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谁是谁的劫》独远

18、日光倾城夜色哀

　　天空渐渐暗了下来，星星挂在几亿光年开外的地方，她淡漠地看着幕天席地里擦肩而过的路人。或轻或缓或踢踢踏踏或踏雪无痕。希澜不知道自己的脚步该停在哪里？或者根本就不应该停下来？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她知道暗中肯定是有人跟着她的，即便楚云祺这几天对她不闻不问，还是会在她出府的时候派人保护她——再怎么说她也有那个郡主的头衔顶着，想着，便泛起了苦笑。

　　人与人之间真的很奇怪，此刻与你擦肩而过，你也许都未曾抬头瞧一眼的人很可能下一刻便不着痕迹抑或风风火火地撞入你生命的轨道里了！
　　而此刻与你关系密不可分的人也许下一秒，便会天人永隔。她一直都知道这个道理，也因此既小心翼翼又相当在乎身边的人，惜缘。
　　缘分真是很奇妙的东西。

　　据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而前世五百次的擦肩而过才造就今生的一面之缘。此刻与她擦肩而过的人，会是前世回眸了五百次的么？如果她没有穿越来，又怎么会擦肩而过？冥冥之中，真的有命运操纵着？凄凄然一笑，她一个新世纪新时代的人居然会这么……哎……
　　若要一个人找到契合的另一半要花多少个前世今生？要多少个五百年才能换来一个相守一辈子？楚云祺真是能让她不顾一切放弃所有停留在这的那个人么？为何总是会莫名的不安呢？因为他的冷他的阴晴不定？还是其他的不知名的因素？那么冰烨又是处在怎样的一个定位上？

　　青石板道路两旁一盏接一盏的亮起了影影绰绰的灯笼。这个城，便这么泅渡成了一片悲伤又迷离的海洋。

　　不知不觉，似是脚步有自主的意识般，回过神，她已站在一家华美大气的店门口。
　　“飘香苑”三个大字赫然于眼前。

　　而门口，却是一张温润散发着淡淡光华的脸，好看的唇微微上扬着，似水温柔的眼眸软软地看着她，走近。
　　有那么一瞬间，左肩胛以下有个地方满溢不知名感觉，暖暖不可思议，一怔，便朝他走去。

　　悲凉不再，她暖暖的唤着：“烨哥哥！”
　　他宠溺地揉揉她的头，笑问：“想去哪里？”
　　“我想去吃小吃！”她甜甜一笑，好久都没吃过那种风味小吃了，先不说之前外公舅舅一直管的比较严，就是表哥也不怎么允许她吃外面的尤其是摊头的小食物，说是不卫生也不干净！只有宁宁和她一起才能大快朵颐，想到宁宁，不免又是几分悲凉。
　　“好，澜儿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他温润如玉的手紧紧握着她的，就连坐在一个摊子前等着那位老婆婆端来两份桂花圆子，也不曾放开。
　　“好好吃哦，”她满足的喟叹，神情似餍足的小猫一般，“咦？烨哥哥你怎么不吃呢？”真的很好吃，甜而不腻，桂花香留恋于唇齿不绝。
　　冰烨微微一笑：“看你吃那么开心我就饱了。”
　　“呃，烨哥哥见笑了，呵呵……”不好意思的笑笑，红云浮上娇俏精致的小脸。莫非是吃相很糟糕？想来在王府因为没胃口没吃多少而这个圆子是真的很好吃，也不管那么多就大吃特吃了。
　　“不会，澜儿吃东西都是很优雅的。”他好像能读心事一般，掏出丝帕，轻轻擦去她嘴角残留的桂花一瓣。
　　她回以嫣然一笑。随即眼珠一转，很调皮地道：“凡事礼尚往来，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要看着烨哥哥吃。”
　　冰烨微微一苦笑：“好。”对于她的要求，他都不会拂逆。
　　希澜亮晶晶的大眼直直地盯着冰烨，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就连吃东西，都看起来一幅画一般，优雅已极。她记得宁宁曾说过男生吃东西都是风卷残云狼吞虎咽的？不过她所知道的人包括表哥楚云祺楚大哥以及烨哥哥貌似都是细嚼慢咽的，喝汤也没声音，这就是修养吧？想起楚云祺，目光又是一黯，很快又掩饰掉了。
　　“还想吃些什么？”
　　回过神，冰烨已经吃完了一碗圆子。
　　“吃饱了呢，我们去走走吧？”也不等冰烨回话，她主动拉起他的手，还没等摊主收钱就往外走。
　　“澜儿，等等。”他无可奈何地摸摸她头发，“还没给人家钱呢。”
　　说着便递了几文钱给老婆婆，老婆婆忙不迭接过：“谢谢公子。”
　　希澜也为自己的匆忙汗颜：“婆婆，谢谢您的桂花圆子，很好吃哦，下次还来。”
　　“谢谢小姐夸赞，俺老婆子等着小姐和公子下次光顾！”这么俊美的公子，和这位看着很舒服的小姐倒是很般配的。
　　希澜朝她笑笑，便拉起冰烨走了。

　　回到王府，夏荷在大门口焦急地等着她。
　　“小姐！”
　　“夏姐姐。”
　　“小姐这么晚才回来，担心死我了。”
　　“没事的，有烨哥哥陪我。”回头，哪还有冰烨的身影？
　　“……”
　　还没进星湖轩，迎面而来是楚云祺冷至极致的寒语：“郡主即使没有身为郡主的觉悟，也该知道作为女子这么晚回家是成何体统！”
　　心里一酸，他冰冷的话语似凛冽的北方哗啦啦直刮过她心房，心下一沉，她回以更冷的声音：“本郡主明天就回家！”
　　留下一双阴翳的眼转身翩然离去。

　　第二天，天蓝地像无边无际的海，万里无云，秋风就着金灿灿的阳光竟也有了一丝暖意。
　　希澜刚起床不久却见楚风满脸笑意地来了。他只说了一句“跟我去走走。”
　　希澜却总觉得他那一脸无害的笑意里有那么一丝阴谋的味道，却还是跟着出去了。

　　楚风示意希澜先上轿，自己则一个飞身上马，前面是禁军统领罗凌昊带路，一行人便这么浩浩荡荡出发了——希澜也没去在意目的地是哪里。
　　马车看起来平平无奇，里面却是不一般的舒适，靠在那软垫上面竟没有一般的那种摇摇晃晃的感觉，希澜透过窗纱望着外面的街道。今朝天气好，出门的人也多，却似乎都是在赶着朝一个方向的？还是同他们所去的方向一致……
　　恍恍惚惚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马车才停下来。

　　前面锣鼓喧天很热闹，人山人海也不过如此了，外围还有一波一波的人赶往这里，希澜还是第一次见这么热闹的场面。
　　“希澜，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相信我的是与不是？”楚风冷不丁神秘兮兮如此问道。
　　“是。”
　　“很好，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记着现在说的！”
　　说着，一行人在侍卫的拥护下，很轻易地开了一条道出来——在这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中。
　　只见高高的一座擂台搭在那，围着擂台的北端是一排座椅，其余三侧，皆是挤成一团只见人头攒动的盛况。
　　“擂台招亲”四个大字在金色的秋光中熠熠生辉。
　　人，是越来越多。

　　一盏茶之后，北端一位年约三五左右的中年人，一袭青灰色衣衫，身材并不算精壮，面色红润，太阳穴上青筋暴突，一个翻身，稳稳站立在落在擂台之上。
　　他微微一抱拳：“各位远道而来的英雄豪杰，今日是小女擂台招亲的大好日子，在下非常感谢各位的捧场，在下想申明三点：第一，凡是参加的年龄须在双十之间且未曾迎娶者。第二，希望比武能点到即止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第三，获胜者还须通过小女的考验。现在，比武正式开始！”
　　浑厚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入每一位在场人耳中，显然易见，是依靠非一般的内力不可的。
　　擂台下跃跃欲试的年少才俊不知凡几，每个人脸上都流露着志在必得的决心。
　　慕容世家，都城首富，更有天晟皇朝位列第三的富可敌国的财富，单只是慕容梵在江湖上的地位，就另人向往了，而那款款落座于慕容梵身边的女子，正是那慕容梵的独生女——慕容紫懿。端看那一双眼睛波光流转柔似秋水，水红色纱衣包裹着的秾纤合度的身材，便知隐藏在纱巾下的面容是不会叫人失望去了的。
　　希澜不知道楚风叫她来这里是何意？但见他只是摇着玉扇不慌不忙在那看着台上，也只能随他去。

　　擂台比武到了白热化程度。一个接着一个上去又掉下来。而能站在那里较长时间的却几乎没有人了。
　　看着擂台下前来参加女儿招亲的江湖人士如此多，慕容梵自是得意的。只是，至此却无佼佼者，叫他不免有些失望了。一旁的女子也有点泄气了。
　　在台上的都是些武功平平相貌也不出众者。看来，失望是无法避免的了。
　　扫了眼人群，却见一俊朗面带春风的男子，心里不免雀跃，她多希望这个浅色男子能上台啊！可是他身旁却是有女子在侧的，殊不知是他什么人？

　　相较于楚风的老神在在，希澜是定不下心来看这些没什么趣味的比武的，即使看了也不太懂，所以，一接触到慕容紫懿探索的目光，便了然了。那么灼热的眼神！看得她都觉得有点夏日烈阳的味道了，而那个焦点中心却没什么反应！

　　时至正午，明晃晃金灿灿的阳光为天地镀了层暖光，围观的人越加多了热情只增无减，希澜挺而翘的瑶鼻上已布了层细细密密的汗珠。

　　“差不多了。”楚风依然是从从容容的潇洒样，轻飘飘一个飞身而上，却落在慕容梵身前，只见他给慕容梵看了样什么东西又对他耳语了一阵，慕容梵处变不惊的脸上一惊一乍的，一会沉默一会又是点头，继而，对旁边的管家吩咐了几句。
　　一具上好的古筝被置于擂台之上。
　　围观的人纷纷不解，登时，言论纷纷。
　　“不是擂台招亲吗？怎么搞来这女子的玩意儿！”
　　“慕容庄主想做什么啊？”
　　“老子又不是来听乐曲的！”
　　“还比武不啊？！”
　　“莫非是慕容小姐当众展示才艺不成？”
　　“哈哈哈哈，慕容世家的小姐除了舞刀弄棍还会歌艺吗？”
　　“要是当真如此，定要娶得如此娇妻美眷不可了！”
　　……
　　楚风又到希澜面前，未及开口，伸手打横抱起希澜，飘飘落于擂台上，众人焦点如同探照灯一般射在希澜身上。
　　“不要慌，”楚风握了握她的手，“相信楚大哥，嗯？”
　　她只能点点头，哎……黑压压的人群都看着她，说不紧张是骗人的。
　　楚风睥睨众生的扫视一圈，与生俱来的霸气无形之中压得人当下说不出一个字来。原本喧嚣的场合一下子奇异地寂静下来。
　　“希澜，你来弹首曲子，只管随意便是。”目光是相当肯定的，虽然他还没听过希澜弹奏过，但他就是相信她会。
　　希澜当下也不多说，落垫而坐。信手慢慢弹来，嘈嘈切切，珠落玉盘，悦耳的筝音在纤细柔白的指尖娓娓淌出。挑、抹、剔、勾、摇、撮、刮、按、滑、揉、颤等技法运用得炉火纯青。
　　轻柔甜美的嗓音缓缓唱来，恍若天地间只余她一人。
　　雪肤细腻，精致小脸脂粉未施，唇不点而朱，清亮的大眼上一排羽睫颤颤而动，阳光洒下来，扫出一片淡淡的阴影，轻风拂来，两边低垂的青丝飘荡在纤肩。
　　一袭白衣的她炫了所有的人眼！
　　笑天下恩恩怨怨何时才休罢黄昏近晚霞独行无牵挂太潇洒不问世间仇恨淡如茶江湖一句话行得正邪不怕伊人风度翩翩处处留香月光山中幽幽亮晚风吹愁如海浪来啊来啊苦酒满杯谁都不要过来挡狂饮高歌爽快唱浪天涯伴随枯叶片片风尘沙难掩真风雅不为痴情就爱花花太香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不带一点伤只在乎爱过她啊哈~你又何苦强忍思念不理她孤舟海中晃活得四不像还是那么想着她啊哈~你又何苦一定要她不想放缘份撑不长想爱偏不让何必勉强海蓝蓝明朝依旧是个男子汉江湖一句话情爱放一旁花太香花下风流花死花无常不带一点伤走得坦荡荡
　　一曲唱罢，好一会儿，掌声如雷轰动，叫好声延绵不断。兴许是未曾听到过这种曲调的也兴许是唱出了一些人的心声，更或许是那一天的的阳光聚焦了整个秋季的温暖，很久很久以后，还很多人记得那么一天，那么一个女子在擂台上璀璨如阳光！也记得那首天籁般的歌曲！
　　楚风抚掌哈哈大笑，他没想到希澜竟然会弹这么好，而歌声更是犹比天籁！
　　“希澜啊，你真叫楚大哥大开眼见啊！”
　　她微微一笑：“楚大哥过奖了。”古筝，是她从小就开始的必修课。
　　擂台上的人，都没发现人群中一双兴味盎然的眼，还有一个冷冷地直视着希澜的人！
　　楚风又扫视了一眼待人群安静下来后，朗声道：“这位是朔月郡主！三日后，郡主在此地擂台招亲！！”
　　一道轰雷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