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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热闹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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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心情愉悦的程度无以复加,看着对面那个大少爷,唇角竟然是青紫的,她就忍不住要露出笑容来,从来就是他捉弄她,可能就没有想到过她是会还击的,那种黯然的神色看了还真是让人高兴。
温淳可能也是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一直夹菜给她,惹得他那个小气的妹妹又在叫嚣:“哥,你怎么回事,到底谁才是你妹妹?”
凌伯母就忙使了个眼色给凌帆,其实她叫嚣的目的大家都是知道的,这个凌帆平时机灵聪明的,总能把女孩子照顾的无微不至,偏偏今天就象呆了一样,目光痴傻地只看着对面那两位,倒忘了身边这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他还是没有动,凌伯母开始有点怀疑了,这孩子莫非被撞傻了。刚才下楼的时候看到他唇角紫青,一问才知道是撞在了门框上,这么大个人了,总是把自己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虽说是在国外生活了那么些年,总以为他长大了成熟了,却原来和小时候也没什么区别。
还有章蕊那个丫头,平日里是没有笑容的,每次全家人在一起吃个饭比让她上刑场还难受,何以今日里倒象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似的,笑容一直挂在她脸上,竟也有了几份令人心动的姿色。
这几个孩子里面,只有温淳是不用人操心的,总也温文尔雅,总也知书达理,自己要有个女儿,也希望能嫁给这样的男人。但章蕊不行,这丫头心思重,一看就是个有心机的女孩,虽然说从十几岁把她养大,但她从来不和她说心里话,总也客客气气,当初老凌把这女孩带回家来养,她本来就是勉勉强强的同意,那样的出身再怎么包装也是配不上温家这个名门世家的。
还是敲了儿子一下,也不知道发什么呆,温岚这个丫头她还是喜欢的,平日里乖巧伶俐,嘴又甜,就是偶尔会有些大小姐的脾气,哄哄也就好了,不象章蕊,别看她总是温温吞吞的,服服帖帖的,但真要碰到事上,这丫头是咬人的,她早就看出来了她的本性,也难怪,有那样一个畜生一样的亲爹,是生不出来什么好女儿的。
凌帆似被敲醒了,他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说话:“看你们这么闷,讲个笑话个你们听,说是有一个人养了一只宠物猪,有一天他不想养了,就打算把它扔掉,可是这个猪是认得路的,不管把它扔到哪儿,它都能自己回来,这家主人就不相信了,他就抽了一天的时间,开着车出去走了很远的路把猪给扔了下来。到了晚上,他家里人突然接到了这个人的电话,他问猪回去了吗?他家里人就说早回来了呀,那人就气愤地说,让它来接电话,我迷路了!”
温岚刚吃进去的一口饭一下子就喷了出来,伏在凌帆的身上笑得喘不过气来,就连一向严肃到不苟言笑的凌子风也微露了笑意。
温淳含笑看章蕊,她瞥了瞥嘴,只觉得无聊,这大少爷的烂笑话,也就是骗骗温岚这种蠢女人,而且她总觉得他在含沙射影的影射着什么,否则他怎么会在讲完以后用他那双不知迷死了多少女人的丹凤眼不经意地瞟了她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了。
晚上当然没有走,这样的聚会第二天必是安排了什么活动,果不其然,安排了去爬什么山,年年都是如此,温家爸爸温勇明和凌伯伯凌子风是战友,每年都会借一些节假日在一起聚一聚。她本来不是一个重要的人物,然而凌伯伯总也体恤她这个没爹没娘的孩子,逢年过节必是打上几通电话让回来的。
还有温淳,从小时候就开始倾慕,难得他也有时间陪着他们一起去,就算那个凌帆再怎么讨厌,有温淳在她身边,还是觉得温暖如斯。就当他不存在好了,况且他挨了自己一拳,总也会老实一会的。
吃了饭两家人坐在平台上赏月亮吃月饼,中秋节还不总是这样,只是还是难免伤感,凌伯伯虽然把她视为己出,但人月两团圆,团圆的也是别人的家人,与她何干。
出于礼节,陪在左右,其实也可以不陪的,看那大少爷早不知道和温岚躲到哪里卿卿我我了,留下她和温淳反而自在了很多。
这温淳,总也让人舒服,然而这样的时候却是不愿与人多言的。不过大家倒也都习惯了她是这样的,毕竟是寄人篱下的孩子,多多少少总是有些拘束的。
回到房间,发现凌帆竟然在她的房间,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她就不明白了,象他这样的大少爷,做什么不好,为什么一定要盯着她不放。
“怎么样?今晚过得还开心吧?”他唇角微微往上,本来很好看的一个笑容在他脸上就变得嬉皮了。
“要你管!”她本来心情就不好,更懒得和这种人多说一句话:“麻烦你出去,这里是我的房间,我要休息了。”
他本来是坐着的,听她这么一说,竟移动了半个身子过来,附在她身后懒懒地说:“我是来讲和的!”
讲和?好笑!她鄙夷的哼了一声,走过去拉开门,眉毛上扬,手向外伸:“我请你出去。”她和他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她只是从心底鄙视他,和讲和不讲和却沾不上边,用了讲和这两个字,实在是这个大少爷太看得起她了。
依旧是一脸玩世不恭的笑容,“那好吧,既然我这么不受欢迎,那我就走了。”他倒也识趣,脚向门外移,手却是杨着的,是在和她说再见吗,这个痞子少爷!
不对,他手里分明握了一样东西,那样刺目的颜色,刺得她的心都是痛的。
“凌帆!”她在他就要跨出门口的一霎那叫了出来。
那个粉红色的蝴蝶发卡,是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纪念,当年被这个凌帆抢了去,她不知道掉了多少眼泪,每天跟着他低声下气的讲了多少的好话,小小的年纪帮他和他那帮狐朋狗友的同学背了所有的书包,跟着他们从早到晚,到最后他一句找不到了就把她打发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恨他,恨得到现在一想起他当时无赖的表情还是两眼泪水。
“我们讲和。”她顺着他的话说,她能怎么办,又能怎么做,他手里握着的是她父母留在这世上唯一一件有着他们温度的信物。只能低头,只能屈服。
依稀还能记得父亲推开门的时候的喜悦,依稀还能想起母亲温暖的手滑过她发丝时候的轻柔,在这个人月两团圆的夜里,没有人能明白一个失去父母双亲的孤儿此刻的心情,眼泪呀,她原以为已经忘记,此刻躲在这没有人的房间里,手里紧紧握着那个许多年来依旧鲜艳如新的发卡,眼泪又落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