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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理由 ...

  •   三日后。

      朽木白哉推开纸门的时候,逝夏桑仍旧没有醒。

      她的脸色较之之前几次大的反复已经好了许多,脸颊上有一层淡淡的粉色。清晨的阳光从风窗中透射过来,照的整个室内都是明亮亮的,让逝夏桑的肌肤显得愈发的莹白。她这次睡的似乎很安稳,没有做梦,表情一直很平和,甚至由于她常常都在笑的缘故,在她没有出现皱眉哭泣此类表情的时候,也总像是在笑。

      近年来,逝夏桑已经很少有这样好的安眠了。

      封印的反复,段影一般的回忆,总是折磨得她不得安宁。虽然醒来不一定还记得什么,但是脸色总是十分的苍白。而之前,除了五十年前她怀着漱光的那段时日,在睡眠充足的情况下,总还是显得精力十足的。

      侍女并没有跟在身后,朽木白哉站在纸门旁站了好一段时间,手一直握着门檐,不知看了多久,才慢慢的关上了门,跪坐在逝夏的卧榻旁。

      看着逝夏桑的面容,倏忽就想到了那个和她容颜相似的弟弟。

      宗昭身份特殊,当初出现在双殛的人并不算极多,有大半的防护力量扔在廷内巡逻,但听到宗昭最后对长谷川轻泽所说的话的人却极少。知道宗昭身份的现今只有护廷十三番的诸位队长,目前宣称的是和黑崎一护一行人的同伴。所以他在廷内的行走也不算有多少顾忌,也到四番队去探望过朽木白哉。

      朽木白哉此刻早已知晓宗昭的身份,作为王族任命的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的家主,虽然场面并不合适,也应该正式参见这位王族的殿下。

      宗昭赶在朽木白哉动作之前就径直拉过朽木白哉病床前的一张椅子坐了下来,笑着说道:“姐夫何必这么客气?我也不过是来看看姐夫罢了。”

      “殿下……”朽木白哉皱着眉,神色严肃。

      “呀呀,早就听说姐夫是很古板的家伙,还真是如此呢,啊呀,这样不好呢。”宗昭却像逝夏桑一样眯着眼睛摇摇头,一副很不满的样子,如果不是实在不雅,不知道会不会像逝夏桑一样撒泼打滚无所不用其极。

      当一个正经的人遇到不正经的家伙败北的总是代表正义的一方啊呜。

      宗昭又笑着继续说:“姐夫身边可一直有位‘殿下’,却也没整天挂在嘴上哟,姐姐知道了,可是会不高兴的。”

      逝夏的身份,朽木白哉是知道一些的,但当初送来封印的人说的也并不明晓,只知道逝夏的母亲是王族,具体的身份却是不知道的。没想到那位曾经在尸魂界生活了近百余年的女子,竟是王座之上的——灵王。

      宗昭也没待朽木白哉说什么,便自顾自的把一些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王族秘辛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告诉了朽木白哉,他说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只是这些事实扔到任何一个人面前都不啻为一个炸弹。

      身为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的家主,朽木白哉自然有这方面的敏锐,这位殿下说的事无巨细,纵使这次王族的介入要让尸魂界的人了解一些事情,但这样秘辛的事件,并不该随意的说给任何人,即使是作为尸魂界身份最高的朽木家的家主。

      有些事情,就算是曾经风起云涌,最终也该深落尘土。

      “姐夫在想,哎呀,这可不是我该知道的事情吧。”宗昭一笑,竟像逝夏桑一样伸出手在朽木白哉面前晃了晃,“姐夫可必须要听清楚了呢,这些都和姐姐有关,那么姐夫又怎么能不知道呢?啊呀啊呀,姐夫,你该不是要负了我姐姐吧,这样可不行……”

      宗昭说到这里,忽然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一下子和朽木白哉一样的面无表情,“姐姐的封印不该在这个时候就崩溃的,这才让宗臣差点得了手。五十年前,在封印初定的时候,本来就不稳,更何况是分娩的剧痛和危险。

      “……所以,你必须爱她。”

      朽木白哉跪坐在逝夏桑的身旁,静静的凝视着她的睡颜。

      对于绯真,他的确是爱过的。

      如果不是爱,他不会悖逆自小受到的教导,执意的破坏了贵族的条律。

      对于逝夏,她的陪伴,起初并不是为了爱。

      他曾以为逝夏是因为深爱长谷川轻泽才为他的亡故心如死灰,而他也是位绯真的死而埋葬了所有的情感。他曾以为他们是一样的,他很感谢逝夏的决定替他解决了燃眉之急,但是却不知道逝夏曾经面对的椎心之痛。

      永失所爱固然惆怅追惘,却不及背叛的痛彻心扉。

      因为爱的太深,所以遍体鳞伤。

      他却从来都不知道,给予的安慰,却是南辕北辙。

      五十年前的那个星夜,凛寒的酒液滑过喉管,一张小几,两只酒杯。

      本以为共同回忆的是过去的美好,却不曾想对面的那个无比熟悉的女子,他却没有看透她更深的悲痛,那些他所拥有的往昔的美好对于她却是伤口上的一把盐。他以为的共同拥有的美好,对她来说却是深切的嘲讽。

      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朽木白哉本以为对于那个夜晚,他的记忆是很模糊的,他是很克制的人,极少会放纵自己喝如此多的酒,所以酒精的麻痹似乎很重,一切都是恍恍惚惚的。但是此刻他却清晰的想起了逝夏那晚穿着一身桃红色的小振袖,裙摆绣着大片大片盛开的桃花,醉倒在他怀里,大声的笑,很放肆的笑。

      她就是在笑自己,笑自己这么傻,被这样的谎言欺骗,所以笑的眼泪殷湿了绣着桃花的袖摆,看上去就像是桃花瓣上晶莹的露珠。

      朽木白哉不自禁的伸出手,摸了一下逝夏桑的额头,只是有些微的温度,比他手指的温度还要低。

      逝夏在梦中几番的喊着长谷川轻泽的名字,他本以为虽然往事已经遗忘,但逝夏的心里,仍旧是爱着长谷川轻泽的,所以多年的陪伴,他却始终未曾把逝夏和“爱”联系在一起。或许还是因为他们太熟悉,青梅竹马的长大,早就觉得熟悉的不需要其他的感情了。

      她会陪伴到什么时候呢?

      如果只是因为现如今的身为妻子的“朽木逝夏”的理由,或许到此就可以结束,身为王族内亲王的逝夏,就算是离开朽木家回到王庭,也是顺理成章的。而有了漱光这样一个出色的继承人,他也没有了再被迫另娶他人的烦忧,他也不是五十年前那个根基不稳的年轻家主了。

      想到这里,一向理智的很少有感情波动的朽木白哉下意识的感觉到了惶恐。

      可是,如果要继续陪伴,又需要什么理由呢?

      如果不是……爱,其他的理由都很脆弱。

      “嗯?”

      听到声响,原本出神的朽木白哉即刻就望了过去。

      逝夏桑先是眼皮抖动了几下,又睁了一天小小的细缝,仿佛是觉得骤然接触到光线有些不舒服,蹙起了眉头。朽木白哉伸出手罩在逝夏桑的眼睛上方,缓冲了光线,逝夏桑似乎是察觉到了光线没那么刺激了才睁开了眼睛,等到朽木白哉缓缓的移开手才看清了面前的人。

      “唔……你呀?我怎么了呀?”

      “你昏睡了三天。”看着逝夏桑迷迷糊糊的样子,迟疑了一下,觉得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朽木白哉还是问出口说道:“夏夏……你想起了……什么?”

      逝夏桑不知道是刚睡醒还是对朽木白哉很信赖,一点没防备的很诚实的摇摇头,又很诚实的说道:“没有呀……好像有一点……只是实在记不起来……”说到这个问题,逝夏桑的眼睛逐渐清明了起来,旋即又定定的望向朽木白哉,“有很多片段,只是……总也记不起来……我觉得想不想得起来并没有什么……只是总觉得很慌乱……却总也看不清……”

      逝夏桑对于所有事物,一向很少有什么执着。对于前任的记忆,逝夏桑并不是很想要知道,她不过以为那是另一个人的事情,和自己原没有什么相关。

      但是——前任的记忆不在,感情却几乎已经全部复苏了。

      前任的感情如此浓烈,一无所知只让逝夏感到无尽的茫然。有时候甚至分不清,这感情究竟是属于谁的,有时候又觉得,那些都是自己所经历过的。

      朽木白哉和逝夏难得的这样很郑重的对视,逝夏桑也没像以前那样觉得这厮不怀好意直接跑掉,朽木白哉握住逝夏的手,朽木白哉手掌的温度也不高,只是却能让手冰凉的逝夏桑感觉到汩汩的暖意。

      “……夏夏,你想知道么?”

      逝夏桑点点头,“想。”

      “我告诉你。”

  •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是过渡章节,有点少=v=
    下一章几乎全面揭秘,就开始进入收尾阶段了。
    我没谈过恋爱啊囧,所以写的全凭想象,可能有的亲觉得下面应该是正题写谈恋爱了=。=但是……俺前面的那些琐碎事宜就是恋爱过程了囧,很含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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