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之上蝶翩跹》夏花如

2、咖啡馆

　　陶凌咫坐在咖啡厅里，等着孟蝶的到来。离约定的时间还有15分钟，她越来越紧张，拿着那个搪瓷勺子缓慢地搅拌着卡布奇诺，看着对面的焦糖玛奇朵：孟蝶的头发是咖啡色的，她最爱的饮料就是焦糖玛奇朵，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变。
　　她们就是在这间咖啡厅认识的。那是开学前一天，人很多，陶凌咫看到孟蝶一个人，而自己又没有位置，就和她一起坐。孟蝶一直不说话，好像很享受这种环境，焦糖玛奇朵喝得出奇的慢，一点一点品。陶凌咫不是什么文静的人，她觉得两个人面对面坐，又什么都不交流，心里憋得慌，最受不了尴尬的气氛。于是，她就开始问问题，问一串，而孟蝶的答案总是很简单，几个字就带过了。很巧，她们都是来C校报到的，都是艺术系3班。陶凌咫介绍自己名字的由来，爸爸姓陶，妈妈姓凌，而爸爸妈妈的心贴的很近，近在咫尺，孟蝶终于说出了整个下午最长的一句话：
　　“我的名字也是有来历的，取自‘庄生晓梦迷蝴蝶’中的典故，庄周梦蝶。”
　　或许是缘分吧，再后来，她们变成了宿友，变成了知音。

　　悦耳的铃铛声，店门被推开。
　　喇叭形牛仔裤，浅色碎花衬衫，深灰色外套，邻家女孩的面容，咖啡色长发。
　　“桃子，好久不见。”
　　陶凌咫紧紧地抱住孟蝶，过了一会儿，又猛地推开：“死丫头，终于舍得回来了。”
　　孟蝶笑一笑，大大方方的坐下，轻轻抿了一口咖啡，说：“焦糖玛奇朵。”
　　陶凌咫点点头。
　　“在日本好不好，还会去吗？”
　　“很好。不去了。”
　　“我前段时间在杂志上看到你的作品了，花艺大师，松田池子的关门弟子，只打了你的名字，没有照片，我还怕不是你呢。”
　　“是我。”
　　“你还是不喜欢抛头露面，不喜欢引人关注。”
　　“嗯。”
　　“你在国内可以干什么？”
　　“帮百货商店插花、制作花艺，很多。”
　　“对喔，反正你已经这么出名了，干嘛还要担心你没饭吃。”
　　“嗯。”
　　……
　　桃子知道，孟蝶没有变，她的品味、习惯，还和刚刚离开时一模一样。
　　以前在宿舍，桃子总是最活泼的一个，孟蝶则相反。每次桃子叽叽喳喳地说着说那，孟蝶只是似听非听的样子。和她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自己在说，如果不是问问题让她回答，她是极少开口发表自己见解的。
　　等到两三个话题过去了，该问的也问完了，陶凌咫才敢说：
　　“那，孟蝶，你……你忘了他了吗？”
　　难得的沉默。
　　陶凌咫心里很忐忑。陈箐筠不说，孟蝶不说，她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想从中调和也无从下手，只能干着急。桃子知道，再次挑动伤口会很难受，可是如果她不问，孟蝶就永远不说，一个人把什么都埋在心底，而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她等着她的答案。

　　“我不知道。我已经很努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