊讶地瞪着墨生。爹爹……他竟然有了一个孩子，还五六岁了。靠近床边，蹲下，很难相信地伸出手，却从墨生身体穿过。墨生……你竟然可以为他人生子！你怎么可以……

　　心里被什么刺中，一下子疼得她连站也站不稳，跌坐在地上。眼睛却一直望着墨生。为什么可以这样对我？为什么啊墨生？她的眼睛空洞，表情麻木，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将她推入万劫不复的可恨之人。

　　“爹爹。”本来闭着眼的孩子猛得睁开眼，惊恐大叫，往自己的爹爹倒去。

　　“援儿怎么了？不怕哦爹爹在这儿。”墨生抱住缩成一团的孩子，不管他怎么安慰，援儿一直在大叫。

　　轩辕尧似乎从梦中醒来，冷笑地离开。

　　援儿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哭声。小小的身子依旧在颤抖。

　　“援儿怎么了？告诉爹爹可好？”

　　“爹爹……”援儿抬头看着自己的爹爹，又张望四周，像在确认什么一样放松下去，才慢慢开口。“爹爹，援儿刚才……刚才好像看到有位姐姐在这里。”

　　“姐姐？”墨生疑惑地看看四周，又看向自己的孩子。“援儿莫说傻话。”

　　“爹爹是真的，刚才真的有个姐姐。她就站在爹爹的身边。一直在看爹爹，好像很伤心。”

　　“姐姐？”墨生只当援儿刚睡醒，眼睛看不清楚，劝他喝了药睡下。便端着药罐走出房间。突然药罐从他手中脱落。墨生快速奔出门，跌跌撞撞在巷子里急切地走着。大喊：“王爷，是您吗？是您回来看墨生吗？王爷，等等墨生。”直到现在才想起，今天恰是王爷的头七之日。王爷竟然会来看他。
　　“王爷，你等等墨生，王爷！”相见不相逢，相逢不曾相见。若是缘分，也许今生缘分已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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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