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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又见密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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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您吩咐的凉水。”店小二敲响门,低了头在外侯着。待玄衣少年开门,赶紧恭敬地递过木盆,“可还有什么吩咐?”
锦华皱眉:“无事。”转身欲关门,顿了顿,又补充,“半个时辰后送点酒上来,可有花雕?”
小二赶紧应一声:“有的有的。”
锦华点头,单手端住木盆,关上门,双手握着木盆边缘将水向斜后方的床上泼去。
“二师兄,别来无恙。”
寒云惊醒,见衣裳全湿,一时间反应不过来是什么状况,又听见这鬼魅般萦绕在记忆里的声音,不禁大骂一声晦气,斜睨那人:“哟,这可不是三师弟吗?方才趾高气扬地伤了师哥,怎的这会低眉顺眼了,难不成还怕师傅骂你?”
锦华不还嘴,只一脸抱歉地看着他,笑意却蔓延到骨子里去。“二师兄误会了,师弟方才伤人迫不得已,实乃为下下策。绮疏姑娘身上早落了您下的解药,怎的还怕这点小毒?只是师弟太大意,疏忽了师兄对绮疏姑娘的爱意,未料师兄会来招舍己救人,锦华有错,待师兄恢复,锦华任由处置。”说罢放下木盆,低头站着,顺眼得紧。
寒云一口浊气憋在喉处,上不来下不起,左手虚空一推,一根银针直逼锦华。后者不作躲闪,闷受一击,银针射向肩胛处,没入一寸左右。
“师兄若觉不解气,锦华站在这里当做人靶,让师兄射上半个时辰也不误事。只是怕误了这店里的花雕,听闻京师的花雕不比绵州醉三秋差,可惜没有机会品尝一番。”说完非常遗憾地叹了口气,似乎十分懊恼,“误了我的口福不打紧,只是师兄……绮疏姑娘常提起师兄嗜酒如命……”
寒云眼睛一亮:“绮疏真的……”又觉不对劲,改口道,“咳,师兄嗜酒之名真得如此传播,连区区掩翠阁的姑娘都已经知晓?”
锦华一笑,沉默以对。
正值春分,平日到了这时街上已暗了半分,今日街上不知多了些什么节目,灯火俱明,人声此起彼伏。外面热闹非凡,室内倒是莫名的安静,青衣的半躺在床上,运功试探先前的七步醉威力几何,说来不堪,被自己的药所毒,颜面尽失,却不敢奈对方何。
“多年不见,你倒聪明不少。知道我情系绮疏,赶了两天路前来设局,知道我心软,又忠于师傅,不会对你下毒手。甚至料得我会使用七步醉,顺势将毒针攻势偏向我,”他冷笑一声,“以师弟的功力,要躲开毒针怕是易如反掌,却偏选择这招,怕是心存不轨。将我软禁于客栈内,连窗棂上都动用了机关,却又不敢得罪于我,生受一击以缓我怒意,说了花言巧语,以情动之以酒诱之,却迟迟对我所中之毒闭口不提……怎么,打算让我开口问?不就一解药吗,用得着狠心至此?”
锦华微微挑眉,随即恢复一成不变的微笑:“师兄英明至此,锦华不敢卖弄小聪明,只是锦华诚心求药,望师兄成全。”
寒云瞪了他一眼:“师傅说你无情我还不相信,现在才知这话一句不假。”说罢立即起身,右手一动,一枚黑色药丸便落到锦华手中。后者加大笑意,十分真诚地望向寒云:“师兄受伤在先,锦华恳请师兄服下解药以缓伤势。”
寒云气极,走过去夺下药丸,扳了一半吞咽下口,瞪向锦华:“这样可能放师兄走了?”
“不敢。”锦华退一步,用手帕包好另一半药丸,向门口做了个“请”的动作,迟疑片刻又赶紧唤住打开门的寒云,“我吩咐小二准备了一坛花雕,师兄可愿带走?”
寒云身形一顿:“不敢,谁敢喝如此歹毒的酒。”说罢走出房间,大力关上房门,满脸怒气地离开了客栈。
片刻之后,锦华接了小儿送上来的花雕,又逼出肩胛上那枚普通的银针,独坐桌前,思索半晌,没有想通二师兄恼怒的原因。
再说寒云这厢,走在街道上,四周人群拥挤异常,他屏了气息向一处别院赶去。武林大会将至,京师忽然聚集这么多人,怕与那盛会脱不了干系。既是江湖上的事,他有盛名在外,为了成功,前来求毒或解药的人自然不在少数,而他向来不爱沾惹麻烦,这些事,自是离得越远越好。
行至一处无人水边,忽觉气息不对,寒云赶紧做好防备,后足一点,借力跳到前方民房屋顶。尚未站稳,黑暗中突有利器破空之声,直至后颈,他迅速俯身就地一滚,寒冽之意擦过他上扬的发梢,削断一缕黑发,侥幸逃过一击。
“何方小人,尽做偷袭之事?”寒云凝眉,四周一片黑暗,东城灯火照不明西城的夜,先前的一点杀气尽然消失。他心下便猜想可是锦华偷袭,又觉不对。他与锦华在重华山打过几年交道,虽说不尽熟悉,但也知他自视清高不屑于偷袭之事,况且方才偷袭之人只有轻功与锦华不相上下,对于杀气及速度的控制,却要略高于锦华。
寒云走至暗器落地之处,取了手帕,小心翼翼地将其捡起,仔细观察一番,竟见到绿幽灵所制的刀形石器上,刻着极为微小的一个标志。
“密令?难怪他心急寻药。”他轻笑一声,又觉郁然,“直接要不就是了,绕老大的弯,不就是不信我吗?”说罢摇摇头,离开屋顶,转了方向,向掩翠阁走去。