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同人]逝夏》婉涴

37、第三十七章 崩溃

　　开门的声音。

　　屋内的人听到声响却没回头。

　　身后的侍女在来者进门之后轻轻的关上了门，传来一阵迅速退下但极其轻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外面就没了一丝儿的声响。

　　朽木白哉皱了皱眉头，发现逝夏桑始终静坐不动。

　　仍旧穿着匆匆出门时穿着的妃色小振袖，逝夏桑偏爱束身的衣服，宽大的衣服总觉得累赘不适合胡蹦乱跳，此刻这么静静的坐着，露出一截细弱白皙的颈项，倒是让人不得不注意她十分瘦削单薄的身形。

　　这么多年对于逝夏桑来说，并说不上顺心。

　　怀孕是在她大病初愈后发现的，身体尚未完全复原，难免伤了元气。多年以来，也总是缠绵病榻，大病小病三天五天的不停。

　　只要醒着的时候，却总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反而让人忽略了她其实和玻璃娃娃一般的脆弱。

　　朽木白哉和她一同长大，对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以往那个在真央才华横溢实力卓绝的京乐家的大小姐京乐逝夏，那股不可忽视的耀光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倏忽想起到现世进行虚狩时的场景。

　　在他解决掉一只棘手的模拟虚的时候，孰料一时大意，竟让另一只虚钻了空子，下意识的举起千本樱，却也发觉为时已晚，当他准备奋力一拼赌一把的时候，那只原本狰狞着张牙舞爪的虚却消失了踪迹。

　　旋即就看到手握清光的逝夏，清光清寒的刀光一闪，显出几分凛冽。手起刀落十分迅捷，放下斩魄刀的动作也利落娴熟，几个简单的动作就能看出绝非等闲的实力。

　　得意的笑容一如既往的一副欠扁的样子，眼睛却十分的亮，神采飞扬。

　　那个时候的京乐逝夏在真央也是极其受欢迎的人物，京乐家的大小姐，容姿卓绝，实力不凡，家世优越，在男生中的影响力绝不亚于朽木白哉在女生中的影响力。那个时候的京乐逝夏，笑起来的样子，乍一看和现在差不多，嘴角的弧度总是一副幸灾乐祸不怀好意的样子，却是骄傲飞扬的。

　　那个瞬间，少年的朽木白哉竟闪过了风华绝代的念头。

　　只是随后从少女逝夏身后走来了一个长身玉立的少年，笑容温雅，宠溺一般的摸摸逝夏的头顶，逝夏桑随即就转开了视线，哈哈的笑起来，她的笑声，洋溢着满满的幸福。

　　和他一起长大的逝夏桑，从小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人不犯我我必犯人没事找事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和四枫院夜一更是狼狈为奸的姐俩好，凑到一起简直是必杀。

　　而如今成为了他的妻子的逝夏，多年以来，总是容色苍白，身形瘦削。

　　仿佛自从那个少年淡出了她的生命，她的生命便瞬间失色。那场远征，她带着满满的期冀，却是遍体鳞伤的回来。

　　朽木白哉脚步一顿。

　　“夏夏。”

　　逝夏桑仍旧不动。

　　朽木白哉向前走了几步。

　　逝夏桑这才开了口，“你会救露琪亚的吧。”

　　朽木白哉一怔，一时沉寂。

　　“夏夏。”过了好一会儿，终究是低声说道：“露琪亚……将死神之力度给人类，破坏人类和死神之间的界限……这是重罪，中央四十六世的裁决，身为四大贵族之首的朽木家更当作为表率……我不能……”

　　“你不准备做什么？”

　　“这是规定。”

　　“你当年费尽心思将露琪亚接到身边，就是为了如今送她去死么？你不是答应了绯真么？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妹妹的？”

　　逝夏桑倏忽的转过身来。

　　她的眼神极亮，紧紧的盯着朽木白哉。

　　“如果是——我呢？”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好似一字一顿，“你也会——亲手把我送到——双殛之上么？朽木白哉。”

　　“夏夏。”

　　没有听完逝夏桑的话，朽木白哉就不自禁的出声想要阻止她，但是逝夏桑仍旧是盯着他把自己想说的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

　　尤其是这么多年以来，由于逝夏桑的别扭本质，一开始就对朽木白哉存着抗拒的心思，所以很少会喊朽木白哉的名字，而曾经和朽木白哉一同长大的逝夏桑，也鲜少会这么连名带姓的喊他的名字，加上此时逝夏桑几乎毫无感情的语调，仿佛是听到了一个陌生人的名字。

　　“会的吧，朽木白哉。”

　　逝夏桑此刻竟有些咄咄逼人的样子。

　　“你不是爱绯真的么？那么……你就这么袖手旁观？对呀，如果是我的话，就更没有什么相干的了吧……”

　　逝夏桑平时说话的语调很轻快，此刻虽然像以往说话一样改不掉的带了许多的语气词，却没有平时说话的松俚。说话的时候，眉间竟像朽木白哉一样，微微的皱了起来，这是平时几乎看不到的表情……当然……除了装X状态啊呜。

　　朽木白哉依旧眉头深锁，沉吟了一下，眼光一敛，一向沉静的朽木家家主朽木白哉，竟有些要逃避逝夏直视的目光，“……我答应过京乐队长，会照顾你。”

　　“你难道没有答应绯真……要照顾她的妹妹？”

　　朽木白哉怔忡了一下，确实想起了当年那握着自己手腕的枯瘦的手，想起绯真最后的托付，也想起了当年京乐春水的嘱咐。

　　逝夏和露琪亚，都是被当做妹妹托付给他的。

　　只是他从未做好这件事情，他无法救露琪亚，也早就辜负了多年以前逝夏对他的帮助。但是——他同样无法悖逆从小受到的教育，作为朽木家的家主，在中央四十六室判决之前他曾作出努力，而中央四十六室判决之后，他无法推翻四十六室的决策。

　　中央四十六室、世袭贵族、护廷十三番，形成了尸魂界的体系。中央四十六室是尸魂界的最高裁决机构，所有的审判官都出自廷内贵族。而朽木家是瀞灵廷四大贵族之首，代表着贵族的尊严与利益。

　　朽木家一向是贵族的典范，制度的维护者。

　　这样的平衡，已经使尸魂界维持了近千年，朽木家，恰恰就是最高的最被崇敬信任也是责任最重的维护者。他的悖逆，可能会使朽木家付出极大的代价更甚会使千年的平衡被打破。身为家主的他，从小的教育和信仰和长久以来背负的沉重责任，让他无法做出任何一个草率的决定。

　　逝夏桑盯着他，看到朽木白哉的神色倏尔凝重，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双眸也蒙上了一层阴郁和愧疚，逝夏桑只觉得心头猛然的浮上了一股不可言喻的感情，她蹭的站起身来，动作很猛，一下子感觉气血上涌，头脑也不太清醒了。

　　这股强烈的感情冲涌上来的时候，逝夏桑才恍然觉得，不知道为何，似乎从这次长达六天的昏睡苏醒过来之后，有很多东西……也在逐渐苏醒。

　　前任的感情，早在许多年前就有所复苏，只是逝夏桑一只未曾觉得真正对自己有什么感染，反而觉得自然的很，只是这一回，逝夏桑倒是觉得自己居然对朽木白哉说了这么多正经的话来还咄咄逼人甚至大发雷霆……很是诡异。

　　……对于朽木白哉的这股强烈的质疑和失望，到底是为甚么。

　　难得的想要思考一下，萌芽还没冒尖尖就over了。

　　她又华丽丽的——狗吃屎了。

　　朽木白哉眼疾手快的抱住逝夏桑的时候，她的两只眼睛已经闭上了，他晃了逝夏桑几下又唤了她数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扬声唤了外面的侍女去请医师，侍女很快就应了，急匆匆的出去，而换进来侍候的人还没进来，屋子里只有朽木白哉和逝夏桑两个，虽然其中有个让她闭嘴就会死的家伙，但是她现在也没有力气聒噪了。

　　一时间很是静谧。

　　朽木白哉突见逝夏桑又昏迷也有些慌张，只是没过一会儿，敏感的察觉到异样的他，顿时又感觉自己抱着逝夏桑的胳膊都有些僵硬了。平时一向鲜少有表情的他惊异的盯着逝夏，事实却没有因此改变。

　　……逝夏桑的身上，居然有灵压的波动。

　　逝夏桑早在很多年前就失去了死神之力，看起来和廷内那些没有成为死神的普通贵族没什么区别，但是还是存在着——本质上的差别的。

　　普通贵族在一些特殊时刻比如强幅灵压压迫或者重病的时候，也会出现轻微的灵压波动，这是因为贵族生来就是灵子体的关系。而逝夏桑，那个封印压制住了她所有的死神之力，并且也很强的制衡了她的灵压，迫使她的灵压长时间处于平稳周转的状态，而这使用封印的刻意为之，求的就是一个稳，唯有这样才能使逝夏原本微若游丝的生命勉强维持。

　　封印的力量并非一成不变而是逐渐削减的，这么多年逝夏桑逐渐增长的睡眠时间早就让他看出了端倪。逝夏桑比旁人或者比以前的自己嗜睡，她自己自然是没什么知觉的，漱光少年认为这是他母亲大人身体不好的关系，只是朽木白哉却知道，长时间的睡眠正是封印的作用，强制、人为的封印，自然需要更长时间的缓冲补给。随着封印力量的稀薄，逝夏桑的睡眠时间愈来愈长。

　　而现今的灵压波动——

　　代表维系逝夏这么多年生命的封印——已近崩溃。

　　而逝夏的母亲，却是遥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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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久违的更新……抽死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