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尾]绯红色的天际》逆水如殇

2、part 2

　　独自一人蜷坐在河边，艾露莎呆滞地望着因夕阳而被染红的河水，风轻轻吹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那红色如同大片的鲜血刺痛了她的双眼，她似乎还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死刑…吗？”失去了光泽的眼眸望着远方，机械性地重复着相同的词语，艾露莎如同没有灵魂的人偶毫无生气。

　　海蓝色的头发，温暖的笑容，毫不停歇地在大脑来回浮现。那无法忘却的记忆如同向东奔流的大海汹涌而来。

　　那个在地狱般的日子中给了她希望的人，那个给了她绯红色姓氏的人，那个教会了她战斗的人，那个虽然失忆却依然记得她名字的人，就要在七天后……死了……

　　泪，悄无声息地落下，她痛苦地捏紧了拳头。明明说过会将他从黑暗中救出。杰拉尔好不容易才从名为“杰尔夫”的亡灵的黑暗漩涡中逃离，恢复了那个温柔善良的杰拉尔。明明那样说过的……

　　紧咬着下唇，嘴角渗出丝丝鲜血，腥咸的味道在口中化开，艾露莎顿时僵在了原地。

　　“这是血的味道……这是死亡…死的味道……”喃喃低语，黯淡无光的双眸渐渐恢复了光泽，远望的眼眸异常的坚定明亮。

　　望着远方的天际，那如同她发色一样的绯红色，她不禁勾了勾嘴角。风拂过脸颊，吹起了她绯红色的长发。

　　“是时候就定了呢……”缓缓站起身来，艾露莎拭去了脸上的泪水，片刻停顿之后，她离开了河边，消失在了路的尽头。

　　夜晚悄然而至，那轮皎洁的圆月高高地挂在如墨的夜空之上。清冷的月光透过玄窗洒在了依靠在阴冷的墙壁上的人身上。

　　“艾露莎……”轻声呢喃着熟悉的名字，杰拉尔转头看向那惨白的圆月。

　　“杰拉尔•费尔南迪斯……七日后将对你进行审判，宣布其死刑并加以执行……”

　　评议员的话还不时回响在耳边，杰拉尔扯出一丝苦笑：“这么快就要宣判了吗？，艾露莎，这次恐怕是真的要说再见了呢……”

　　“艾露莎，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自由……”

　　低沉阴柔的声音从耳畔掠过，杰拉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渗出，渐渐聚集沿着脸颊滑落至地，溅起水花。

　　“这是什么……”他惊恐地扶住额头痛苦地喘着粗气，大脑中断断续续地出现着零碎的画面。

　　“艾露莎，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自由……”

　　“我们要的并不是虚假的自由……”

　　“如果你那么想要离开的话，那么就一个人离开这个岛……”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可是我不会杀你…我要谢谢你，替我除掉了碍事的家伙……”

　　“我会让你离开这座岛，你就尽情的享受那虚幻的自由吧！”

　　……

　　“这就是你的自由，背负着同伴的生命活下去吧，艾露莎！！！”

　　……

　　“我爱你，艾露莎……”

　　单手撑地，杰拉尔低垂着头，海蓝色的头发垂在额前。

　　“呵呵……”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弧度，阴柔邪魅的轻笑在空荡的牢房回荡，令人惊颤不已。

　　“这就是我的记忆….”双唇一起一合，嘴角的笑意没有丝毫增减，“这就是杰拉尔的记忆？”

　　“自由吗？杰尔夫吗？”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杰拉尔低语，“多么可笑，多么愚蠢……”

　　泪，沿着双颊缓缓坠落，“原来如此，艾露莎，这就是我所背负的罪孽啊！”

　　慢慢挪动这身体，他再次靠上了冰冷的墙壁，双臂环抱，不知是不是背部传来那墙壁潮湿阴冷的触感，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在不由的颤抖。

　　“对不起，艾露莎。对不起，西蒙……”

　　闭上双眼，他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笑脸，那是八年前在乐园之塔上认识的同伴。但是，那一张张笑脸突然碎裂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令人惊颤的黑暗。

　　他杀死了西蒙，他欺骗了同伴，他伤害了艾露莎……

　　但是，一切都会结束，只要他死。所以，就让他来带走这所有的罪孽与仇恨，七天后所有的一切都将结束……

　　“我绝不允许，允许你就这么死去！！！”

　　猛然收缩瞳孔，杰拉尔惊愕了片刻。

　　自嘲地扬起嘴角，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什么会想起这些？为什么会有了想要活下去冲动，明明要赎清自己的罪孽，明明希望可以让同伴解脱的？”

　　“活下去，去见证以后的未来，杰拉尔！”

　　“你到底是用什么样的心情来说这些话呢，明明曾经那么的伤害过你，说什么‘我知道……杰拉尔心中的光明’真是个傻瓜呢……”看着自己的手掌，紧紧握拳，“真的舍不得离开……因为我无法忍受没有你的世界。但是，报应终会降临，所以对不起了，艾露莎……”

　　泪水肆虐得夺眶而出，杰拉尔抬起了头，看着窗外的圆月，他没有拭去脸上的湿润，他只是静静地望着月亮，毫不在意早已被泪水打湿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