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魂（女尊）》BB茶

10、半瞎半废

　　“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本来的名字？你是不是……”他的声音因为激动更加嘶哑。本来水润的眼睛因为激动有些冒红，手有些颤抖不敢确定又带着坚定，向着她的脸颊伸来，她不由地向后退，他冰冷的骨瘦如材的纤细手指坚持往前伸，冰冷的手指在她的脸上轻轻摸着，从眉毛眼睛，向下滑到鼻子再到脸颊的两边，像在确认什么。

　　她对着他这种摸人的行为有些不解，刚开始她以为他是在确认她是不是易了容。
　　在他摸了一会，独孤晓突然顿悟。她抓住在自己脸颊上的手，不顾手的主人不断想缩回去的动作，不敢确定地问：“你的眼睛怎么了？”她没有察觉到自己声音的尾音中带着丝丝的颤抖。
　　手指试探性在他眼前晃了下，发觉那水润的眼睛会随着她的手指而转动，不像眼睛有事的样子。反复试了下，那眼睛半眯了起来，似乎在努力看清楚，特别是在她的手指放远点晃动，他看起来就更辛苦的样子。

　　“你的眼睛不像看不见，但是为什么……”

　　“不，我的眼睛看得见，只是……有时候看东西很模糊，只是大概可以看见那个东西的模型。至少我可以分辨出是人还是别的动物。”他在发现实在看得很辛苦就放弃去看清楚了，眼睛又慢慢恢复原状。

　　“这还说看得清楚！我想你恐怕连我放在你面前有多少只手指也看不清楚吧。”手不由自主地抚上那看得朦胧的眼睛。

　　“您是谁？您不是我的王爷，您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心疼地搂住他的腰，手放在他单薄的背脊上轻轻抚平他激动的情绪。记忆中的少年总是静静站在他们的身后，不管她是否理会他，他总是会在她回过头的时候朝她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那少年的眼睛里的明媚清澈曾是吸引她带他回府的理由，即使是在她答应墨生永远只有墨生一个人之后，即使她并不打算纳他在身边伺候。

　　她暗自打算着，朝他微微一笑。“我曾经去过那人的王府，和你的主子也算是熟人了。我很抱歉没能及时救回你的主子。”

　　“不，”怀中的身子软软地摇摇头，带着些哽咽，他拼命忍住要哭出的冲动。“不，没关系。王爷不会怪您的。只能怪那个害死王爷的人没有良心。”

　　她不忍心这隐忍的人如此伤心，温柔地揉揉搭在她胸前的墨发。“你的眼睛是后来才会的，应该可以救治。不如让我找个好大夫医治你的眼睛可好？”

　　那人又摇摇头。“不用了。没用的，找了那么多大夫都说恢复不了。能有这样就够了，之前还都看不见呢。眼前都是漆黑的。只是……如果王爷看见了，她会不会再也不要我跟在她后面了吗？王爷说过她因为我的眼睛顺了她的眼，才允许我跟在后面碍她的眼的。”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的眼睛在激动之后变得黯淡无光。

　　之前全看不见？揉着软发的手僵硬得停住不动。低下头，静静地看着怀中的阿笙。她确实在之前收留他时说过，因为他的眼睛收留他让他跟在身后是一开始的理由，但是到了后来，确实成了她的习惯了。就像影子的习惯。

　　这傻孩子。她搂紧在怀里的瘦小身子。

　　“请您放开我！”不顾他的挣扎，她只想放纵自己好好抱住这个因为她的关系而流浪的少年。傻阿笙，为什么对我轩辕这么好？我有什么值得你对我这么好的理由吗？

　　在街上的偶然相遇，会注意到他也是因为墨生说无父无母又被人贩子打骂的他很可怜，她不喜欢墨生的忧愁，为了博他一笑，她买了他，但也只是让他跟着马车跑，直到王府，让管家随意给他安排给地方住就算了。
　　她费劲心思哄墨生开心，却完全忘记在几天出现在她身后的人是谁了。

　　她皱着眼睛看眼前的病怏怏的少年，问他是谁。他告诉她是之前她从人贩子手中救下来的。

　　那又怎么样。她从来就不喜欢有人跟在她身边。如果墨生在她身边也就算了，墨生买的东西有人拿着也好。但问题是她孤身一人既不买东西也不需要有随从在身边，他又跟在她后面想做什么打算。

　　她对墨生会一切容忍，但不代表会容忍别的人想借着这个机会爬上她的床。她认为这人是探子来打探她王府的消息的。

　　少年的手紧紧揪住自己的衣服低着头，直到她转身想离开的时候，不吭一声的人慢慢开口。“阿笙希望能跟着王爷。不会对王爷造成什么困扰的。如果您不喜欢阿笙跟在后面，阿笙可以走远点。”少年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隐约的畏怯。

　　“哦。为什么？”她转过身，好奇地看这明显十分紧张的人。“告诉本王，你凭什么可以跟着本王？”

　　“我……|”小小的人儿似乎挣扎了许久，喃喃自语，最终也说不出什么来。只是倔强地抬起头看着她，任凭她眼睛不住地打量他。虽然他在她的注视下，耳朵和脸颊迅速升温，但不放弃看着她。

　　她冷哼了声，甩了袖子，快步远离他。她没那么好心，放这个不清不楚的人在身边。她故意进入间酒楼。透过窗子看他被拦在酒楼外面，窘迫地站在原地，任酒楼前来来往往的人打量着。正午的阳光直直照他身上，竟然傻傻地站在那里，见她看他，却抬头朝她露出一个微笑。她无趣地转开视线，在酒楼中呆到半夜，跨步出酒楼，却愣住了。这人怎么还在这里？她以为这么久了他应该离开了，不料不知是他傻还是故意地，一直站在原地没移过位置，见她出来就笑了。

　　她摇摇头，走开。夜晚的影子仍跟在后面。直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那人就她转身的后面，直直地躺在滚烫的地上，眼睛紧闭着。晒了那么久的太阳，不晕倒才怪。她挪他去医馆。那人在半路醒过来，自觉挣开她站在她身后，朝她微笑。在泛病色的白皙的尖尖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显得更有神，更清澈。

　　她终于被他的眼睛打败了。同意她身后跟条尾巴。在她没耐心的时候，让她发发脾气。这人永远是对着她笑着，在他的脸上见不到一丝怨恨。

　　“你跟我走吧，我可以代替你的主子好好照顾你。可以吗”

　　怀中人挣开她的怀抱，踉踉跄跄地退后一步，稳住身子，朝她做躬。“多谢您的好心了。我不用。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把事情忙完继续更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