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二次夺嫡（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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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说什么吗？”胤禛有他的厉害之处，可是康熙毕竟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心中的所言所想，他也不会轻易地放在脸上。这样看起来，这两人虽是在一问一答，但是每个人脸上都戴上了不止一层面具，完全不像父子。或许这就是皇家之人的悲哀！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不管是谁，都不能自己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是只要靠自己决定自己未来的命运，这个人就不会后悔。
“回皇阿玛，儿臣，什么都不想说！”沉默是金，况且说的多了怕是欲盖弥彰，还不如就什么也不说，让别人自己想去。再者说了，他要说什么？他不知道老八那些人对粘杆处到底知道多少，所以少说了康熙会怀疑自己；多说了，有会把自己暴露。既然如此，还不如什么都不要说，等着对方出牌。虽说先下手为强，但是他相信，在这件事儿上，应对的好了，比先下手还能得到更多的更多的利益。
现在看看，这两个人就像是在打哑谜：问的人欲语又止，答的人仔细掩饰。谁能赢，就要看谁能沉得住气了。虽然在这一件事儿上，康熙是有理的，可是胤禛知道这并不代表自己就会输了。忍字诀，是他的优势。
“那么，朕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也学太子逼宫？！”康熙声音发颤，显示出了他的绝望。
“皇阿玛！”胤禛见康熙身子不稳，立刻上前准备扶他。可是康熙正在气头上，直接就打落了他的手，紧盯着他的眼睛，步步紧逼地问道，“老四，你太让朕失望了！朕的那么多儿子里，除了太子，你是朕第二个亲自带大的，朕虽然没有想过要让你继承大统，可是也知道你是不可多得的治国之才，就算是四十七年朕曾经一气之下将你圈禁了几个月，朕对你也从来都没有失望过！你沉稳，隐忍，还有那股耐得住误解与寂寞的品质，不但是太子比不上的，说句公道话，就连朕，做了这么多年皇帝，恐怕也比不过你呀！朕心里对下一位皇帝的人选变了很多次，但是在朕心里，朕一直都没有放弃让你做你兄弟即位后第一辅政王爷的念头。老四，记住，朕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无能，许多事情，朕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可是，朕还是被你骗了，知道吗？朕被你骗了！朕想过太子会再次逼宫，知道老八勾结朝中大臣，也知道老十四在西北都干了什么，可是，惟独只有你，竟然骗了朕！多少年，你骗了朕多少年，你说呀！”康熙越说越激动，连眼睛里都有了血丝，此刻的他，只是一个被儿子们弄的心中满是伤感的老人。
胤禛看着康熙这个样子，还是心软了：虽然他也很想坐上那把宝座，可是这一切和自己阿玛的长寿比起来，都变得那么不重要了。他很想告诉康熙一切，可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这样做。不敢再面对康熙那满是探究的眼神，他轻轻地将眼睛闭上，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皇阿玛，儿臣……没有骗您，儿臣一直心系大清的未来！”
谎话，前半句绝对是谎话。或许是胤禛有意让康熙看出，或许是无意，但是康熙的确是知道了，这个他一直在乎却不愿给他什么的儿子，变了！可是，不论怎么变，至少，他还是在乎自己的！
鬼使神差地，康熙问道，“胤禛，朕问你，你真的……想做皇帝吗？”
既然他已经变相的承认了，那还不如承认到底！“回皇阿玛，儿臣……想！”是啊，作为皇子，就算嘴上不说，信了怎么可能一点念头都没有呢？可是胤禛自诩与太子、老八都是不同的。他想要皇位，也愿意做一辈子王爷辅佐一位贤君。从前他跟在太子身后，就是因为他觉得太子将来会有所成就，可是自从太子变了，他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而老八，胤禛觉得，就算他和自己也是同样的想法，但他坐上皇位也只会被大臣左右。太子的失败是自己的原因，老八的注定失败是出身的原因，不过，这一切都没有区别不是吗？
“胤禛，朕问你，若是你只能一辈子做王爷，你会怎么做？”
“当为贤王！”胤禛知道，康熙对“贤王”这一次是有很深的感情的。当年裕亲王福全一句“愿为贤王”将不是长子亦不是嫡子的玄烨送上了皇位，若是没有裕亲王的那句话，康熙不会有今天的地位。
果然，康熙听见这句话，眼睛也猛地变亮了。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再次缓缓说道，“若是做皇帝呢？”
“当为大清认真一生！”胤禛面色严肃，“若真得此愿，愿将皇阿玛想做但时机还没有到的事情做好！”简单的语言，既能说道康熙的心里，又不会显的他真的心存贪婪。
“朕……没有看错你！”康熙终于笑了笑，“老四，告诉朕，你手下确实有一个什么粘杆处吗？”
胤禛知道，康熙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戒心，也不怕把粘杆处的事情告诉他了。因为他知道，康熙其实也只是一个很可怜的孤单的老人，你只要用一颗真心对待他，他也会回馈给你一颗信任的心。“是的，皇阿玛！”
“那，刘大牛和邬思道呢？”
胤禛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个，邬思道，其实并没有这个人。儿臣身边最重要的人就是额其克，他化名是刘南城，皇阿玛您也知道。只是不知为什么，最近一段日子，八弟在儿臣府中的探子一直在打探这个人，额其克就心血来潮，决定要扮成这个人看看他们是想干什么。至于刘大牛，是额其克的长孙，算起来也是皇家血脉呢！”
怎么会是南城？
南城曾在宫里呆过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里，康熙一直在试探南城，结果发现南城对皇位根本就没有兴趣。正当他有些搞不懂的时候，南城却直接给他摊牌了：他欣赏胤禛，希望康熙不要总是不关注胤禛。当时康熙并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可是现在，他忽然发现南城的这句话很对。他知道南城的武功很高，那么刘大牛既然也是胤禛手下很重要的人物，武功一定也不会差吧！“这两个人都是粘杆处的？还有……粘杆处都是什么人？”
“回皇阿玛，粘杆处虽说表面上是儿臣一手创立的，其实额其克才是它真正的缔造者。而刘大牛在粘杆处的发言权仅次于儿臣和额其克。粘杆处的人都是有过去的，这些儿臣都不知道，但是儿臣可以保证他们没有反清之心，就算对大清没有好处，也不会有任何坏处！”
康熙注视着面前这个说话时从容大方的儿子，忽然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他对不起他！南城不过是胤禛十几岁才认识的额其克，而他是他的阿玛，南城对胤禛的了解和关心竟然比他多的多！就这样，他再次鬼使神差地开口了，“老四，朕对你的关心一直都不够，你会不会怪朕？”话语中竟流露出了一种后悔的情绪。是的，他或许是真的后悔了吧？他可以将整个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繁荣昌盛，却不知道如何做一个好阿玛。胤禛，再给皇阿玛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会的，皇阿玛。您肩负着整个大清，儿臣能体谅您！”这倒是实话。胤禛也曾经想过，就算他只是一个皇子，并没有皇帝那么尊贵，可是他对自己子女的关心真的够吗？将心比心，他可以理解康熙。
“对了，胤禛，如果粘杆处真的如你说的那般秘密，老八手下有没有什么这方面的能人，他怎么会知道的？”
“这也是儿臣奇怪的地方！”刘大牛有个弟弟刘二牛在胤禟手下不假，但是他们为了避免出问题早就为刘大牛做好了一个身份。刘大牛在众人眼中不过是年家的一个普通的看门小厮，平日里除了出紧急问题时需要聚会，粘杆处都是单线联系，刘二牛怎么也不可能顺藤摸瓜找到粘杆处，更别提知道那么多信息了！
“大概……”康熙看着窗外的风景，缓缓说道，“老八身边还有高人！”他的这个分析是不错的，但是他和胤禛都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八福晋，以至于一些原本看起来很简单的事情在此后的一段时间里迟迟得不到解决。然而，更让人惋惜的是，这是因为这个，胤禛做出了无比之大的牺牲，以至于多年后他回想起这件事，还是泪流满面，不肯原谅自己。
二次夺嫡，就这样因为柳晴的自私与自大展开了。每一个人，不管是康熙，还是远在京城的南城，都成为了这个故事中的人物。有些事情，纵使你拼尽全力，也是不可能躲开的。人的一生，总会有后悔的事情，然而只有经历过磨难的爱情才会如那坛坛美酒，时间越长，酒香越浓。
这一次，胤禛牺牲的是他刚刚才享受了不久的爱情。可是，即使他被所有人误解，即使他得到了康熙的信任，这一次的夺嫡之争，他就会是最后的赢家了吗？他并不确定。
是的，一切事情，没有到最后，就不可以轻易说结果。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二次夺嫡（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