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缘》颜依灵

4、第四章

　　古言华一夜无眠，脑子全是那人的笑容。
　　第一次见那人露出这样的表情，好想上去把那笑容抚平，可他知道现在的他没资格。
　　好想快点跟上那人的脚步，把他紧紧拥入怀中，不再让他露出那般的表情……
　　“好徒儿！”
　　一声厉喝，一把银光向古言华射来。
　　抬手，接住，是把短刀，普通寻常。唯一不同的是刀柄上可有小小的“天”字。
　　“天煞老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被叫做“天煞老儿”的男子并不是真正的是个老头，而是个外表四十出头的壮年男子，体型高挑壮硕，脸上一派阳刚之相，单单往那一站，也能煞住众人。
　　林煞天也不恼，他早已习惯了古言华的这般叫法，一开始还会令他纠正，那相处久后他变知他心里有另一个能让他叫“师父”的人，他还记得那时古言华喝醉时道的话：
　　“天煞老儿，我不叫你师父……嗝……不是我不把你当师父……而是有一人我必须把他当师父……当我唯一的……哪怕他是个混蛋……呵呵……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后就抓不到他了……”
　　那时的古言华在他的传授下天下已少有敌手了，现在更不用说了，他一直为自己有这个徒儿而自豪。
　　“我来看看我徒儿的媳妇儿啊！哈哈！”
　　“老儿！”
　　“别怒，我这不是说笑吗。”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徒弟生气了，林煞天忙摆手，配上那刚硬的面庞别提多搞笑了。
　　“老儿，你来这到底有何目的？”
　　“我道我只是顺道来看看你你信吗？”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
　　见古言华脸上泛起的不悦，林煞天摇了摇头：
　　“我只是觉得会有大事发生。”
　　“大事？”难道和古行乐道的变天难道有关联？
　　“呵呵，这可要问你的意中人了。”
　　果然……
　　“徒弟，你可知古行乐是何人？”林煞天含有玩味的眼神直逼他的徒儿。
　　“不知，也不想知……”不知，是因为他不想查，他想他亲自告诉他……
　　见古言华如此坚决地看着他，林煞天眼神暗了暗：
　　“也罢，反正和你的目的也造成不了多大的伤害。”
　　古言华好似没听到般，一直望着上空，直到林煞天要转身离开时，才道：
　　“老儿，你说我能得到他吗？”
　　林煞天身子一顿，语气有些奇怪道：“如此没自信的你可不是我认识的古言华。”
　　古言华听后，笑道：
　　“我只有对他才如此。”
　　“等时机成熟了，还怕一个区区的古行乐不是你的囊中之物？”林煞天笑的残忍，古行乐，再了不起也只不过是一个牺牲品，到时古言华只要愿意开口要人，还有谁敢反抗？
　　道完，林煞天早已没了身影。
　　“你们都不明白，他对我的重要性……”古言华喃喃道。
　　第三日夜里，古言华回到府里时，发现府里竟无一点声音，门口的两个护院也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越往内院走去，倒的人也越多，脚步加快心里更加沉重起来。
　　见古行乐屋里的灯还亮着，古言华立刻把门踹开。
　　这时的古行乐坐在椅子上悠闲喝着热茶，好似完全没发现外面诡异的状况，见古言华慌张地冲了进来，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小家伙，我等你很久了。”
　　把茶放下，走向了古言华。
　　“这到底是……”
　　就在古言华疑惑不解的同时，小金子闯了进来。
　　“爷，都准备好了。”刚一抬头便看见了古言华，惊道：“诶呀！我的小少爷啊！你终于回来了！”
　　“走吧。”古行乐道。
　　“是！”小金子答道，好似异常的兴奋。
　　“大人？”古言华皱眉，他需要个解释。
　　“这里没我们的容身之处了。”
　　没有容身之处？！握紧了手中的配剑，古言华再联想到前几日古行乐道的话语，他一下子知晓了今夜古行乐肯定计划了许久了。
　　“走吧。”古行乐再道。
　　这次古言华一声不吭的跟了上去，他知道这么多，够了。
　　进入马车的同时，他看见了后方他住了四年之久的知县府在一场火中燃烧殆尽。
　　同行的除了他们三人，还有一个三十出头的男人，这男人叫秦真，对古行乐异常的尊敬并称他为“二主子”，他们每到一处，这男人便会下马去买些东西，然后再带些日常需要的和吃的给他们。
　　“言华。”
　　“大人？”
　　“以后别唤我大人了。”古行乐笑道。
　　“是，主子。”言华道。
　　真是个不知变通的小家伙，古行乐心里不停摇头，随即想了想，也是这点木讷，还算得上有些可爱，又想到了四年前这小家伙的性格，不觉中笑出了声。
　　“主子？”
　　“小家伙，为何四年的时间让你的脾性变得如此之大？”古行乐的语气很是苦恼。
　　“因为有你这样的主子。”古言华面无表情的答道。
　　“哦？”
　　“主子。还有一点，言华已经很大了，小家伙这个称呼和言华真的不配。”严肃的表情，英俊的脸庞无不诉说着他和“小家伙”已经相差很远了。
　　古行乐挑眉，道：
　　“难不成我要唤你为大家伙吗？”
　　“一切凭主子做主。”古言华答道，声音无任何起伏。
　　古行乐刚要开口，秦真便挑帘进入：
　　“二主子，离秦府还有些距离，要下车去找家客栈吗？”
　　古行乐思考了下，道：
　　“也好，颠簸了有几日了，住下罢。”
　　“是，请跟我来。”
　　早知二主子会如此答道，秦真早已做好了准备，带着古行乐和古言华上了楼上的天字号房，而小金子则和他住在楼下的地字号房。
　　秦真刚下楼，古行乐便吩咐道：
　　“小家伙，帮我去城西买两包凤梨酥。”
　　“是。”古行乐有个怪癖，那就是心情不好时喜欢吃甜食。
　　见古言华走后，古行乐道：
　　“进来吧。”
　　话音刚落，小金子推门而入。
　　“爷。”
　　“爹怎么说。”古行乐有些疲倦的按额而坐。
　　“门主说……下不为例……”小金子小声道。
　　“是么。”古行乐语气平静，但桌子上被印出的抓痕证明了他此刻心情不悦，可以说异常愤怒。
　　“爷，门主太过分了，爷你明明做的很好了。”小金子愤愤不平。
　　“呵呵，他眼中只有两个个儿子，而我只不过是个多余的孽种！”古行乐声音拔高，语气里有些自嘲。
　　“爷……”
　　这一点都不像他平时潇洒的爷，可又有谁能看出爷他心中的苦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