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尾]绯红色的天际》逆水如殇

6、part 5

　　从评议院门口离开，他抱着她来到了附近的海边。

　　夕阳的余晖温暖地洒在他们身上，翻腾的浪花在接触沙滩的那一瞬间尽情地绽放，发出清脆的声响。

　　轻轻拭去躺在自己怀里人脸上的泪痕，密斯特岗扯出一丝心疼且无奈的笑容：“你啊，真是个傻瓜，干嘛要到评议院去，而且……还让你看到了最不想让你见到的一幕……”

　　似乎感到了脸颊上的触感，艾露莎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了眼睛。由于夕阳的关系，她不禁抬起手臂试图去遮挡那有些刺眼的光芒，然而当目光落在身旁那熟悉的面容时，她一下子停住了所有的动作。

　　夕阳的余辉逆着那身影打在了她的脸上，艾露莎觉得世界一下子变得如此安静。她听不到海浪拍击沙滩的声音，他也听不到海鸥声声鸣叫。

　　哆嗦着双手慢慢抚向那人的脸庞，她的泪早已不受控制滴落在了衣襟上。

　　“杰…杰拉尔？！”她极小心地低语，她害怕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一不小心就会逝去的梦，“真的……是你吗？”

　　对于艾露莎的话，他垂下了眼眸，轻柔地替她擦拭不止的泪水，他开了口：“为什么要流泪呢？为什么总是那么温柔呢？”

　　温柔的话语拨动这她每一根心弦。真的是他，真的是杰拉尔，他并没有死，他活着回来了。

　　高兴地看着对方，可当目光落在对方的衣服上的那一瞬间，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不是杰拉尔！？”

　　猛地推开了对方，艾露莎吃力地往后挪动了一些，“你是…密斯特岗……” 那人坐正了身子，向他微笑着点头：“是，我是密斯特岗，妖精的尾巴最强候补之一，密斯特岗……”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紧握手掌，她能感受到沙粒进入指尖的疼痛，“那么，杰拉尔呢……他怎么样了？”

　　紧紧盯着他，那目光就如同在乞求，她不希望听到最坏的消息。看着他的表情，虽然不忍伤害她，可还是淡淡开口：“你所看到的一切全都是事实，杰拉尔已经…死了……”

　　“死…了？！”

　　“是……”不忍看她的表情，他微微移开了视线。

　　“是，这样啊……”艾露莎垂下了头，手臂支撑着身体，艰难的让自己面向大海，“原来一切都…都是真的……原来一切的一切，我都没能阻止。杰拉尔…杰拉尔好不容易从噩梦梦中醒来，却再次落入了永远的黑暗……”

　　轻咬下唇，密斯特岗握紧双拳：“这是他该背负的罪孽，是他应得的报应……”

　　身体微微一僵，艾露莎依旧将头埋的很低。

　　“艾露莎，把头抬起来看看天空吧！”片刻的沉默以后，密斯特岗看向了远方海天交接之处，“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抬起头，你会看到那天边美丽的绯红色……”

　　毫无征兆地转身，艾露莎紧紧地抱住了他，将脸埋在他颈间，他放声而泣。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密斯特岗惊讶地睁大了双眼，目光缓缓落向了怀中的人。看着她那温暖的绯红色长发，他感觉到颈间传来的温热，她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衣领。

　　“这样……真的好吗？”轻轻抚着她消瘦的脊背，他低下了头，“我并不是杰拉尔……”

　　“密斯特岗也好，杰拉尔也罢，不管你叫什么，我永远都会在你身旁……”

　　“……”

　　手臂僵硬地停在原地，他咬紧了牙齿，晶莹的泪水沿着脸颊缓缓坠落。因为她的话他觉得喉咙有些发紧。

　　“欢迎回来，杰拉尔……”紧闭着眼睛，艾露莎努力感受着他的气息。

　　收紧手臂，杰拉尔笑着点了点头：“嗯，我回来了……”

　　并肩走在街道上，杰拉尔与艾露莎十指相扣。

　　“就是说，评议院被处刑的杰拉尔只是你的思念体？”看着那熟悉的侧脸，艾露莎很庆幸他没事。

　　“嗯，多亏了马卡罗夫会长，我才可以活着走出评议院……”

　　“会长？！”听到这样的消息，她倒是很意外。

　　“嗯！”轻点头，杰拉尔继续道，“今天马卡罗夫会长来到狱里时，我很吃惊，他告诉我说。经过他和青色天马的会长波波同评议院进行交涉，最后决定将我秘密释放。作为交换，我要接受马卡罗夫的监视并以密斯特岗的身份继续生活。”紧了紧手中的力度，杰拉尔低下了头：“起初我并没有答应，但是，当会长说到了你的时候我动摇了。明明罪孽深重，明明应该以死谢罪，但是……我却想要活下去。我不曾体会到真正地自由，我一直被各种各样的枷锁束缚着，我希望让自己可以自由翱翔天际的机会……”

　　轻轻拥住对方，她能明显地感受到他的颤抖：“没关系的！没有人不害怕死亡，没有人不渴望自由，噩梦已经远去，不必再去害怕，不必再去自责。活下来，不是为了过去，而是要去迎接新的未来……”

　　“但是……”低沉的声音幽幽而来，颈间传来一阵温润，艾露莎皱了皱眉头。

　　他，哭了……

　　“怎么了？”

　　“但是…西蒙要怎么办？升，沃利他们要怎么办。”

　　身体微微有些僵硬，艾露莎惊讶地轻轻推开了他：“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啊，全部……都记起来了……”扶住额头，杰拉尔痛苦的弯下了腰，“所有的开始，所有的经过……以及我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孽……”

　　艾露莎低着头没有说话，微风拂起她的长发随之舞动。

　　良久的沉默，她迈出了步伐：“我说过吧。如果你忘了以前的事，我会将剑插入你的心脏让你铭记。可我也说过，死并不是解决一切的办法。所以，铭记你的罪孽，挣扎地活在这个世界，用你的未来偿还……不管以后会怎样，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伸出的右手停在半空，杰拉尔看着那手久久不曾说话。

　　“艾露莎…真是个温柔的人呢……”微笑的脸上沾满了泪水，他缓缓伸出了右手。在紧握住对方的手时，他突然觉得他黑暗的心灵世界早已被名为“艾露莎”的希望之火照亮了……

　　“嗯，让我们一起去迎接新的未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