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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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初三才知道是没有期中期末试这个概念的，每个月的月考、各科的模拟考、随堂小测等诸多名目的考试累积的试卷已经叠得像小山一般高了。卫看看刚刚完成最后一科政治的试卷，抬头瞧见教室前方的挂钟，时间只剩下最后五分钟了。十二月的月考安排在这一年的最后两天，考完便放三天的元旦。
没想到初三这么快就过了一半。卫看看闭上眼睛，小时候总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天亮盼到天黑，天黑又盼天亮。而现在呢，仿佛是一眨眼的事情，一天就过了。她叹口气，等到老师收完试卷，慢慢地收拾桌上的文具。李尘涣走过来问：“考得怎样？”
“没什么感觉。”这是实话，考试已经考得麻木了。她随意扫了一眼李尘涣：“收拾好东西了？咱们走吧。”元旦三天的假期，无论如何还是很让人期待的，想到这儿，她微微地露出了笑意。
临走前环视教室一眼，却没有了宋鹤的身影，闪得真快。
晚上和李尘涣一起去了书店。两人是饭后散步走路到离家不远的书店的，卫看看一直都有逛书店的习惯，就算不买，在里面待上一两个小时也好。两边的欧式路灯早就亮起来了，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冬，他们俩都穿上厚厚的羽绒。李尘涣把双手插进衣袋里，看着路边的风景，也不说话。冬天的景物总有些萧肃的意味，整条街上只有孤伶伶几个人。卫看看“呵”了一口气：“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李尘涣抬抬眉毛：“怎么，你喜欢春天吗？”
卫看看摇摇头，“冬天就是我最喜欢的季节。”
书店里的温度明显高了好几度。卫看看的脸色立马暖和起来，到书架前挑了好几本书，然后琢磨着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看书。李尘涣用手肘碰碰她：“这里的老板倒挺大方的，只看不买也无任欢迎。”卫看看撇撇嘴：“不是每个人都是资本家。”
李尘涣四处张望：“一直都知道这里有个书店，我却从来没有进来看过。平常要买什么也是直奔太阳书城。”他顿了顿，“没想到这里这么好情调。”
卫看看笑笑：“还没搬家之前，我每个星期至少都会来这里一趟，贪图的就是这里的氛围。”李尘涣点点头，“你看你的书吧，我到处走走。”
书店的右边是一个小型的吧台，不售酒，只有免费茶水提供。李尘涣没有什么好兴致看书，于是便到吧台坐下，喝喝茶消磨时光。吧台上有好几本留言本，无聊之下，他一页一页地翻看。这家书店是前两年才开张的，不出意外地，一开始他就发现了好几个卫看看的留言，没有特别写什么，只是将当天她所看的书的名字记下，和一些感想。相比其他人的留言，单调规矩多了。李尘涣嘴角露出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微笑，好像印象中，卫看看就是一个看似古板实则上也无多大变通的女生，她真的没有什么特别——不能算特别漂亮，不能算特别活泼灵动，也不能算特别聪明，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接触起来像一株温顺的植物，不多话，只会仔细温柔地聆听，却让人忍不住靠近。
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卫看看抱着一摞书坐在他旁边：“你觉得无聊吧。”
“还行，”他目光投向吧台上的留言本，“看着这些留言还挺有趣的。”卫看看扯了一个笑没说话，直接拿过那本最新的留言本，提笔刷刷刷地写上了今天的留言，一边写一边问李尘涣：“你有没有写这个东西？”
李尘涣摇头：“太文艺的事情不适合我。”卫看看失笑，道：“我在这里发现过宋鹤的留言，你想不想看？”李尘涣暗自惊诧，嘴上却平静地说：“你怎么知道是他？我刚才翻遍了所有的留言也没有看到他的名字。”
卫看看“切”了一声：“那是因为他没有像我一样署名。我改英语作业的时候认得他的字，他的留言就在去年的十月十号，不信你翻翻看。”
李尘涣本着怀疑去翻了去年的留言本，十月十号当天有二十多个人留言，他一条一条看下来，怎么看也发现不了究竟哪一条才是宋鹤所写。卫看看夺过他手中的留言本，大言不惭地说：“我来吧。喏，不就在这儿么？”
“Yeah？就一个Yeah？”李尘涣喃喃地读出来，后来竟咬牙切齿地说：“好啊卫看看你竟然敢耍我。”
卫看看不可抑制地大笑起来：“谁叫你总对他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好吧，她承认，她是想耍耍李尘涣来着。她发现，每次当她一提起宋鹤的时候，李尘涣总是一副假装平静的模样。她甚至不止一次怀疑李尘涣对宋鹤有某些特殊情感呢。
李尘涣百口莫辩，想张嘴解释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解释不了。最后还是闭了口。这个傻瓜，他为什么会在意宋鹤，因为知道宋鹤在意她，而自己却和宋鹤一样在意着她啊。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否认过这份特殊的情感，即使是名义上的妹妹，日后他照样可以爱得光明正大，前提是，卫看看也爱他。
“你记得他的字迹？”对于这一点，他还是耿耿于怀。
“嗯。”卫看看随意地合上留言本，“改了这么多次作业想不认得也难。”
李尘涣垂下眸子：“嗯。”只要不是刻意去记着便行了。
很多年以后，每当李尘涣想起这一天，他都后悔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再多问一句“那你记得我的字迹吗？”。这个问题的答案多年后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像一把利剑插进胸口。如果他早一点问出那个问题，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不用兜兜转转，他可以一开始就勇敢地放手，而不必像现在一样，看着她，心里痛苦得难以自拔。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