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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读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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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祥的课业师傅是康熙爷从众多备选人中千挑万选出来的，或许是生了一个聪明脑子，胤祥的好动非其他几个兄弟可比，康熙爷最终找了一个以严厉与刻板出名的作为他的启蒙师傅。
总听胤禛说起上课的乐趣，胤祥的小心眼里抱了一百二十个好奇心而来，可短短两个时辰过后才明白过来想象与事实完全是不搭边的两回事。
从最初的一动不动到稍后的坐立不安直至最后凳上钉了钉子一刻也坐不住。“人之初”那段是胤祥听腻了的，自打他把锦鲤的兴趣转移到养鱼的人身上，而养鱼人把精心伺候鱼的心气不知不觉转移到某人身上后，“人之粗”的故事就被胤禛不厌其烦的提起不止一次，每次都逼得胤祥羞到直接上嘴咬人为止。不过相对的《三字经》他也确实因此而背的滚瓜烂熟。
“十三阿哥。”
师傅的声音不急不缓，听惯了胤禛总是略带急切的语调，实在没法把胤祥从飞到爪哇国的思绪召唤回来。一声没反应，二声没反应，师傅脾气上来，戒尺敲击桌面墨汁四溅开来。
“十三阿哥！”
“啊？”
胤祥吓了一跳，信手扔掉课本站起来四处张望，“师傅有事？”
“十三阿哥饿了？”
胤祥摇头。
“渴了？”
再次摇头。
“病了？”
头摇的像拨浪鼓。
“那敢问十三阿哥，是否知道上书房读书的意义？”
“嗯....自省、修身。”
“十三阿哥就是如此修身？”
师傅指指被摩来摩去的地面，所指为何不言也明。
低头将书重新捡起来，胤祥面上讪讪的也不好意思，笔尖沾满墨汁有一下没一下的在纸上胡乱涂画，眼角却不停地瞟向黑着脸孔的师傅。
康熙爷来探望胤祥，一进门就看到这幅僵持的场面，阻止太监通传，他悄声靠到胤祥身后，趁他不备将被蹂躏的不像话的宣纸夺出来端详。
“儿子见过皇阿玛。”
康熙爷的脸色不比师傅好看多少，胤祥更是心虚，难得在汗阿玛面前乖巧的站着一动不动。
“倒是朕错了，没给你选个好学生。”
“皇上折煞老臣，是臣有负皇上所托，未教好十三阿哥。”
康熙爷将纸一扔，冷眼看着胤祥不做声，见师傅一个劲儿的磕头请罪，胤祥也蹭过来一起跪下。
“知道错了？”
“回汗阿玛，是儿子不对不用功念书，求汗阿玛饶过师傅。”
“难为你还算有担当，”知道他年岁尚小，康熙爷从心底也不忍太过苛责，见胤祥真的知错，心里的怒火就先减了五分。“咱大清的阿哥哪个不是文武双全，你看看上面几个哥哥谁像你这样不知进取，是朕太宠你了，真该找个严厉人好好管管。”
“那儿子能选四哥不？”
听胤祥选的人康熙爷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他倒是真的会挑人，明知这小子是故意找最宠他的胤禛，可真细数起来也确实只有那一位能治的住他。
“胤禛？”
胤祥充满冀望的眼神死死的挂在康熙爷身上，康熙爷故意拉长声音假装考虑不做声。从满怀希望到忐忑不安，明亮的眸子渐渐失去光彩，直到满是沮丧后，康熙爷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他确实不错。不过，大家都是书房师傅教出来的，总不能就一个特例。如果你今后在书房安生念书，朕就恩准让胤禛抽出时间格外教导。”
对于胤祥来说其实一切都没差，而且还将他原本课下游玩的时间也剥夺了，可他却反应不过来这些，只听到康熙爷让胤禛从此抽出时间来多跟自己在一起就高兴的忘乎所以。
“谢汗阿玛恩典。”
胤祥这一谢康熙爷受的心安理得，师傅依旧跪在地上，不过望向胤祥的眼神却多了些无语。
“朕几个儿子，再也找不出比胤祥更顽皮的出来了。”
“十三弟生性好动，但聪明绝顶，在兄弟里也是出类拔萃的。”
胤祥今天在书房挨训的事儿胤禛也略有耳闻，怕康熙爷有所不满，胤禛挖空心思把肚子里的好话倒出来为胤祥开脱，听他说了一堆，康师傅不置可否，直等到胤禛再无话可说，才把视线从折子上移到他身上。
“胤祥没少上房揭瓦的惹人头疼，你倒是对他赞赏有加。”
“儿臣只是实话实说，十三弟虽然确实淘气了一些，可也不是一味胡闹的人，儿臣很少见到能听进劝的孩子，唯独十三弟。”
“你见过很多孩子？”
康熙爷好笑，连身后的太监、宫女也憋着想笑，胤禛也才察觉出来这话说得有多亏心，尴尬的干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罢了，既然你觉得胤祥好，朕就把他交给你，他的功课你每日要一丝不苟的检查清楚，若朕再发现他只顾着玩乐，连你一并处罚。”
“儿臣遵旨。”
“若是祥弟不听话，四哥就要挨汗阿玛责骂？”
听胤禛复述完经过，胤祥终于认识到事情严重性。在他的认知里，没比康熙爷责骂更严重的处罚，也没有比胤禛更重要的人，于是最看重的人对上最严厉的责罚，压力不是一般的大。
胤禛从桌子里拿起两个草编的蚂蚱，由一跟线绳穿着，摆放在胤祥眼前。
“看到没，”胤禛指着其中一个小的，“这个是你。”
再指另外一个大的，“这个就是四哥。”
“咱们现在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逃不了你也蹦不了我。”
胤祥的身子全部都压到桌子上，紧皱眉头眼睛牢牢的盯着两个蚂蚱不动，脸越拉越近最后直接贴上去。
“找什么？”
胤禛狐疑，胤祥却答的理所当然，“找绳结，等祥弟解开绳子四哥就不怕了。”
将两只草蚂蚱塞到胤祥手里，胤禛哭笑不得，“你乖了这绳子自然就解得开。”
拎着脖领子把人摁倒自己腿上，胤禛摊开书将毛笔递给胤祥，“现在你就老老实实的给我读书。”
两个草蚂蚱被遗忘到一旁，烛光闪烁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到屋子的一角，相交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