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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破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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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茧
在密室悠闲地翻阅着魔药书,却故意摆着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
这是斯内普无意间从门缝中看到的情景。
“槲寄生汁液3滴,曼德拉草汁液3滴。”是她尖利而又容易令人生厌的声音。
有些熟悉但奇怪的魔药配方。斯内普停下脚步,向里看去。
“黑珍珠粉3克,然后用银匙顺时针搅拌7次。”尖利的声音变得愈加刺耳。她轻轻笑了一声,翻过一页。
“将芥草根切成碎末,混入——罂粟果颠茄叶的汁液。”她停顿了一下,再一次笑出声来。
斯内普可以看到她高扬的嘴角擒着一丝阴谋即将得逞的愉悦。
潘西放下书,开始摆弄杂置于桌面的坩埚。
斯内普仍面无表情地向内窥测。这个女人何时找到了自己平常用的这间魔药制作密室,还在
那里肆无忌惮地翻看着他古老的魔药书。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一种极为古老、发明者近乎偏执的迷情剂。
制成的药剂用作墨水,亲手写出对方的名字后,操作者就会爱上那个被写出名字的人。
但如果操作者本已爱上名字的主人,后果前者便会灰飞烟灭。
说做就做,潘西已经在在桌前用银短刀不紧不慢地挤压着槲寄生和曼德拉草。
银刀面反射出自己的脸。
是一副煞有介事的神情。她厌恶地皱起眉,何时自己已经习惯了在众人面前故弄玄虚。
原来自己也庸俗得开始不甘伪装成从前的那个蛹。一无是处的虚荣心早就不属于帕金森家族,为什么自己却仍然固执地奢望闪耀与注视?
就像渴望揭开伦敦迷雾那样地渴望爱情。
潘西扭过头去,黑色的厚厚的窗帘将房间变得昏暗。她还是走了过去,再拉上了第二层窗帘。
斯内普看到了与平常不一样的帕金森,打得笔直的背脊,优美纤细的脖颈,连走路时脚下的跟发出的声音节奏都瞬间不同于往常了。
拉上窗帘后的潘西又开始翻箱倒柜找着天平,脸上没有了盛气凌人令人生厌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高傲却温暖的神色。
潘西的心里清楚地明白自己的行为是多么的疯狂,她要让自己疯狂地爱上西弗勒斯•斯内普,在他人看来是多么的荒谬。
那个麻瓜诗人写过这样的诗句:
The butterfly counts not months but moments , and has time enough.
而自己又拥有多少月份,拥有多少刹那?
她丝毫不愿意冷静下来思考,只是飞快地搅拌着药剂。
坩埚中旋转的液体陷下一个水涡,就像是一只幼稚、丑陋、自以为是的蛹。
最后,只需要将罂粟果丢进淡黄色的药剂。药剂迅速变为了属于斯莱特林的绿色。
“大功告成。”是少女清丽的声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门外的斯内普听到这个声音,有些吃惊地向她望去。
彼时凝寂的面颊上飘飘漾漾地显出一种他从未看到过笑意。嘴角像是绽开了一朵神秘的三色堇。
潘西重新坐回椅子中,拿起先前那本斯内普的古魔法书。
小心翼翼地念出来:“以配制出的魔药作为墨水,亲自用笔写出对方的名字,你就会立即爱上他。”
斯内普皱了皱眉。
潘西拿出一支羽毛笔,沾了沾那被所谓的迷情剂,在羊皮纸上慎重地写出那人的名字。
“西弗——勒斯——斯——内——普。”有意识的呢喃。
扔掉笔,她有些得意得看着自己的杰作。
倘若本是蝴蝶,又何必再一次作茧自缚?
门突然被打开,阴沉着脸的斯内普闯了进来。
他紧皱着眉,看见羊皮纸上自己的名字后,死死地盯住了她。很久,至少在潘西看来是很久之后,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潘西似乎可以听到他牙齿磨合的声音。
这个即将被她激怒的男人,便是她理应疯狂爱上的男人呢。
她笑得分外娇妍,逐渐迷离的眼睛倒映出他同样深邃的眼:“只是想,试试爱上教授大人的滋味。”
她真的疯了。
两个人都如是想着。
那个别扭又骄傲的男人狠狠地推开了她。
药性应该开始发作了吧。潘西仍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同。
此时此刻,她只想拥上这个呆板又阴沉的老男人。
“那个魔药!——”男人低沉地吼出来。
她嗤嗤笑了出来:“事实上是帕金森家最古老最残忍的迷情剂,暗夜流光。”
细若无骨的手像夏日疯长的藤蔓缠上他的腰、他的背、他的颈,轻抚他脸部的轮廓,还有他神色不知是厌恶还是震惊的眼。
空气中开始暗涌的是冰冷的隙罅和热烈的欲望。
潘西用嘴唇印上他薄薄的有些干涩的唇,划着几道极浅皱纹的脸:“我想我正在慢慢爱上你。”
许久,直到双方灵活的舌纠缠到没有丝毫力气,潘西已经感受到下颌的酸涩,他才开始吻潘西黑色的柔软的发丝,高挺的额头,绿色的眼,开始泛着酡红的面颊,和薄而软的唇瓣。细细密密一路延展。
又过了许久,她听到男人沙哑低沉的声音:“我也是。”
你也正在爱上我。
停止缚茧的自己。
她将脸埋在男人的肩膀,笑了。从眉到眼,从眼到唇,都在笑。
Spring scatters the petals of flowers that are not for the fruits of the future,but for the moment's whim.
脑海中浮现出这样的句子。
至少现在,她不是在妄想。没有卑微的奢望,而是胸有成竹地追求和享受。
男人将她抱紧,不留一丝缝隙地摩挲着她隔了丝绸的皮肤。
紧得她快要窒息在他冰冷而又热烈的怀抱中。
“潘西?”他松了松,有些疑惑地望着她。
她抬头,看见男人眼中竟有着一丝从未见过的恐慌。
她的脸变得苍白,身体开始虚无,眼前的男人怎么也抱不住她了。她的身体颜色在空气中渐渐变浅。
“潘西,你怎么了!”男人用更大的声音吼道。
她努力想扯出一个最璀璨最高傲最美丽的笑靥。
“我是要消失了吧,”声音细弱得男人几乎快听不清,“因为我,早已爱上你。”
一道耀眼的白光之后,她就像一只蝴蝶扑翅般消散开。
男人睁开眼时,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暧昧的气息还在密室中继续氤氲成靡迷的水珠。
瞪着眼睛的男人回望空荡的密室,被潘西捣腾的魔药器材还仍然散落在桌子上,剩下的药剂在烧杯中冒着银色的烟汽。
角上卷起的羊皮纸上显眼地映着“西弗勒斯•斯内普”的字样。
绿色迷情剂制成的墨水已经干掉,深深地印在纸里。
【END】
注:
Spring scatters the petals of flowers that are not for the fruits of the future,but for the moment's whim.
出自泰戈尔《飞鸟集》,意为:春天撒播花瓣,不是为了未来的果实,而是为了这一刹那的妄想。
The butterfly counts not months but moments , and has time enough.
出自泰戈尔《飞鸟集》,意为:蝴蝶计算的,不是月份,而是刹那,蝴蝶乃拥有充足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