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坟墓边□你的梦》yutiankannifeiss

6、开在不同地方的龙舌兰

　　几天后，林晨去找季勍按了好几次门铃都没有得到回应，知道季勍就在里面但他不开门自己也不能破门而入，电话也关掉了，林晨在几次自讨没趣之后减少了去按季勍门铃的次数。
　　季勍为了躲林晨在家里足足三个星期没出门，像躲难一般买好一个月的食物，在家里安静的呆着，不开手机不看电视夜晚也不开灯，床上睡难受了就睡沙发上，沙发睡够了就睡地板上，有时醒来是夜里就摸黑吃点东西坐到天亮后再睡，一切混乱。
　　有的人天生就是厉害的角色，在早上八点多人们大多上班上学的时间里季勍躺在地板上准备睡了，一扇窗整日开着，窗帘在风的挑逗下显得风姿卓越，季勍怎么也不会想到一块石头从开着的窗里马上就要飞进来了，但途中被纱窗阻拦了一下掉在了阳台的地上没有飞进来砸他的头。他跑去阳台看见破了的纱窗和一块青色的有半个手掌大的石头，楼底下蓝小勍仍是刺目的奶黄色长发正抬着漂亮的脸看他，手还指着单元楼的门，季勍给蓝小勍开了楼门后站在门口等蓝小勍爬上三楼来。
　　“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蓝小勍进了他家随手把门关上了。
　　“是啊，把石头扔到三楼而且又准又到位，以前是打垒球的吗？”季勍有些不服的说道。
　　“不过砸坏一扇纱窗而已嘛。”蓝小勍冲进季勍的卧室在橱柜里找了个旅行包给他收拾衣物，一边收拾一边说：“袜子拿四双，内裤拿四条，衣服裤子不必装太多不够穿的话我的可以给你穿......”
　　“喂，”季勍打断那个从刚才到现在一直自言自语的家伙，“你要做什么？”
　　“闭嘴，小心我用石头砸了你脑壳，”蓝小勍收拾了他的衣物然后把他拖出门外命令他，“把门锁好。”
　　非常匆忙的过程结束后，季勍已经在蓝小勍家里洗过澡吃上蓝小勍做的饭了，一连三个星期没有开伙的他在蓝小勍面前近乎夸张的狼吞虎咽。
　　“慢点吃，要噎死了，”蓝小勍又给他做了汤，“别人自杀可没你这么新鲜，还有像你这样自己把门一关等死的。”
　　“不是的......”他想分辩什么但又没有可陈述的事情。
　　“行了别说了，”蓝小勍走到门口，“我得出去一趟，你老实呆着我就不锁门，怎么样？”
　　“嗯，”他答应到，“这儿这么舒服赶我也不走。”
　　“好，困了就到卧室里去睡。”
　　蓝小勍笑着离开了，他鼻子酸酸的难受，有时真觉得蓝小勍就是他亲哥，他在卧室柔软的床上没有睡意就到处看看蓝小勍的家，干净的厨房，有许多漂亮花草的阳台，除了他睡了的这间卧室还有一大一小两间卧室，让他吃惊的是书房里的书多得吓人，主人不在他只好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让他奇怪的是房子好像刚装修过，除了书房以外其他房间的灯都很暗，有几件不搭调的老家具。
　　夜里，蓝小勍坐在卧室写字台前的椅子上，扭亮了桌子上的台灯然后从抽屉里拿出烟来，靠在椅背上抽烟，样子迷人。季勍在床上看得出神。蓝小勍起身坐到床边拉起他，拉过他的左手把自己的左手也伸了过去，在左手腕相同的位置，一样的伤疤，除了醒目的这条关乎性命的伤以外还有许多凌乱的已经只能看到划痕似的轻伤，两条手臂连划痕的线条分布的位置都近乎一样，蓝小勍笑得灿烂吸了一口烟，“谁让你学我的？”
　　“......”季勍没有合适的话可以讲。
　　“怎么了？”
　　“想知道你的事但不想拿我的来交换。”季勍觉得话讲得很欠揍。
　　“想知道那只管问我好了，我的什么都可以给你，事情也一样，你要知道我就说，不会像你讲得那样要你用自己的来交换。”蓝小勍抽了第二根烟。
　　“什么都可以给我？”季勍觉得话好奇怪。
　　“是啊，也不对，除了我的身体和我的陈曦以外什么都可以。”蓝小勍一脸坏笑。
　　“为什么？”
　　“要你管，”蓝小勍从新坐回椅子上。
　　“那你刚才说告诉我的事，这会儿告诉我吧。”季勍很想知道蓝小勍的事。
　　于是季勍听到这样一个故事：五年前，林晨才刚上高中时蓝小勍就在陈曦的发艺工作了，他们三个相处的都还不错，半年后，蓝小勍和陈曦交往，两个人一直很好，直到后来，蓝小勍把陈曦的妹妹给看丢了。八月十五出去看烟火的时候，蓝小勍和非要跟着他们一起玩的陈曦的妹妹一起等陈曦买水回来，其间那个可爱的只有六岁的小女孩还拉着他的衣服跳舞，不到一会儿功夫蓝小勍就为她的失踪心痛不已。陈曦的父母快半百的年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小天使一样的女孩，这样的灾祸让他们把陈曦这唯一的儿子关在门外有一年多，晨曦没有告诉父母妹妹是被蓝小勍看丢的。
　　那时十七岁的蓝小勍什么都不做了出去找了整整三年都没有结果，最后割腕没死成让人发现后第一个被通知来的人却是晨曦，用蓝小勍的话来说“在最爱的人面前一幅求死而不得的样子实在是把脸都丢到阴沟里去了”，以后的某一天陈曦要把一把铁制的椅子朝蓝小勍砸了过去时被林晨拦住了，最后蓝小勍终于在这房子里将陈曦惹怒，陈曦一顿拳脚的招待后蓝小勍右眼失明，到现在做过美容手术的蓝小勍在外人面前还要戴眼镜，除了他们几个人以外没人知道蓝小勍的右眼是瞎的。
　　所以这房子蓝小勍是有一年多没住了，墙上先前的血迹也因重新装修而看不见了。蓝小勍故事讲得简略但季勍听的完全，他可以看到那时蓝小勍得知自己右眼瞎掉时变态的笑，还有先前陈曦打他留在墙上的痕迹也是，季勍知道蓝小勍闭上眼睛都可以看得到它们在什么位置。可以感觉得到蓝小勍当时一点点恰似如释重负的轻松和被惩罚后的安心。
　　“那现在他原谅你了吗？”
　　“怎么会呢？”蓝小勍说，“到死他都不会原谅我......只是有的人心软就暂时先宽恕别人。”
　　“困了，睡吧。”蓝小勍也钻了被窝。
　　半夜，季勍知道蓝小勍没睡就问他：“我可不可以到另外的卧室去睡？”
　　“为什么？”
　　“人是动物嘛，何况我又这么糟糕一定是最低级的那个，所以和你睡一起立马兽性占了上风。”季勍不断搞笑。
　　“我对你没兴趣。”蓝小勍笑道。
　　“陈曦他看样子是1，那有没有为你做过0呢？”
　　“你跟我说话还真是一点也不含蓄啊，他是非常理性的人，那时说我不到18岁绝不和我做的，我们在一起就住了两个星期，后来他说分开住好就又分开了，我想八成是他忍不住了，住一起时他一到晚上就不让我进他房间也不许我跟他说话，认真地跟小学生似的，”蓝小勍经不住笑了，“哦，跑题了，他可没为我做过0。”
　　“后来呢？你快说。”季勍有种坏感觉。
　　“我去找他妹妹三年后毫无结果的回来，他在我20岁生日那天约我出来，在一家宾馆开了房间自然而然就做了呗，事后还给了两千块让我买礼物呢！”蓝小勍下床从抽屉里的影集中拿出了钱，“看，我当时舍不得花，现在还放着。”
　　“他在哪住？现在是一个人吗？”季勍看蓝小勍一脸幸福的样子觉得莫名的生气。
　　“干嘛，要打他主意啊？”蓝小勍开玩笑的说。
　　“我才不想知道呢，骗你的。”季勍看着蓝小勍小心的把钱放回去了。
　　第二天，蓝小勍回到家里不见季勍，后来林晨又打来电话说季勍问了陈曦的地址，匆忙赶去陈曦那里急见季勍站在路口，还没来得及说话陈曦就从对面走出来，季勍穿着蓝小勍的衣服天很黑风又很大，陈曦对着季勍喊道：“小勍，你在这儿等我吗？”
　　“我才不是他，”季勍抬起头把手里捏了好久的钱全打在了陈曦的脸上，“你怎么能那样对他，他做错事你可以报复他，但怎么能那样侮辱人？”
　　“你疯了？”蓝小勍冲过去一拳把季勍打倒在地后快速拣起地上的钱，风很大，几张纸币已经被吹倒无法够到的地方，看着找不回来的东西蓝小勍急得要哭了，季勍站起来走到蓝小勍身边：“哥，别捡了，那些不是夹在你影集里的，不要捡。”
　　“你这样是为什么？”蓝小勍疲惫的问他，走到季勍身边时拳头已经准备好出击了，林晨即时拦住：“哥，算了，他疯你别跟着一起疯。”
　　“外面风很大我们进去吧。”陈曦说。
　　林晨拖着季勍说不去了，季勍偏要去，在陈曦家，季勍说头疼陈曦便让蓝小勍带季勍去卧室休息，季勍趴在当年蓝小勍睡过的床上全身发热酸痛，蓝小勍摸着他的额头“发烧了，量一□□温吧，”说着把体温计放在季勍腋下，看着季勍好像睡了的样子，“是因为生病才这样的吗？”
　　“哥，我好难受。”季勍轻声说道。
　　“生病就做疯子做的事吗？”蓝小勍停了下又说,“可以坚持的话起来去医院或者回家吧，这儿是他的家以前和现在我和你们一样都是客人，你生病了就更不方便我们回去吧。”
　　“我要见林晨。”
　　蓝小勍出去喊林晨进去，林晨一进去季勍就扑到他怀里，林晨笑着拍拍他的背说：“怎么，19岁的季勍要在奔向20岁以前要好好撒几回娇吗？”
　　“哥他二十岁生日的时候......陈曦去了哥家里，一进门陈曦就把门锁上将哥推倒在地上侮辱他，临走时把两千块打在了哥的脸上还说......”季勍哽咽着。
　　“还说什么？”
　　“就当卖了吧，这个价不低呢！看在你是处的份上才给你的”季勍下了床，“陈曦是这样说的。”
　　“妈的。”林晨冲到客厅揪起陈曦就把拳头送了上去，蓝小勍慌忙的只管拽着林晨，季勍只管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别打了再打我就再也不认识你们了，为什么打他？”蓝小勍挡在陈曦面前。
　　“哥那么珍惜的两千块纸币是陈曦摔在你脸上的吧，一直自欺欺人是为什么啊？只要是他给你的哪怕是侮辱你也当宝吗？”季勍终于也走过去拉住林晨。
　　“住口，”蓝小勍颓在一边，“你别瞎说了。”
　　“我说错了吗？你告诉我的全是假的，但我就是可以知道真相，你没告诉过任何人就永远没有别人知道吗？那天他把你当男娼一样看，但就因为是他你就可以当做没那回事，你这个变态的神经病，受虐狂。”季勍喊道。
　　“......”蓝小勍没有说一句话就往门外走。
　　“小勍，”陈曦一把抱住他，“我错了。”
　　“你没错。我的错。”
　　“哥，”季勍拉住他，“陈曦刚才没还手就说明他后悔了，你不要再伤心了，林晨会替你教训我的，你也别生我的气了。”
　　“你今天这样逼我......你以为只有你可以知道别人的事吗？”蓝小勍不顾阻拦离开了陈曦那里。
　　季勍心里一惊害怕的缩回了抓着蓝小勍的手，这回轮到他了，看看拉着自己出陈曦家门的林晨，季勍感觉自己已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