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外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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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6日，元旦已经过了，整个城市还是沉浸在新年的气氛中，到处都是采购年货为了农历新年进行准备的人们。即使几十年难遇的寒冬也未能使人们的热情削减。
基本上这种事情跟秦航没多大关系，他站在超市里，看着周围拖家带口大包小包进行采购的人群，又望向收银台那人挤人的排队长龙，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是小小挣扎了几下，就干脆地将手里的速冻饺子扔回冷柜，直接从未购物通道出了超市。
刚才钟越打电话跟他说已经到家了，而且忘记带钥匙。不想让钟越大冬天在门外蹲太久，他决定今晚就凑合吃西红柿打卤面了！——今天忙完下班才想起，家里已经断粮了，本来计划是下班去买，结果年终了事情太多，忙得差不多的时候抬头看外面，天已经黑透了。
今天是钟越去参加晨曦的招聘考试的日子。
秋季新学期一来，他就进入大四了，这个阶段几乎所有的同学都在忙碌着找工作、制作各种各样的简历，参加这样那样的面试和考试。
钟越并没有盲目地去四处投递简历，他是铁了心要进晨曦的。因此晨曦发出招聘广告时，元旦前就跟学校请了假跑C市来蹲着了，第一次面试通过，接到第二轮的专业考试的通知时，钟越既兴奋又紧张。
然而……
钟越穿着黑色羽绒服，蹲在楼门口绿植的阴影里，要不是钟越出声喊住他，秦航估计都没闹清楚那一团阴影是什么东西。
可是钟越一出口他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低气压。
往常的话，这家伙早就色迷迷地扑过来了，可今天竟然只是蹲在那里，在寒冷的空气里缩成一团，头也不抬，看也不看自己。
“怎么不去门卫室？那里有暖气！快上去。”秦航一阵心疼，立马上前拽起看起来很沮丧的家伙往楼上走。
进了屋子，关上门隔绝嗖嗖的寒风，秦航打开卧室的暖气把低着脑袋不吭声的钟越丢了进去：
“帮我刷个箱子，我去煮面，今晚凑合吃，明晚出去吃火锅。”
“不吃！吃什么啊！我考砸了！”钟越闷闷地说。本来俩人是说要是钟越顺利进入晨曦，就去市内最豪华高级的那家火锅馆去大吃一顿进行庆祝。
这家伙，总算肯说了。
秦航好笑，走回来在他身边坐下，把他拥进怀里，轻声道：“下次再考不就好了？晨曦每季都在招人，你还愁没机会？再说还有半年才毕业，急什么？”
“可是……”钟越扭捏起来，很丢人嘛！当初还夸下海口一定能进晨曦的。这样岂不是会被看扁……他也不想一毕业就失业！
“要不然去找小雏菊说说？当初不是说你可以直接进晨曦吗？”即使已经知道帮主大人本名颜芮，秦航还是习惯性叫小雏菊，不过当着面是这样喊不出来的，毕竟是个个子比自己还高的大男人。
虽然走后门什么的不太好，不过之前在那次聚会上，俩人在湖边的私下交谈，身为老板的颜芮对钟越同学能吃苦耐操、总是积极达成高难度工作目标的精神是大为赞赏的。
谁知道钟越冷哼一声：
“哼，我可不想被人说是关系户！再说，那两个白痴早就不管晨曦了！”
秦航疑惑地看着钟越：不管？什么意思？
晨曦这个目前在全国都能排上号的大型商业集团是颜芮一手打拼，呕心沥血创建经营起来的，目前这个帝国和他的缔造者都正值当年，没可能吧？
“总裁已经换人了，说什么‘因为工作总是很忙很忙都没时间好好谈个恋爱会死不瞑目’之类的就辞职跑路了，明副总据说被气到砸办公室，马上也扔下辞职信失踪。”至于之前空降的某应姓董事长，据说纯粹是被董事会几个不懂事的老家伙发现俩人是死对头，所以故意挖出来拱上董事长宝座，想给颜大总裁下绊子的。可后来老东西们发现这一招根本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于是都老实了，应大董事就又丢下宝座玩失踪去了。
没好气地转述着上次去总部面试时在厕所听来的八卦，嫌房间的暖气来得太慢，钟越悄悄把冻僵的双手伸进了秦航的大衣里面，寻找着最温暖的地方。
“那公司没问题？”秦航不禁担忧了，他可不想钟越进去不多久就因为公司的问题而失业。虽然偶尔还和师傅师母保持电邮联系，可他们都没提过这件事，这俩人真会保密。
相反的，大概钟越跟他们的联系还紧密一点吧。
无良的师傅大人跟他通过几回电邮就嫌没意思懒得搭理了，其实是觉着自家徒弟逗弄起来索然无趣，相较下调戏徒弟他媳妇可有乐趣多了。于是师母经常为此一本正经地给这位媳妇被调戏的徒弟发来致歉信，于是，反而变成是他们俩经常联系。
“目前是没什么问题。”钟越皱眉说。那么大的控股集团，怎么可能因为总裁退隐就垮掉。
“喔，那吸取教训下次再考吧……”秦航将在自己衣襟里乱动的手抓住，不由皱了皱眉，“好凉……”
冰凉的指尖忽然被温暖的大掌握住，轻轻搓揉了起来，暖意从指尖慢慢渗入，钟越舒服地叹气：“为什么你的手总是暖暖的……我戴着手套都不行……”
“笨蛋，你是气血不足，在学校都没好好吃东西吧！后天周末，炖鸡给你补补。”秦航笑眯眯地把那一双手都捉住，放进掌中温柔地搓着，直到不再冰冷了才站起来：“我去煮面，吃了就暖和了，外面冷就别出来了。”
一个大男生被说气血不足，让钟越有点郁闷了，就他这悲剧的身体条件啥时候才能压倒小天天翻身把攻做呢？
难怪人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在寒冷的冬季，吃着心上人亲手煮的热乎乎香喷喷的面条，俩人一起挤在小桌子上热气腾腾地埋头吃，红红的番茄鸡蛋打卤面，看着真是暖进心窝去。就算不说什么话，心里也是甜蜜温暖得不得了。
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电视台在重播前几天的元旦跨年晚会，钟越忽然想起件事，当下就呼啦呼啦吞下嘴里的面条，开口问了：
“你过年回老家不？”
开始交往以后他才知道秦航不是C市人，老家是相邻的H省的。
秦航一愣，接着摇摇头：“不回去。”
钟越心里暗自高兴，可又觉得这样不太好，于是小心问：“你过年都不回去吗？”
秦航放下筷子在升腾的热气里苦笑：“已经跟家里断绝关系了。”
钟越愣住了，他觉得自己是不是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可是，既然是秦航的事，这点都不知道的自己未免也太不合格了。
看见钟越想安慰自己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着急的尴尬表情，秦航笑了，顺手把碗里的鸡蛋挑出来放进他碗里；
“其实也没什么，快吃，凉了不好。”
“不要岔开话题啦……难道是因为……”钟越看着碗里金灿灿的煎鸡蛋，声音小了下去。
“嗯，那时候我刚毕业找到稳定的工作，就是H省Y市的刑侦大队，他们就开始不停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把我逼急了，就说自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秦航笑笑，那真是一段年少轻狂的岁月。以前每每想起来都内心汹涌不已的那些人和事，现在竟然已经可以笑着回忆了。他不由深深盯着钟越，笑容扩大了，人真的是会因为另一个人而改变的。
钟越被他看得莫名其妙又很不好意思，同时又纠结于可能马上就会跳出一个秦航曾经的恋人，于是微红了脸一筷子头敲过去：
“看我干什么！难道你那时候喜欢的人就是我！”
“我又没穿越，当然不是你。”秦航用筷子架开他的攻击，“一边吃一边听我讲，不然冷了吃下去小心肚子疼！”
钟越收了筷子，埋头默默吸着面条戳着碗里面煮烂了的番茄。“当然不是你”这句让他有点小受伤。
“其实也挺简单的，”秦航吸口气，“他是我警校的同学，我们大一都是校足球队的新队员，他是门将，我们很合得来，刚开始只是一起练习，后来慢慢变成一起吃饭一起自习一起打发时间，总之是很好很好的好朋友，大三下学期……我们都要退出校足球队了……”
慢慢回忆起以前的点滴，还是会觉得窝心和怀念……
大三那年下学期，他们正式退出校足球队，按惯例，队里的后辈是要给师兄们践行的。
那个炎热的盛夏，一帮平时在学校都不敢乱来的家伙在小饭馆的空调包厢里又唱又闹，喝得酩酊大醉，最后清醒着的就剩下秦航一个不会喝酒的。
坐在他身边的华之行忽然软软地靠上来说想吐，秦航急忙搀扶起他到酒馆里简陋的小卫生间，在闷热充满异味的狭窄空间，华之行干呕了半天却没吐出什么来，倒是呕得一脸的泪水都出来了。
秦航看着不太对，就说出去透透气吧，搀着他慢慢走出小酒馆，到附近的街心公园找了长椅坐下，然后掏出面巾纸慢慢给他擦去合着汗水的眼泪。
“呵呵……你对我……不要这么好……”华之行忽然抓着他的胳膊，喷着酒气痴痴笑了起来，本来平凡的眉目间竟然染上些艳冶的色彩。
秦航心里顿时噗通漏跳了一拍。
“之行……”
“明年毕业了……就看不到你了，就没有你对我好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好呢……”
闷热的空气里，觉得有什么东西马上要呼之欲出，或者说爆炸开来，秦航想阻止，却又觉得无能为力，甚至……他是有点期待和兴奋的——那种恋爱着的人才会有的期待和兴奋。
“我喜欢你，那种喜欢……其实你知道的吧……”华之行趁着醉意就那么说了，在比赛中总是锐气逼人的眼睛此刻濡湿着，就那样不安地看着秦航，闪烁着，像花间飞舞的蝴蝶，抓着秦航胳膊的手指不安地抖动着，显出他的局促和恐惧。
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恐惧，秦航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心全是汗，湿湿凉凉的，也不柔软，但秦航就是觉得握起来好舒服。
“我知道。”他握紧了那只手，因为自己总是看着他。
华之行因为他的动作身体僵硬了一下，总怕是自己喝醉了的幻觉，他抬头看着秦航，想看到他心里去。
秦航被看得也有点不好意思，于是用空着那只手扑腾了几下那几只老在他们面前飞来飞去的长脚蚊子，尽量装得好像若无其事地说：
“我也喜欢你。”
长达三年的暧昧终于尘埃落定。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外传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