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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绿里凉桑(二) ...

  •   我被这么多人看着,心里觉得别扭,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拉住伯服的衣角,他侧头看我,眼睛里浮起暖意。一刹那,我竟觉得,这个人的喜怒哀乐其实很简单。
      突然,一具硕大的身躯挡在我们面前,我定睛一看原来是昨天的那个大叔,他貌似很生气的样子,胡子一抖一抖双目似要喷火,可是又抑制住火气道:“也不看这是什么时候,给我回去。”他冷然地瞥了我一眼,状似十分不爽我。
      你不爽我便不爽我,我还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当面质问要嫁谁不要嫁谁,我丢不起这个脸,我的脸扭曲起来,弯下腰双手死死的捂住胃,疼痛难忍的发出一丝呻吟。
      “怎么了?”见我如此,伯服担忧的问。
      我正待要答,可是晚了,一声懒洋洋的声音传了过来:“怎么了?”他的语气里还有几分笑意,“伯服啊,你怎么把人家娇滴滴的媳妇又绑来了?”
      伯服拉着我走到那人面前,看了我一眼,硬生生的跪下,他直直的跪在地上,我分明有听见骨头撞地的声音,他一字一顿坚定道,“请王上解了苍耳的婚约。”
      什么,众人一怔,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我脸有些烫,双手死死拽着衣角。
      “哦?”王上笑道,“那得问问苍耳的意思,苍耳,当初要嫁给图蒙是你提的,这婚姻可不是儿戏,你想立则立想废则废,你可得想好了。”
      我使劲用鼻子嗅了嗅,我怎么就闻到一股威胁的气息?算啦,应该是我想多了,人家王上还很民主,不是要问问我的意思吗?
      从前的苍耳姑娘我不知道她会怎么答,可是我要生活啊我还要继续走下去,记得伯服说过“那个老家伙”,也就是一个老男人,我怎么能嫁?
      “王上,我不嫁!”我猛然抬头,却见一双似笑非笑的淡灰苍郁的眸子玩味的看着我。
      神,神仙!
      只见这人一袭紫色锦衣,宽袖长袍,无限风流。一双眸子似水晶珠子,淡淡沉沉,宛如苍郁的天空。一张绝美容颜白皙无暇,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别有风华的尊贵。一头乌发以一根朱红丝带绑系,原野上拂来的风吹起丝带在他身后飘飞,更显出几分飘逸。
      “不嫁么?”他笑起来,眸光四溢,明艳不可方物,“那便随你”说着又拿头看向伯服,依旧是笑,“图蒙达汗那里,自由你去负荆请罪,我也只由你胡闹这么一次,否则全草原的姑娘都不要嫁人了!”说完,全场大笑,我心头方长长的吁口气。

      事后伯服兴奋地把我抱起来跨在马上,飞也似地在马上飞奔,他高兴的欢呼,宣泄他的欢乐,我被颠得七荤八素,直想反胃。
      “你,你停下,快给我停下!”我大叫,他立刻勒住马,他深深地看着我,乌黑如墨的眸子流淌着愉悦的光芒,我一时失神,他便乘机把我揽入怀中,满足道:“苍耳,你终于是我的了,我的新娘子。”
      我撑着他的胸膛挣扎起来:“才不是,我何时说了要嫁给你?”
      他却没生气又把握拉入怀里,这一次他抱得更紧了,“经过这么一闹,还有谁会娶你,他们早认定你是我的人了。”他轻轻的笑抚摸着我的发,“快快长大,安心嫁给我吧!”
      我的心头一沉,竟剧烈的疼起来,心脏好像被人硬生生的扳成了两瓣,连并着呼吸一齐疼痛,我想安心嫁的人只把我当小孩子,而且,我沉沉闭上眼。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他问。
      我有气无力道:“你送我回去吧,我还未吃早饭……”

      喝了两碗粥,心情舒畅了许多,我实在是想不通,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怎么就开始谈婚论嫁了?不管了!我伸伸懒腰刚好看见书桌上摆了一个信封,我好奇的走过去一看,上面赫然写了两字:休徒!
      我打开,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揉了揉太阳穴打算再补一觉,只听帐外一声怒气冲天的吼叫:“苍耳,你给我出来!”
      我叹口气,苍耳小妹妹你又惹了什么事了,怎么又来了个女的。
      我看着这个女孩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却一阵眩晕,她怎么全身上下穿得尽是红艳如火,有人说一个喜欢艳色的人说明他是一个有火热生命对生命热忱的人,这个小姑娘可算是过火了。
      她恶狠狠的看着我几乎要把我生吞活剥了,她看着我怒极反笑:“你倒是过得自在。”
      “嗯?”
      其实我是想说管你什么事,可是直觉告诉我这个热烈如火辣椒一样颜色的少女我招不得,我打算请她进屋聊顺便套套口风,她竟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拖着我走,“走,跟我去看看你干的好事,我说你怎么就能这么狠心?你……”说着她脚一顿看我的眼神更加森冷,接着拉着我走得更快了。
      我悲苦,伯服那小子刚抓过的地方,她又来,当真我的手腕千锤百炼百炼成钢?

      她把我拉到一座毡帐前,隔着帘布,我闻到有浓浓的药味,我不解的回头看她。
      “怎么,不敢进去了,还是有了情郎就把他忘了?”她嘲讽的对我道,眼里的愤怒不言而喻。

      去就去,谁怕谁。

      屋子里的光线有些微的暗淡,可是我还是能看到摆设在屋子里的各式各样的兵器,比苍耳房间里的更多甚至更奇特,毛毯上还纷乱的铺着许多兵器画纸。
      “心咏,你不要再去见她了。”床上的少年叹气道,好像有深深地沉痛和无奈。这是一个很好看的少年有脱于世俗的清冷出尘,可就是太虚弱了,一张脸白如薄纸,他的嘴唇更是透明得显见青丝。他的睫毛长而浓密,像一把小刷子,轻轻覆盖在眼睑上,还有微微的颤抖,可见他正经历着病痛的折磨。
      “心咏?”见我半天不答,他终于睁开眼,看着我,他身子剧烈的一颤,胸前起伏得厉害,他指着我“咳,咳,咳”,道“你给我出去!”
      我不明所以,幸好这时那个应该叫心咏的少女正端了一碗好冒着热气的药进来,“桑凉,药煎好了,这些药材可是我好不容易挖到的,你不要又给我摔了。”
      桑凉背对着我,好像一点也不想看见我,他喘着气声音很是虚弱对心咏道,“让她出去,心咏你让她出去。”
      我又看看心咏,她心疼的看着少年转向我时眼神变得异常凌厉,竟是一手将药碗摔碎,我震惊之余被她拉到桑凉的床前,让他避无可避,“你看看,就是这个人,就是这么一个人,论长相毫无惊艳之处,论品行论才德她又算哪门子的出众,你怎么就看上了她?以前师傅师傅叫得可甜了,如今倒好与别的人打情骂俏好不自在!她没心没肺也就罢了,你竟然要把自己的命也赔上去吗?”
      话音一落,整间屋子静如死寂,只听见外头两个女子在对骂和几个孩子的嬉戏声。

      “那,那个,桑凉,你病得很重”我打破的沉默,见他仍旧闭着眼将我拒之门外,尴尬起来,想了半天才知道要说什么,”我去请大夫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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