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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黄帝与蚩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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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黄帝打败了炎帝,对于蛮族蚩尤一次又一次的侵犯,终是忍无可忍,决定在逐鹿与蚩尤一决雌雄。
无论谁取得胜利,都将成为神州真正的王。
相传蚩尤有八十一个兄弟,个个高大威猛,有万夫不当之勇,更是兽面人身,虽相貌极其丑陋,但只要他们往军中一站,便足以让黄帝之师退后好几里。不仅如此,蚩尤还请来风神、雨神助阵,一时狂风四起,大雨如潮,如有千军万马向黄帝奔来,黄帝大骇,只得一退再退,最后大败而归。
黄帝回到军中,回想着方才从蚩尤军中奔来的狂风暴雨,百思不得其解,更不谈应对之策。甚至想着也会害怕,不禁默问苍天:难道本王将葬生蚩尤之手吗?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片乌云,于黄帝帐中上空停下,遮住了满天如雨的星辰,像是苍天默许了他。
几日来,黄帝滴米未进,不久便一病于床,双目暗淡无光,不复昔日战胜炎帝的那般神采。
群臣见黄帝病倒,纷纷前来探望。
唯宁越察觉了黄帝帐上的那片乌云,摇了摇头,知此乃不详之兆。又见黄帝神色,心头大惊。他随黄帝征战整整七年,从未见过如此,深邃的双眼直直的望着天空。
待军医为黄帝把脉之后,只是一味的摇头、叹息,却不知他病在何处。为此,众臣大惊,黄帝似也感到大逝已去,微闭双目,并不理会众人。
“王,在这个节骨眼上,您可要坚持下来!”宁越率先说道,以表示对黄帝的关心。
黄帝有气无力地轻“嗯”了一声,连眼皮也懒得抬一下,脸上毫无光彩,众人均叹了口气,宁越也皱起了眉头。
不少人在下面窃窃丝语,若黄帝忽然而去,军中大权又由何人掌管,都只是未知之数。
这时,掌管巫族祭祀的祭足闯入了黄帝的军帐。
黄帝本不信那鬼神之事,是以对祭足也并不十分友好,虽先前有祭足救师于大雾之中,但这也不能改变什么。只因为了巫族心悦臣服的服于统治,才不得已保留了祭足的差事。
当祭足闯入众人之眼时,宁越深知黄帝心思,这时候是不愿见到这鬼神之事的,便喝道:“这是你该来的地方吗?”祭足却不理会,而是径直走到黄帝榻前,把嘴凑到他的耳边,轻轻地说道:“祭足有办法打败蚩尤!”
顿时,黄帝微闭的双目幽然而开,仿似深海中抓住了一根救命草,然后用双肘免力支起了身子,斜靠在床榻上,两眼直直的望着眼前的祭足,问道:“有何高见?”
黄帝这一举动让众人面面相觑,宁越也吃了一惊,均不知祭足施展了什么妖法?
祭足微微一笑,环望了四周,面露难色,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然后轻咳了一声,可就是不说话。黄帝见如此,不禁大怒,喝道:“大胆奴才,口出枉言,来人,拖出去,斩立决!”
众人又是一惊,短短片刻,黄帝变化判若两人,而且在众人心中,他一向是比较和睦的,从未像这样大发雷霆。
祭足冷笑一声,浩然地说道:“琅琅乾坤,定有正气!”这声响若洪雷,直振云霄,更是回荡在每个人心间。
黄帝面露悦色,微微一笑,对左右说道:“你们先下去!如没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
众人虽有怨言,可黄帝之命却不敢违抗。
等众人离去,祭足朝黄帝拱了拱手,然后便跪下,请罪道:“刚才冒犯王权,祭足愿领罪!”
帐外的乌云不知何时散去,已有阳光在跳动。黄帝挺了挺身,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到帐前,看着外面的阳光发呆。只见草木在艳阳下欣欣向劳,不禁心头大喜,随即,感慨道:“留住阳光真的好难!”
祭足对黄帝这一举动并不吃惊,仿似在他的预料中一般。
许久后,黄帝像是才发现祭足般,走到他跟前,向他伸了伸手,祭足先是一愣,不料黄帝会如此这般,一时不如如何是好。黄帝见如此,幽然地叹了口气!
“起来说话吧!”黄帝转过身去,淡淡地说道。有时他真的有点孤独!
“是!”
“坐!”黄帝指了指祭足身后的那张凳子,示意他坐下,而他自己却坐床榻上。
祭足微微一笑,依他所言,坐了下来!
“祭足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愿闻高见!”
祭足直直的打量着黄帝,较之以前脸色虽有些许改变,可眉头始终紧锁,知其还在为蚩尤一事烦忧,轻轻地叹了口气,也许权力之于一个人就是这般重要吧!
自巫族被黄帝吞灭后,黄帝并未像祭足所预想的那样大肆杀戮,反而分给了族人足够的食物,一次次安抚民众,不仅如此,本不信神的他还保留了巫族自古以来的祭祀风俗。有好几次,还亲临现场,不过黄帝对他忽冷忽热,他还是知道的原因的!纵然如此,他仍然对这位新生的王尊敬有嘉。几日前,黄帝与蚩尤一战,他忽见风雨肆起,掐指一算,不由得眉头紧锁,长长地叹了口气,料知黄帝必败,却不曾料到黄帝会因此战一病不起,不禁担忧起来。蚩尤的凶残他略知一二,若是此战黄帝战败,天下必将生灵涂炭,是以决定借巫族之力帮助黄帝。
祭足从椅子上立起身来,走到帐前,外面的阳光依旧灿烂,顿生感慨,在心里默默念道:“留住阳光真的好难!”如今战乱四起,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家园被摧残,又有谁能体验到这阳光后的悲哀呢?要阻止这一局面,只有一统,除了面前的这个人,世上还有谁能真正成为神州的王呢?还忧虑什么!
黄帝似乎也不着急,静静的等待着,要一个人说出心里话,就必须给他足够的时间!
“相传,在西北的昆仑山上,住着天神西王母和她的臣子。”祭足望着帐外,淡淡地说道,“她们均能呼风唤雨,吞云吐雾,而且还有着各种的神力,远非常人所能想象。他们借住自己的神力维持着人间的平衡,很少有天神参与人间之事。可这次却不同,蚩尤正是借住风雨二神之力,才得已大获全胜!”
黄帝眨了眨眼,似乎不敢相信,许久后,他才说道:“此言当真!”
“只是传说而以!不过那风神可平地掀起狂风,飞沙走石,刮倒地上的一切;而那雨神一但施法,便有倾盆大雨从天而将,淹没世间的一切。”
“依您之见,该如何应对!”黄帝见祭所述与先前那一战所差无几,随口问道。
“这风雨二神本是掌管天下雨水之事,若要克制他们,须得请出旱神,这样雨无去处,风亦无劳,此法必破!”
“如何才能请出旱神?先生定有高见!”黄帝继续问道。
“祭足不知!若要请出旱神,还须求救于西王母。西王母乃众神之首,有她出面定能成事!”祭足思索片刻,答道。
黄帝轻叹了口气,此距昆仑山有数百里,况且所经之处尽是荒上野岭,各种猛兽让人闻风丧胆,多少年来,有不少族人成为兽中之食,他曾一度想开辟西边之路,可因其艰难没有得其实现。一幕幕心事涌上心头,他不停在屋中踱步,眉头始终紧锁。
天渐渐暗下,有风吹入帐内,祭足缩了缩身,道:“王可派人去请西王母相助,以王之功德,西王母定会相助!”
“可此去路途艰险,恐怕非人力所能为!”黄帝缓缓地摇了摇头。
“吉人自有天象,祭足愿替王走这一趟。只是祭足有一不情之请!”祭足咬了咬牙,坚定的说道。
“先生可别信口开河,况且先生好像并非武夫!”黄帝打量了祭足片刻,见其瘦若骨材,缓缓地摇了摇头,以他之力怎能战胜那自然的万险。
“祭足自有办法,只请等王一统天下后,能为天下人谋福利!”
“既然如此,就依先生所言!”说完,黄帝取出竹简,在简上写下了请词,然后交与祭足,祭足接过后,放入怀里,转身准备告退。
忽然黄帝心中一道灵光闪过,忙叫住了祭足:“先生请留步!”
“王还有何吩咐?”祭足恭敬地问道。
“这虽在本王军中,可实有不少蚩尤耳目,若此事传到蚩尤耳中,定会派定阻饶,所以还得从长计议!”
“一切听由王作主!”
“好!”说完黄帝脸色突变,喝道:“大胆奴才,敢行刺本王,来人,打入天牢,明日午时处决!”
祭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两士兵按倒在地,然后便被带下。
入夜,天上挂着星斗与明月,幽黑的苍穹仿似一张巨大的魔爪伸向远方。
黄帝披了件外衣,缓缓地走在军营。他低着头,思索着今日之事,虽对祭足之言将信将疑,心中却另有打算。不过想起祭足,他不禁觉得有些对不住,不过能统一河山,结束战乱,也许是祭足的心愿吧。“本王一定为天下臣民谋福!”黄帝在心里默默说道。
不一会儿,他来到士兵营,见士兵们均整齐有素的睡在草地上,何况平日,他一向以严厉要求自己的兵将,个个训练有素,而蚩尤这军乃荒蛮之人,只知凭借力气,他就不信以他如此之师不能战胜蚩尤。
他想到了宁越!
宁越随他东征西战七年有余,黄帝深知其勇猛与智慧,恐怕此计宁越乃不二人选。
打定主意,他便径直朝宁越帐中走去。
宁越见黄帝深夜来访,不禁有些受宠若惊,慌忙穿了件衣服,便向黄帝拱了拱手,略怀歉意地说道:“宁越失态了!”
“不访事,随我出去走走吧!”说完黄帝便走出了帐篷。
宁越随黄帝走到离军营约有半里的一个荒草堆前,不禁提高了警觉。王深夜来访,断然不是只想出来走走,而且还来到这一荒蛮之地,怎能让人不担心,若是此刻有蚩尤的人杀出,自己虽能自保,可是王的安危是不能不顾的。况且,白日里见王一幅大势将去的样子,而到了晚上却有如此的精神,真不知那祭足对王说了什么,万不要被他妖言所惑才好。
黄帝似乎对宁越的动作有些察觉,微微一笑,漫不经心地问道:“汝追随本王已有些时日了吧!”
“是,大概有七个年头了!”回想到昔日的种种,宁越不禁感慨万千。
“那时我们只是一个小小的部落,未曾想过会有今天的成就!”黄帝似乎也受其染,略微激动地说道。
“宁越不曾忘记那段艰苦的时光!”
“还记得这支箭吗?”说完黄帝从怀里拿出了一支断箭,约有全箭的三分之一,箭头在月色下反着微微的白光。
“记得,誓死也不会忘怀!”宁越望着断箭,便想起了亡故的兄长,不禁有些激动。
“想来都是本王的错,那时本王一意孤行,没听宁常的劝告,若不是宁常为本王挡下那一箭,现在躺在地下的应该是本王了。如此,才害得你兄弟二人阴阳相隔。本王实在对不住你们宁家!”黄帝说着脸色略带苦痛之色。
“王,事情都过去了,您也别再自责了。能为王而死,是吾兄的荣幸!”宁越愤愤地说道,眼里还闪过一丝精光。
黄帝点了点头,抬头望着天空的那弯明月,捋了捋胡须,若有所思的问道:“若换了宁越,也会如此这般吗?”
如此带刺的问题,宁越怎不知黄帝的心思,那些掌握大权的人总喜欢借这种方式来考验部下的忠诚,若说真到那时,宁越想自己也会如兄长那般牺牲的,不过他还是犹豫了片刻才答道:“宁越万死不昔!”
黄帝的身子微微动了动,似乎有些激动,他转过身来,一把抓住宁越的肩头,直直的看着他,许久后才说道:“好战士!好兄弟!”
宁越也把目光投向黄帝,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这一刻,他决定为王粉身碎骨,也只有这种眼神和信任能让他坦诚相待,交出一片忠诚。
“如今蚩尤多次侵扰我部,自打败炎帝以来,这是我族第二次大的战争。本王与蚩尤交战不下百次,可总是胜少败多,再如此下去,本王怕士气不支,终会一败涂地。蚩尤凶残成性,他那八十一个兄弟,个个兽面人身,所占之地尽被洗劫,女人、粮食、各种财富均被掠夺。本王真担心万一战败我族会有灭族这灾。”黄帝把视线移向别处,望着幽深的夜,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这也正是宁越所担忧的,蚩尤的凶残他是知道的,不过他不曾想过王如今会如此没有信心,是以他说道:“王多虑了,蚩尤乃荒蛮之族,穿羊毛,饮羊血,还有吃生肉的习惯,如此蛮族怎能担起中华之王的称号。再者我军兵强马壮,个个训练有素,乃朝天之师,怎能惧怕那荒野之士!”
黄帝先是点了点头,既而又摇了摇头,然后缓缓地说道:“若有天神助蚩尤呢?我军胜算可谓几层?”
宁越愣了愣,随即明白这是祭足对王说的,他提了口气,坚定地说道:“宁越不信这鬼神之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那阵大雨与狂风,你也是亲眼所见的!”
“即便有,那也不会助那凶蛮之人!”宁越狠狠的说道。
黄帝微微一笑,深邃的双眼透着一丝光明,然后他说道:“宁越,有一事须得麻烦于你?只是……”说到此,黄帝面露难色,是以停了下来。
宁越向前抱了一拳,信誓旦旦地说道:“王有何吩咐,宁越再所不辞!”
“好,你先去天牢救去祭足!但不会有本王的手谕,然后再去投奔蚩尤,告诉蚩尤本王派祭足去昆仑山求仙一事,这样一来,蚩尤便会相信于你!”黄帝说道这里,似乎觉得有点对不住祭足,把视线移向夜的深处。
“嗯,宁越当尽全力完成任务!”宁越顿时明白了王的心思。
“此事成与不成,就看将军了!”
宁越点了点头,便告别了黄帝。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深处,黄帝才收起了思绪,幽然的叹了口气。
宁越先回到军账,穿上了那件随他征战七年的战袍。这些年来,他们风里来雨里去,流淌的是鲜血与胜利,如今这一计知是凶多吉少,一旦败露,定会死无尸,他叹了口气,大丈夫怎能惧哉!
月光如流水一般泼在他的身上,如此美的夜他却无心赏之,只因心里有比这更沉沉重的事,又怎能搁下呢?
天牢设在一山洞内,通常关押的是一些极刑犯,所以看守极其严密。不过最近由于战事紧张,所以看守天牢的士兵并不会太多,也只是走个过场。等犯人处决后,便撤走。一方面是战事所需,另一方面,也没有太多的精力来理会这里。所以等宁越到天牢时,发觉只有两个士兵把守。不过虽是深夜,二人也尽忠职守,丝毫没有待慢。
那两人见宁越,马上上去恭迎,其中年长的那个说道:“宁将军深夜到此有何贵干?”
“奉王的命令,夜斩祭足,他妖言惑众,扰乱军心,立斩无赦!”宁越琅琅道。
二人先是一愣,然后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宁越,只听得其中一人说道:“可有王的手谕?”
“大胆!敢置疑本将军!”宁越听罢,便大喝一声。
那二人顿时吓得退后了好几步,可还是方才那人,上前一步,道:“没有王的手谕,任何人不得靠近犯人!”
宁越轻叹了口气,然后闭上了双目,似乎有所不忍,沉凝了片刻,遂拨出了配剑直刺那二人要害。他们未料宁越说翻脸便翻脸,其中一个躲闪不及,当场毙命,另外那人也吓坏了,先也退后几步,然后便大声叫喊:“宁越……”话还没出声,便被宁越一剑封喉!
天边微微泛着白皮,一缕阳光从东方升起,可宁越此时心头却无比复杂。
他先合上了那二人的双眼,然后从其中一人身上搜出了钥匙,转身走向牢门。
宁越见祭足正盘膝坐在一角,轻轻地说了声:“可以出来了!”
祭足却并未理会,只顾着自己的事。宁越见祭足不把自己放在心里,便有气,可他不是一个不识大局的人,所以便强忍着怒火。片刻过后,祭足才立起身来,抖了抖了身上的灰尘,看了宁越一眼,还颇有些惊讶!不过随后,他却微微一笑。
二人立刻下了山,绕开了黄帝的军营,朝那草荒之地走去。
宁越在前面带路,用那把战刀劈倒了一株又一株的植被,可这种路对祭足来说,仍是艰难无比,竟不小心被宁越砍倒的一株荞杆刺伤了脚,顿时血流不止,不过祭足倒也识趣,起先并没有对宁越说,直到走不动了才哼了哼。宁越见如此微微的叹了口气,蹲下来,撕开了身上的一块布,帮他把伤包扎了下,至少是把血给止住了。祭足见宁越动作麻利,失声问道:“宁将军在战争中受过少伤吧?”
宁越抬起头来,愣愣地看了看祭足,却是轻哼了声,道:“可不可以行走?”
“呵呵,好多了,可是还是有点痛,看来得调养几日!”
宁越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在祭足面前蹲下,祭足一愣,一时不明白宁越此举是为何?是以问道:“宁将军这是?”
“难道连上背都要我教你吗?”
祭足“呵呵”一笑,便伏在了宁越的背上,忽然觉得他的背有点宽,又是一阵笑声,宁越却也不在意,立起身来,一手握剑,一手护着祭足,朝那未知的荒野走去。
几日后,祭足脚勉强能走路,而他们也来到一小溪边,溪水清澈见底,还有鱼儿游在水中。二人便在溪边的一块小石上坐了下来。
过了小溪便是远去昆仑山之路,而顺溪往南下,则是蚩尤的部落。
这几日来与祭足的相处,宁越若不是有黄帝的秘令,定会护送他去遥远的昆仑山,可是到这里该是分手的时候了,竟会有点不舍。
祭足似乎察觉了宁越的异色,问道:“宁将军怎么啦?舍不得老朽了!”
宁越转过头去,并未答话,而是愣愣地望着溪水发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啦,也许这几年的战事让他的神经一直紧崩着,如今幽闲了片刻,竟有点打不起精神来。
“宁将军,过了这条河,您就回去吧!”祭足望着天空,若有所思的说道。
宁越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把你送过河,我们就分道扬镳吧!”
“不用了,宁将军请回吧,祭足自己能过河!”说完,祭足便跳入溪中。溪水缓缓地流向南方,许久后,祭足才艰难地上了岸。然后朝西走去,直到他的身影没入丛林,宁越才拿起宝剑顺溪南下。
自请得风神和雨神助阵后,蚩尤再一次大败黄帝而归,并对一干功臣进行了犒赏。
庆功宴上,酒过三巡,蚩尤微醉,从王坐上立起身来,走到祭司身边,拉起了他的手,拍了拍胸口,道:“此次大胜,多亏上师请得天神相助,如此一来,孤王何须惧怕黄帝那嘶!”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可蚩尤却不知,祭司却并不喜欢他这幅嘴脸,不过他仍摧笑道:“此乃吾王这福,祭司只是做了自己该做之事!”
“哪里,哪里!”蚩尤微微一笑,对祭司这一回答特是满意,然后他再次拉起祭司的手,接着道:“依上师看,孤王何时才能打败黄帝,以洗父屈?”另一手略一用力,手里的酒杯顿时“咔嚓”一声,裂为粉碎。
蚩尤之力,祭司略有所闻,可没想到,如此轻易就能将酒杯粉碎,不由大惊。他稳了稳身子,然后借势掐了掐手指,尔后不由得脸色一变,“不可能,不可能!”他在心底发出一声撕心的怒吼,可他的变化没有逃过蚩尤那双兽目,急忙问道:“上师,如何?”
“还要细算!不过王天赋神力定能打败黄帝,王不必担忧!”祭司思索片刻,才答道。
蚩尤闻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握紧了拳头,凌空虚打一招,狠狠地说道:“哼,黄帝算什么,我一拳便能打死他!”
众人便一同大笑起来,他们对蚩尤的神力可是勿庸置疑的,他们曾亲眼目睹蚩尤空手与十几只猛虎搏斗,竟不落下风,由此可见其神力。
祭司微微的叹了口气,他本对蚩尤没什么好感,甚至让他厌恶。自从巫族被黄帝吞灭后,他勉强才从魔瓜中逃出,算是捡回了一条命,不过他却无法忘记族中战士临死的那中有服与无奈,他也不允许自己接受这亡族之痛,这都要怪那条古老的束缚,不然纵始黄帝加上蚩尤也难动巫族分毫,为此他便投奔蚩尤,首战就借信巫族的法力,驱动大雾,将黄帝之师死死困住,可黄帝最后发明了指南车,才得以逃脱。后来又为蚩尤请来了风神与雨神助阵,方才大败黄帝。可如今只是取得小小的胜利,便开始大言不惨,不禁有些担忧。
尤他似乎发觉祭司有些不快,便上去说道:“上师是否有心事?为何闷闷不乐?”尤他是蚩尤八十一个兄弟中的老大,多次随蚩尤出征,立了不少战功。不过,祭司却知他居心叵测,并非诚心安于他人之下。
“哦,可能是方才施法,有点累吧!”说完便告辞了蚩尤回到帐营休息。
蚩尤点了点头,说了两句慰安的话便去招呼他人了。
祭司摇了摇头,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战获胜后,蚩尤一直派人于黄帝阵前叫战,可黄帝却不上当,闭门不理,蚩尤觉得奇怪,便叫来祭司,问道:“黄帝这几日闭门不战,上师可知何故?”
“回王,黄帝想是惧怕王请来的风雨二神,所以才不敢出战!”
“那上师有何办法让他们出战?”蚩尤来回踱了几步,问道。
祭司摇了摇头,道:“此非吾所能预见,不过既然黄帝闭门不战,定有所谋,王还是小心防范为上!“
蚩尤吐了吐气,不屑地说道:“黄帝有何能耐,像只宿头乌龟躲着,不敢出头!”
祭司叹了口气,仍劝说道:“王,不过小瞧黄帝,神州之上,唯他能与您抗衡,万事小心为上!”
可蚩尤却根本听不进去,反而责怪道:“上师休得长他人之气,灭自己的威风,此事上师不得再言!”
祭司还想说什么,忽有探子来报,便告辞出了王营。
“报,黄帝大将宁越于营外求见!”
“哦,他来有何事?”蚩尤先是一惊,宁越乃黄帝重臣,多次让他难堪,然后便叫住了已走出帐营的祭司,问道:“宁越此来之事,上师可知?”
“定不是什么好事!”祭司想也没想随口答道。
蚩尤微微一笑,心想“此乃吾师之营,量他宁越有三头六臂,也休得逃出去,我且会会他”,打定主义,便说道:“让他进来吧!”
宁越见了蚩尤,便朝其跪下,哭泣着对蚩尤说道:“黄帝不仁,当初不听吾兄之言,害死吾兄长,宁越近几年总找不到报仇之机,如今机会来了。军中有一名为祭足的巫师,言您是借住风雨二神才得以打败黄帝的,所以便派祭足去西北的昆仑山上寻求西王母的帮助,要与您一决生死!”
蚩尤闻言一惊,却不敢轻信,便向祭司望去,见祭司额头微微出汗,脸色也别样的难看,不禁问道:“上师可知祭足此人?”
祭司擦了擦汗水,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他是吾的同门师弟,法力和吾不相上下,他定知此事为我所为,这样吧,我且带一队人马去对付祭足,您就坐镇军中!”
蚩尤似乎还不是很相信宁越,便问祭司道:“那宁越呢?如何处治?”
祭司见宁越有与自己相同的处境,不由得有种亲切感,虽不怎么相信他,不过在蚩尤军中量一个宁越也做不出什么来,而且首要任务是劝回师弟,遂有留用之心,不过他还是问道:“王欲如何处治?”
“不如将其杀之,此人多次为难于孤王,不杀实难解心头之恨!”说完蚩尤目露凶光,吓得宁越一身冷汗,不过他却很识相,面不改色心不跳,全然装作没听见。
祭司一惊,急忙道:“不可!不如将其留在军中,为王所有!他来找王,定是投靠的,而且此人随黄帝征战数年,深知黄帝军中的内情,到时还有用处。”
蚩尤闻言觉得甚好,道:“就依上师所言!”然后转过身对宁越说道:“估且做个小司长吧!”
宁越领命,道:“谢王!”
“你先下去吧!”蚩尤看也不看这位昔日让他吃尽苦头的人。等宁越出去后,便对祭司说道:“祭足之事优为重要,吾派大哥尤他陪上师前去!上师以为如何?”
祭司点了点头,道:“甚好,不过一切都须听从我的指挥!”
蚩尤笑了笑,叫来尤他,将方才之事对尤他说了一遍,尤他对他的安排没有意见,二人便带了一队人马,向西北进发。
去昆仑山有一必经之路,名赤水,过了赤水再往前便是环饶仙山的万丈弱水。
祭足历尽千山万水,以双脚之力,战胜重重困难,终于来到赤水河畔,不禁舒了口气,此距离他出发已有三月有余。
等他过了赤水之后,眉头突然紧锁,只见小道四周雾气缭绕,根本看不见前方,而且大雾中有着一种诡异的气氛,顿时觉得不对,掐指一算,不由得大惊,转身想逃离这雾圈,可已晚矣。他已不知去路,只能愣愣地在原地打转,一会后,连方向也摸不清了。
这“驱雾术”是巫族上乘法术,一般人都不会这驱雾之术,普天之下,除神灵外,大概也只有祭足和祭司二人了,“看来他还是来了!”祭足幽幽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
先前,黄帝与蚩尤打得难解难分之际,突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阵大雾,将黄帝之师团团围住,而且没有散去的意思。当时祭足就猜想可能是祭司所为,可他不愿相信师兄会违背祖训,用巫族这法去左右世界。后来,那风雨二神的助阵,彻底粉碎了祭足心里残存的一点希望,当他决定帮助黄帝之时,就料到会有今天的短兵相接。
“师兄,我知道是你!现身吧,别躲躲藏藏了!”祭足大声叫喊道。可空荡的雾气里似乎什么都没有,这声音就好像是一粒石子投入了大海,只荡开几圈波纹,便被海波所吞没。
祭足微微笑了笑,从怀里取了一根木棒,往上的那端有一个略大的圆形小球,小球下是一个似龙嘴的图形,而且棒身也并不是直直的一条线,而是弯曲着,所以整根木棒看上去就像是单龙戏珠。
在幽雾中,木棒闪着玄青的柔光,显得甚是诡异,难免让人心生寒意。祭足爱抚地摸着木棒,仿似见到故人般,眼里闪着淡淡的清光。的确,他想起了小的时候,那时和师兄一起拜师学艺,由于一起入门,所以争着做师兄,最后决定来场比试,结果,他输了。后来他们经常在一起比法,可祭足很是不争气,每次都吃败仗。
“不知师兄的道法又精进到何种地步!”祭足抬头望着蒙蒙的天空,怅然的想道。
他右手握住木棒,嘴角念念有词,然后猛地提了口气,对着那茫茫的雾色喊道:“师兄,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别再助纣为虐了!”他的声音响若洪钟,然后像一只猿猴沿着漫天的雾气攀爬至远方。
许久后,便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声音:“我于……青雾外……等你!”
祭足笑了笑,这便是他们以前常玩的游戏,师兄还是如先前那般。看来只有拿出真本事来,才有谈判的资格。
这青雾其实只是地的一种雾气,但它常常于黄昏时隐于地表,极难察觉,只有在一定的条件下,才能让他如一阵大雾平而起。黄帝陷于青雾中时,建造了指南车,辨出了方向才得以脱险。祭足虽没有指南车,但他有“吐龙棒”,吐龙棒有一大特点,便是喜阳,所以龙头所指的方向定是太阳所在的方向,如此便可辨出方向。于是祭足将“吐龙棒”轻轻抛向空中,仔细端详着“吐龙棒”的变化,可这“吐龙棒”却丝毫没有反应,直直地落在地上。祭足愣了愣,怎会这样?
“师弟,你输了!”只见一人影从雾中走了出来,拾起了那地上的“吐龙棒”,像是故人一样抚摸着它。
“的确,我算漏了一着。”
“你还是老样子。别再帮黄帝了,他灭了我族,与我一同为族人报仇!”祭司把弄着吐龙棒,淡淡地说道。
“师兄,黄帝灭巫乃天之所象,是不可改变的命势。天下将一统,这你是知道的。而且,蚩尤乃荒蛮之族,难当统一大任。师兄,你为何自掘坟墓呢?”
“的确,这是命势,连师父他老人家也如此说。不过,以我们巫族幽久且辉煌历史,况且我们有着其他部族所不曾拥有的仙法,这万族之长应该是我们巫族人才,怎能让他黄帝为王!”祭司愤愤地说道,眼里闪着丝丝寒意。
“黄帝是西王母与天上众神所选,并不是谁说了算。而且,巫族自古的祖训,你难道忘了吗?”祭足毫不示弱,义振言辞地说道。
祭司把那吐龙棒递还给祭足,道:“这吐龙棒你藏了很久吧!瞧,上面还有淡淡的灰尘!”
祭足从他手里接过,略有所思的看着吐龙棒,淡然地说道:“吐龙棒还必须封下去,他不应该来到这世上!”
“你错了!凡事事在人为。”
“你违反了祖训,我只得清理门户!”祭足一下子握紧了吐龙棒,随后吐龙棒青光大增。
祭司先是一愣,然后是嘿嘿一笑,“你以为你斗得过我吗?”
“即使我败给了你,吐龙棒也会打败你的!”祭足狠狠地说道。
“哈哈……看来你我之战不可避免,师弟可要小心啦!”说完祭司手里红光突起,如一轮明月从他手中缓缓升起,随后他手里多了一玉盘,玉盘在浓雾里泛着幽幽的红光。
“雀玉!”祭足猛得一惊,失声道。
“不错,正是这雀玉!”祭司面露得意之色,仿佛看来了胜利的曙光。
“雀玉乃巫家至宝,怎会在你手里?”祭司不可置信的问道。
“实不相瞒,是师父临终时传于我的,师父本想传于你,可那时你已被黄帝所俘,于是便传给了我!”祭司说完,双目凶光大增,手里的宝盘也燃起了刺目的红光,然后,红光化为一利箭,直向还未回过神来的祭足。
祭足慌乱中向后越起,可那红色之箭还是击中了他的肩头,然后他便失去自主地向后飞去,等他站定后,便是“哇”的一声吐了一大口鲜血。可他还是稳稳地站住,只见他嘿嘿一笑,握紧了吐龙棒,一道青光闪过,然后是一条巨龙腾空而起,随着一声轻喝,巨龙朝祭司飞去。
祭司也不着急,把那玉盘抛向空中,嘴角不停地翕动,红光随即升起,尔后那红光便开始旋转,空中便涌起了一阵以玉盘为中心的龙卷风。龙卷风似有脚一般,径直奔向那巨龙。
巨龙竟不堪一击,在龙卷风的侵压下,幻化为阵阵青气,随后消散于茫茫雾气中。而龙卷风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破了巨龙后,又朝祭足飞去。祭足深知此风的厉害,是以他先向后退了几步,然后用吐龙棒再面前虚化一着,顿时有一条巨大的沟渠横在了祭足面前。在远处观看的祭司先是一惊,急忙把玉盘唤回,龙卷风立时消失,而那条沟渠随之化为一阵青气,如幽灵般立时飞向祭司。祭司并未察觉,被生生的击中了胸口,只见他向后退了几步,吐了吐气,像是无事一般,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面护心镜,护心镜的镜面还有一丝青灰色,看来是方才那一击留下的。
“师弟,你觉悟吧!连上天都选择帮我!”说完便一声冷笑,把那护心镜随手扔了。
祭足见方才那一击并未打倒祭司,不禁一声长叹,可就在此时,吐龙棒突然青光暴长,如黑夜里一轮小型太阳,尔后便形成了一巨大的旋涡,把周围的雾气均纳入其内。祭足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喃喃道:“吐龙棒终于释放了自己!”
祭司见状,急忙向外奔去,随即便被旋涡巨大的拉力给拉了回来,他似乎有所不甘,免力稳住身子,左手引决,那玉盘红光一闪,化为一巨大的玉器,然后从天压下,把那阵旋涡生生地压在玉器内。
从玉器内传出一阵阵巨大的声响,而那玉器似乎丝毫不受影响,顽强压制住旋涡。旋涡受到如此之待怎会甘心,对玉器发出了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可效果甚微,片刻后,玉器内似乎恢复了平静,静静的躺在那里。
祭司从地上爬起来,长长地舒了口气,旋涡方才那势头让祭司后背冒起了阵阵冷汗。还好自己留了一手,不然非败不可。忽然觉得胸口微痛,又舒了口气,祭足那一偷袭力道虽然大部分被那护心镜化去,可还是伤到了他的心脉。他踉跄的走向那玉器,想探知道那玉器内之事,可未等他走进,那玉器便轰地一声,四分开来,只见从那碎裂中祭足缓缓地升起,周身弥漫着阵阵青光,方才的喜悦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师兄,这次你输了!”青光渐渐熄灭,祭足的衣衫早已破烂不堪,而且还泛着微微的血丝,看来在玉器中,可是吃尽了苦头。
“要杀便杀,何须多言!”祭司看都不看祭足一眼,傲然的说道。
祭足微微一笑,直直地看着祭司,神色一变,温和地说道:“还不觉悟吗?命理不可战胜!”
“你虽打败了我,但前面还有蚩尤之兄尤他,过了他再说!”祭司亲眼目睹过蚩尤蛮力,而那尢他的相貌与蚩尤无异,料知他也有蚩尤相般的神力。
祭足却不答话,双目微闭,似乎思考什么,许久后,他问道:“昆仑山由弱水环绕,任何东西都不能淌过,你可有办法?”
“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不能告诉你!”祭司沉思片刻,抬头望着黑压压的天空,神色颇为傲慢。
“为何这般顽固呢?”祭足微微地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祭司不禁退后了几步,迅速思索着良策,忽然他冷冷一笑,道:“若要过弱水,一可架云过去,二嘛,需得借住他人的帮忙。”说到这,他故意顿了顿,向祭足走进了几步,把声音压得很低,继续说道:“借助他的身体在空中之势越过去。”
“越过去?”祭足喃喃地说道,还转过身去,祭司见状,突然暴起,手上升起一团红气,打向祭足,然后随手抓起一碎片再击祭足要害,尔后便是一声冷笑。
可此时,祭足一声恕吼,平空升起一缕幽光将二人包住,祭司瞪大了双眼,吞吐道:“你,你……”尔后便是一声长长地叹息!
许久后,幽光渐渐散去,空气中飘着尘土,祭司从祭足怀里搜出了那片竹简,然后理了理他的衣衫,眼里似乎有着些许不舍,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地将其掩埋,并把那吐龙棒插于墓上,以示标记。尔后才踏上西路。
祭司踉踉跄跄向前走了数里,终是不支,便昏倒在地。待醒来时却发觉已处于一帐中,而且身上有多处伤口已被包扎,先是一愣,然后恍然大悟,轻轻笑了笑。
忽然一人闯了进来,兽面人身,甚是吓人。其见祭司醒来,推笑道:“上师可醒啦,急坏小弟了!上司觉得身体如何?”
“好了许多!这里是什么地方?”祭司略有担心地问道。
“哦,这里是赤水一带,没有上师吩咐,尤他怎敢擅作主张!”
尤他对祭司显得极其尊敬,以他赫赫战功,如此这般一定另有所途,想到此,祭司心头微微一乐。
“还好!”祭司幽幽的松了口气。
“上师,此次对付祭足,一定元气大伤吧!”尤他突然问道。
祭司心头一惊,莫非他发现了什么,不过他不动声色,把目光移至帐顶,答道:“祭足与吾师出同门,道法相似,为他所伤实为再所难免!”
“上师且好好休养,尤他一定全力护送上师回营!”双目含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神色。
祭司又是一惊,寻思道:“如果就这么回去,付出的代价岂不白费,看来得快些行事!”打定主意后,祭司便说道:“有一言,在下不知该不该说!”而且还做出很难为的神情。
“上师有话直言!”看来尤他一点心计都没有,是那种直来直往的粗野之辈,祭司又多了几层胜算。
祭司踉跄地走到帐外环顾了片刻,发觉没人,这才放心回到帐中,不过他还是非常小心,把声音压低了许多,试探性地问道:“前面就是昆仑山,居住着世外仙人,我们既已到此,为何不去看看呢?”
“上师所言甚是,此乃吾之荣幸,只是我们来此已有些时日,万一耽误了军机,恐怕蚩尤会有所怪罪!”尤他故作担心地问道。
“实不相瞒,吾夜观星象,发觉蚩尤时命将至……等见了西王母,让她满足您一个心愿是不成问题的!”祭司捋了须,略作迟凝地说道。
尤他先是一惊,不可置信地问道:“上师此言当真!”
“千真万确,在下早有奉你为王之心,如今正是大好时机!”祭司知其心动,心道:“此人果然有谋反之心!”,是以继续顺势说道。
尤他一乐,当即抱拳说道:“我可等到这天了!如尤他登上宝座,定不忘上师之恩!”
祭司微微一笑,却不接腔,反而说道:“祭司伤重,恐怕不便多行!”
说完便轻轻一咳,嘴角渗出丝丝鲜血,脸色一下子变了许多,而尤他并未察觉。
“这好办,尤他可背上师前行!”
祭司喘了口气,也不推辞,为防日后生变,便说道:“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就上路吧,有劳了!”
尤他倒也爽快,缚起祭司,连帐也懒得收,就匆忙上路了。
不久后,二人至弱水边境,只见弱河上泛着丝丝的雾气,优如缭烟浮在水面。弱水对面便是昆仑仙山,只见其烟雾缭绕,有些许云朵浮在半山。
一缕微风从水面吹来,祭司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脸色越发苍白,似一张白纸,且气若游丝,是以当尤他问他时,他并没有听见。尤他觉得有些不对劲,忙把祭司放在一旁的一块大石上,发觉祭司双目微闭,脸色甚是难看,不由得一惊,叫唤片刻,见祭司没有理会,又是一乐,奸笑道:“等我见了仙人,你祭司对我也无用,如今到省了我的事!”然后拎起祭司,往弱水一扔,见祭司急速下沉,尔后踪迹全无,这才放心。
尤他忽然发现祭司方才躺着的地方有一竹片,拾起一看,正是那黄帝给与仙人的书信,又是嘿嘿一笑,只见上面写着:“今蚩尤多次扰我族之民,遂率兵与之对抗,不料其请天神相助,本王实难抗衡,遂肯请上仙一助!”
尤他把那竹简往空中一扔,不屑地吐了口水,忽见一团紫气将竹简裹住,尔后便向昆仑山的方向飘去,尤他先是一惊,然后恍然大悟似地点了点头,喃喃地说道:“一定是仙人显灵!”当下也顾不了许多,急忙随那紫气追去,可等他接触到那弱水之时,整个身子便不住的下沉,任他如何努力,都只是徒劳,就好像处于半空中一般,不一会便同方才祭司那样沉入水底。
河岸传来一阵阵幽幽地叹息,在幽静地弱水边传至远方。
祭司与尤他走后不久,蚩尤便与黄帝在逐鹿展开了一场大战,蚩尤见祭司在军中,怕先前那风雨二神不肯助阵,本不想应战,可黄帝多翻挑拨,似是知道祭司不在军中一般,终是忍不住,提兵便战。
双方经过几日的苦战,荒郊顿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风中似乎还有着一股哀怨之气。
如此几战过后,蚩尤渐得上风,黄帝只得后退,蚩尤大乐,而且对黄帝穷追不舍,誓要将黄帝杀于阵中,不得已黄帝只得应战。二军再次杀得难解难分,可就在蚩尤再次处得上风之时,突然从后路杀出黄帝的兵甲,以为自己中了黄帝的理伏,不由得大惊,而且军中顿时大乱,黄帝乘机追杀,蚩尤兵将死伤无数,只得败退,可后面却见一人正领着一小队人马拦住了去路,此人正是宁越。
“蚩尤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宁越大喝道。
“你?”蚩尤那双兽目狠狠地盯着宁越,仿似要将他吃掉一般。
宁越也不答话,只是“嘿嘿”一笑,也不动手,似乎在等着什么。
“大胆宁越安敢欺骗孤王,孤王要你不得好死!”说完拨刀便向宁越奔来,振得地面不停地发抖,像是突发地震一般。宁越早知蚩尤神力过人,又见他这等阵式,不敢硬接,便闪过了这一击,可蚩尤不等他喘吸,回刀砍来,宁越拨剑一挡,顿时觉得虎口发麻,当下向后退了几步。宁越这一惊着实不小。
蚩尤见如此,不禁冷笑一声,狠狠地说道:“宁越,谁死还不是定数呢?我且收拾了你,再去收拾黄帝那嘶。”
宁越轻哼一声,忖道:“蚩尤已前后受敌,等大军一到,纵使他有三头六臂也难敌千军。我只须拖他一拖!”当下,毫不惧色地说道:“的确!”
蚩尤也不和他多言,提刀便攻上,宁越且战且守,巧妙地与之周旋,而蚩尤却是越攻越猛,如一头猛虎直扑宁越。起初宁越还可以应付,久战过后,终是不支,渐渐落于下风。众将见壮,拨刀前来助阵。蚩尤的兵将也是如此,于是双方便展开了撕杀。由于蚩尤将士之猛,且兵力远多于宁越,不消几回合,宁越便孤卒应战,多处受伤,可他却死缠蚩尤不放,蚩尤攻其不下,而黄帝追兵将至,心头一乱,招数漏洞百出,才让宁越有了喘吸之机。蚩尤兵士见黄帝追兵已近,当下提刀合力围攻宁越,宁越终是招架不住,于乱刀中飞逝。
黄帝见状,不由得大怒,将蚩尤余将团团围住。可就在此时,忽然一缕幽风不知从何处飘来,接着便是一阵又一阵的暴雨,直袭黄帝兵士,恍若千军突袭。顿时黄帝军中大乱,均不住的后退。饶黄帝竭立控制也是不行,眼看败际将至,可天却突然放晴,艳阳火辣地烘烤着大地,而那风却顿然消失,而那雨水也被纳入地底,风雨顿时失势。
蚩尤初见风雨一乐,知是风雨二神前来助阵,可笑声未止,风雨嘎然而止,知此战大势已去,便奋力突围。绕是黄帝有千军万马,也未能挡住蚩尤,让他突破包围,杀出一条血路,孤身向深山逃去。黄帝由于宁越之死,心中怒气未消,是以紧追不舍。可突然发现平地多出一座高山,而山上还有一群与蚩尤外形相似的人,不由得大惊,当下退兵,再思良策。
黄帝先亲点了人马,这次虽大败蚩尤,可也损失不少兵卒,特别是宁越之死,深感愧疚,便下令以王氏之礼将其葬之,以谓他在天之灵。
待一切处理完毕,黄帝于帐中回想次战之事,蹊跷颇多。先是那风雨为何突然而止,这让他想起了祭足,不禁又有些感伤,的确正是在危难之时,旱神奉西王母之命前来相助,破了风雨二神的风雨阵,然后便是那座突起的大山和那山上一干人等,若不是那群人,蚩尤必死无疑,而那蚩尤的神力,也让他惊得一身冷汗。
忽然吹来一阵幽风,顿时觉得睡意正浓,不知不觉伏于案前进入了梦乡。
只见一女子浮于半空,一席白衣,而且周身泛着丝丝白气,仿似仙人一般。黄帝见壮不由得一惊,上前问道:“敢问女子何人?”
那女子微微一笑,一股清泉似的声音越入耳中,不觉神清气爽,然后那女子答道:“我乃西王母之女,名九天玄女,特奉王母之命,授汝兵法一部,依其练兵,便可打败蚩尤,一统神州!”说完那女子便化为一缕白烟,散于空中。然后有一缕书卷从天飘下,落于黄帝跟前。
黄帝急忙拾起,发觉里面竟是一些奇异的图形,一点头绪都没有,正想说些什么,突然醒来,手里竟多了一卷书,而那书之事竟和梦中无异,顿时明白这是仙人显灵,当下起身朝西跪下,并拜了三拜。
从那以后黄帝苦研那部奇书,依其之阵与蚩尤进行了多次会战,此阵优如把散乱的兵士给成一个巨大的整体,与敌人作战时,便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终于将蚩尤等八十个兄弟一一诛杀,而且生擒蚩尤,于宁越墓前斩首。
从次,神州各部均奉黄帝为王,天下一统,而黄帝励精图治,一片生机勃勃。
多年以后,黄帝仙化,去昆仑山受封,途经赤水,见一幕冢,上面插着一根奇异的木棒,棒形似龙,龙口有一珠状物。一种亲切感油然而生,遂向其拜了拜,才向西行。尔后到弱水边时,又见从弱水中升起一团白气,饶其转了三圈,又向其拜了三拜。后来才知那团白气是祭足灵魂所化,不禁心生感慨,便为他修一坟墓,上书曰:寻仙之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