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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他的消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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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林亦想要开口问,怎么今天会过来?但又怕自己的唐突会打破这份难得的宁静。所以就越发沉默起来,闭着眼,却觉得心绪平和,从窗外照耀进来的光线使人的面部表情也越发柔和起来,直到林亦真的在他身边就这么坐着轻浅的入眠,好似昨夜的失眠就是为了此刻由他的相伴来弥补,那怕他是无心。
在梦里辗转,仿若又回到了医院的那个下后,那是林亦第二次见到他,他只是坐在手术室外一言不发,连他周围都散落着他的低沉情绪,手术室里的那个人,他一定是极爱极爱的吧。
一念成佛,一念入魔,林亦她自己只是一念成痴,想换片刻柔情。
当林亦来这店里工作时,见到他的那会,林亦觉得自己都快抑止不住心跳的声音,愣愣的低下头,他只是说:“一杯菊花茶,二楼,谢谢。”就转身上了二楼。
这是他对林亦说的第一句话,却在林亦心中来来回回响起过数不清的字数,偶尔连她自己都不自觉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温习这句话:“一杯菊花茶,二楼,谢谢。”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只好再对自己说:林亦,你真成了个痴人,痴心妄想,痴迷不悟。
年华在光影里辗转模糊,你的脸,就像轻轻浅浅的刻画在壁垒尘土上让人缱绻入骨的啃噬,或许,终将,风来,消散,不见。
等林亦睁开眼醒来时,他已离开,是啊,他总是就这样在林亦忘乎所以的时候离开,一如以往。
林亦觉得自己像什么一样的等在这个店里,等他偶尔惦念起的归期,明明知道不是为自己。
林亦整理了自己的情绪,想坐起身,有些腿麻,就又坐了会,只好看着他刚刚坐过的位置,一本书下面好像压着张白色的便笺纸,林亦也顾不得腿麻,一下就站起身来跳走过去,在他坐过的位子上坐下,急忙的拿起那便笺纸来看,想看看到底写些什么,好,好,休,息。
好好休息。
嘿嘿,林亦的心,一下子像跌进了一大片的青葱草林里,舞起,心怡。
就让她爱着他成为自己心底的秘密。
越夏咚咚咚跑上二楼,林亦也正好起身要准备下楼,看着越夏跑上来,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问道:“怎么了?”
越夏回赠一个大大的笑脸,说道:“无事。”
林亦顿感这人有点莫明其妙的,反正要对他说的话她也说清楚了。便点了点头,下楼去。
越夏也跟在林亦身后下楼,找话题问道:“你刚才在二楼做什么?”
“没做什么?”
越夏又语气闲散的说道:“对了,二楼刚刚下去一个客人,给人感觉好冷淡哟。”
林亦顿了顿,嗯了一声。
“可惜,以前他可不是一个人来的。”
林亦没作声,她想她能猜到。
他来这里只是为了缅怀她,或者他们的过去。林亦她自己顶多算是他的一个无知的暗恋者,不可见天日。
林亦走到服务台后开始忙活起来,并不想再理睬越夏,拿起抹布,开始收拾起来,越夏越似有些激动的走过来,一把握住林亦的胳膊,说了句:“他不是你可以去想的。”
林亦用手去拿开越夏的手,只是说了句:“谢谢。”
越夏也讪讪的收回笑,又挂上赖皮的笑;“我只是好心的提醒你而已。”
“谢谢。”
果真一整天,越夏便在这店里晃荡,时不时的来找林亦搭个话,林亦偶尔也不甚理睬,心中叹道,真是个无所事事的败家公子。
到下班时,越夏就拦住林亦,说道:“一起吃个饭吧?”
林亦头也不抬,回答:“我晚上还有事,不好意思了。”
一旁的方雅用口型对着林亦念叨道:儒子不可教也,外加一脸的佯装的鄙夷。
林亦只是对方雅淡然一笑,也跟着学口型说:小姑娘。
到点也就拎包闪人了。
在外面随便吃了点东西,填饱肚子,就往琴行赶去,今天也确实有事情,每周一架子鼓课。
林亦觉得自己是个矛盾的人,不若表面的那般散漫平静,也有激昂的情绪需要发泄,26岁的高龄依然是坚决的踏进了琴行的培训班中成为拉下平均年龄的一个老学生。
回到住的房子里,洗完澡将衣服全部抛进洗衣机里,再回到桌前坐着,打开电脑,随便的浏览一下网页,没有主题。
呀,他的手帕,昨晚忘记收回来来了,林亦从坐位上惊起,忙跑到阳台上去,只见那蓝色的格子手帕孤零零的挂在晾衣绳上,风吹而动。
林亦心一动,忙上前去,将手帕取下来,握在手里,昨晚被越夏那一搅和,回来就直接摸黑倒床上了,倒忘了这手帕。
坐在桌前,细致的将手帕用手抚平,再叠好,能否不还?
不由得想起那天在他面前流下的泪,就这样不凑巧的被他发现,真是自己太脆弱了。对自己说好不能在他面前流露一丝情意的,喜欢他,爱他,只是林亦自己的事情。
望着手里的手帕,想着,能让她能拿着这个睹物思人也好啊。那就让自己当作不记得这件事情了,不还给他,任性这一回,好吗?林亦。
好。
好似灵魂在回应。
我像是捧着一只茧火虫在手心,借以微弱的光晕淡开在心,虽然它无法给予温暖却也不想轻易舍弃。这是林亦写在今天日记本上扉页的话。
工作还是日复一日,越夏时不时的叨扰,却再也不见他有带其他的女生回店里过夜,这算什么,林亦无所谓。
林亦所在意的只是他,已经很久都不曾来这里了,两个月零九天,一共七十天。
林亦觉得在这里待着突然间就成了一种煎熬,一种对她自己的折磨。恨不得怨咒自己,她这样,到底像什么?可这种等待就像是赌博一般引人上瘾,说明天他明天会过来呢?明天的明天会过来呢?……
又想难道他发现自己喜欢他了吗?没有吧,明明就掩饰的很好啊!慢慢的成了林亦自己对自己的一场独角戏。
他,又发生了什么呢?
会不会又有别的女孩儿闯进了他的心,会吗?
已经九十三天,林亦才幌然记起,那他那个清晨过来算是一种告别吗?算是把片刻的相近温柔留给自己吗?难道是自己的眼神太过炽热,表情掩饰的太拙让他不知如何以对吗?
那他是否知道,如果可以,她会不那么贪心,只当他是陌生人,只要让她能看着他,不靠近也行。
林亦坐在二楼,自己曾睡着入梦的地方,闭眼回忆。
她想他了,好想,好想,好想,想的失眠,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